醉漢此時已經摸上了山崖,這裡的形式比想象中還要難纏,黑瞳軍團已經對訓練有素的遠征軍無法構成威脅,現在最主要的是,這一片竟然出現了魔筋人。
這些魔筋人並沒有狂蛛組織那樣的護甲,所以相對來說比較好辦,遠程攻擊,魔筋人很容易就會被消滅,但是一旦貼上來,遠征軍就很難受了。
在經過了一下午的戰鬥,醉漢終於跟白桃匯合了,白桃帶着人進入了山洞,這一個星期中,衆人的物資完全消耗乾淨,死在路上的屍體,被黑瞳軍團,魔筋人,以及飢餓包裹,兩千人已經剩下不到八百人。
高烈度的戰鬥在消耗着所有人的意志,死亡的恐懼,讓龍拳營這些在秦宇的保護下‘嬌生慣養’的百姓,經歷了從未有過的末日。
等醉漢找到白桃等人的時候,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是白桃了,所有人身上都帶着泥土和鮮血,臉部被完全遮擋。
“龍天?”
要不是白桃從黑暗中站起來說了句話,醉漢根本就沒看到。
“白桃!”
醉漢說完,白桃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撞在了龍天的懷裡。
一個女人,經歷了這麼多絕望,終於等來了援軍,終於看到了希望,哭的肝腸寸斷。
醉漢也沒想到,白桃這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強人,會哭的這麼絕望和傷心,也是像寬慰秦宇一樣去寬慰着白桃。
“龍隊長,外面有動靜了。”
一個戰士說道。
“準備戰鬥,沒想到秦寬已經掌握了製造魔筋人的技術,看來比我們想象中要難打的多。”
醉漢自然知道,魔筋人的實力是怎麼樣的恐怖,一個一級魔筋人,恐怕就能夠跟自己帶來的遠征軍打個兩敗俱傷。
可不幸中的萬幸就是,秦寬並沒有練兵,現在的魔筋人,不過就是五級左右,跟第一次偷襲龍拳營的魔筋人相差不大,而且沒有護甲,在遠程武器面前,這些魔筋人變成了移動的靶子。
“這裡不能再待了,一旦讓他們殺進來,這些百姓都會成爲累贅,我們得衝出去。”
醉漢這一次只帶了五十個遠征軍過來,而且沒有避難所,防禦力也跟魔筋人差不多,這是唯一公平的地方。
白桃也很快整理了情緒,帶着老百姓在洞口等着。
洞外的聲音越來越大,魔筋人獨有的殺氣傳來,醉漢點了點頭,十個戰士從另一邊衝了出去,對着魔筋人就開了火。
就在魔筋人被打散的時候,醉漢帶着剩下的四十個戰士,從正面洞口衝了出去,很快把魔筋人給消滅了。
暴露了目標,接下來大家要面對的,就是鋪天蓋地的魔筋人和黑瞳軍團,現在,這些都是秦寬的人,秦寬的科技,都有共同的目標,那就是龍拳營。
“快!快!”
醉漢用槍把洞口打開,在白桃的帶領下,百姓們衝了出來,可是一個星期沒有吃飽飯,這一下,不少百姓又順着山路滾了下去,所有人都知道,滾下去就代表着死亡,因爲山下至少還有三十萬的黑瞳軍團。
可是衆人根本沒有吃飯的時間,就要急着逃命,魔筋人發現目標之後,幾乎是全速前進,衝着這裡奔來。
“馬上尋找高地,架設狙擊和重火力激光槍,給我壓制住他們!”
“剩下的人跟我來,今天非要打開一條路不可!”
醉漢咬着牙,還不相信了,這不到十公里的距離,會衝不出去?
不知道從多久開始,一行人開始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距離戰爭開始到現在,也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當初的龍拳營已經不復存在,而現在活着的人,每天都在備受煎熬。
這一場仗,打了兩個小時,魔筋人佔領了高地,醉漢不得不帶人撤退,留下了十個人進行斷後,可是不到半個小時,十個人全部成爲了碎片。
看着遠處的爆炸,醉漢是欣慰的,至少百姓和戰士撤出來了。
“下次如果你再這樣瞞着我自己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就算龍拳營只剩下你我,我也要審判你的罪行。”
秦宇說道。
如果不是秦宇的突然搭救,醉漢早就死了,連同白桃,百姓,恐怕都要死。
醉漢沒說話,看到秦宇的到來,醉漢很開心,因爲活了下來。
夜晚,衆人躲在山洞中哆哆嗦嗦的,這樣的環境下,人甚至連大氣都不敢踹一聲,更別說生火了,整個山上全是黑瞳和魔筋人,正在尋找龍拳營的人,這一切都被秦宇安裝在不同地方的攝像頭看的一清二楚。
“你很怕吧。”
秦宇坐在了白桃面前,白桃已經用小溪水洗過了臉,蒼白無力,可算勉強能看到相貌了。
白桃一邊狼吞虎嚥的吃着東西,聽到秦宇的聲音之後,竟然哭了起來,白桃已經承受了女人不應該承受的東西,那麼多男人,把希望全部放在白桃一個人身上。
秦宇沒有告訴白桃,其實這羣人包括白桃在內的,都是被打算要放棄的。
等着白桃就着眼淚吃完的東西,秦宇才逃出手帕給白桃擦了擦嘴。
“對不起,我總以爲你以前都是在發神經,可自己被委以重任的時候,這樣的壓力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
白桃算是替代了秦宇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死亡,飢餓,恐懼,時時刻刻無不在摧毀着白桃。
白桃也終於明白,秦宇其實一直都在撐着,說服自己撐下去。
“別說那些了,現在輕鬆了,要不,你還是進入宿主時空吧。”
秦宇實在不想讓白桃也死了,白桃算是很早很早之前一個跟隨自己的人,而且二人之間也有不尋常的感情,不是朋友,不是戀人,甚至不是戰友,這樣的關係很模糊,但秦宇知道,自己不想讓白桃落得跟自己身邊兄弟一個下場。
“不要說了,你都回來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撤退,只是下次不要讓我幹這種事了。”
白桃說完,靠在了秦宇肩膀上,“對不起啊,能把肩膀借我靠一下嗎,就一下。”
“你不都已經靠上了嗎。”
秦宇說完,把手中的水杯擰開,將冒着熱氣的水遞給了白桃。
今夜,二人再也沒有說話,聽着山野中,這世界上唯一的一點寧靜,那些不會被感染的昆蟲發出的最後一點代表着正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