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克什米爾之鷹(一)

一隻矯健的山鷹,惡狠狠地向着軍隊……驚起的旁邊山岩處的一隻奔跑的野兔俯衝。

有着一部絡腮鬍子威武的帝國將軍喲,他快手快腳地取出弓箭,向着山鷹瞄準。

他的一舉一動都臻於完美,他的出手快如閃電!

人們采聲陣陣:“將軍好神技!”

呼嘯的箭飛向山鷹,看來它在劫難逃,然而……山鷹輕捷地將身子一扭,箭射了個空。

避過箭,山鷹捉着野兔,騰身而起,迎着太陽飛去。

人們個個啞口無言,張大嘴得個窿!

……

“呸!”大丟面子的夏侯惇悻悻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暗叫“晦氣,倒黴!”

偷眼一覷,身邊的老兵們面帶憂色。

刀頭舔血的人最講徵兆,打得仗多的老兵個個都很迷信。

一陣兇狂的山風吹來,吹得大旗左搖右晃,掌旗官竭力想穩住,只聽得喀嚓一聲,堅固的旗杆居然一折爲二,掌旗官臉如土色!看到的所有人則個個爲之色變!

“哈哈哈哈哈!”夏侯惇乾笑道:“GRU說的情報還是不錯啊,這裡是山口,他們說本地風速高,強到居然連我們的旗子都給吹折了。”

“嗯嗯嗯”……士兵們也跟着笑,只是笑得甚爲勉強。

這次夏侯惇奉了軍令,和陳武、韓浩率五千騎兵、一萬步兵、一萬服兵役的民夫(華人)和一萬阿三兵及一萬貴霜兵共四萬五千人往地圖上的克什米爾而去,

看着沿路的山川地理形勢,夏侯惇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克什米爾是一個多山的地區,境內的山脈平均海拔1500以上,整個地區幾乎是羣山環繞,山峰林立。高聳入雲,在陽光下閃閃生輝的雪峰比比皆是,由於克什米爾的高山之巔多是常年積雪,從而爲克什米爾提供了豐富的水源。克什米爾地區河湖衆多,河流多從山谷穿過,湖泊常傍依於高山,景色迷人,卻是軍事上的大忌!

無利不起早,克什米爾惹來帝國大兵的軍靴,是因爲那亮閃閃的小石頭:它出產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等諸多寶石,以顏色和質量聞名於世,所以帝國的青龍就象小孩子般滴滴答答地流口水,一個勁兒地招呼道:“弟兄們,弟兄們,給老子搶了克什米爾回來!施捨給他們以我們的仁義、道德!”

身後一騎趕了上來,卻是陳武,由於光線強烈,他那黝黑的臉愈發黑了,黑得就象墨汁一般,他狠狠地喘了一大口氣道:“這狗地方地勢太高,弟兄們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夏侯惇點點頭,身邊的信號兵習慣性按條令吹起小號,號聲遠遠地傳了出去,接着就是……

十里前的先頭部隊,正行前在山徑上,兩邊都是冰雪山壁,號聲傳到時,並不強烈,可是那高大的危峰峭壁,倏地整座倒將下來,轟隆一聲巨響,雪流冰山氣勢洶洶地向着道路橫掃過來,一名補充上來的新丁呆若木雞:“啊哦!”

帶隊軍官大叫道:“閃啊!”猛踢他道:“擡起屁股滾!”士兵連滾帶爬逃開。

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後,塵埃落定,在陽光下,道路多了一大堆雪晶晶的東西,接着是一片白茫茫的雪霧四溢,人人都感覺到一陣涼氣。

如同多米諾骨牌效應般,接連一座座的雪峰倒坍,雪霧漂飛,聲如巨雷,震盪山川,蔚爲大觀!

應該說帝國軍的水平有夠一流的,他們早有準備,行軍時散開隊形,一見勢不妙立馬就逃,逃得也有水平,就象飛毛腿般,結果沒損失多少人和馱馬若干,可是多處道路被堵,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正在大路上休息的夏侯惇和陳武,兩人喝水、談話,聽聞前方好大動靜,都伸長個頸去眺望,當然看不到什麼所以然:雲霧繚繞,關山迢迢。

有東西輕輕地碰了一下陳武的腳,陳武低頭一看,“的、的、的”,幾顆石子滾落到他的腳邊。

順着石子的方向往上一看,上面山坡處不知何時,多出來一面山鷹旗幟,在疾風中獵獵晃動,然後“嘩啦”一聲,大大小小的石頭從天而降!

陳武魂飛魄散,一聲“我的媽呀!”撒腿就跑,其他的人也跟着跑,用“抱頭鼠竄”來說不爲過。

喘息方定,點檢情況,情況良好,除了一個倒黴的傢伙被砸斷了腿,不少人臉上多有擦傷,但沒有人光榮。

上面隱約傳來一陣刺耳的狂笑聲,帝國軍氣憤萬分,偏又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

戒下當起了清路工,清理地面(十里前的帝國軍也在的事兒)

就那麼走走停停,道路恐怖得要命,往往一側是峭壁,一側是懸崖,懸崖下邊是波濤洶涌的激流,一掉下去就會沒命。在某處天險中的天險,短短的一公里左右路程,道路是又窄又陡,途經好幾個超45的陡坡,馱馬喘着大氣,慢吞吞地向上爬,人們乾着急,但着急不來,唯有好生哄着它們。

“真***幸運!”夏侯惇惡狠狠地道。

個人的高原反應,脈搏呼吸加速,不能跑得過快,如果你動作過大,立刻就因爲高山反應感覺頭痛欲裂,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氣。這一點,無論你身體再強壯也不見得好過其他人,象將軍們就羨慕地看着一個小個子南方兵通信兵活蹦亂跳、跑前跑後沒有絲毫不適,一問起來,原來他是雲州的蠻兵,家就住在高山上。

不過帝國軍已經在向克什米爾進軍前,用了一星期的適應期,害高原病的人不算多。

相對而言,道路狹窄,但還行,不難走,畢竟自古以來都有人牲通行走動,有人維護,帝國軍一路留兵把守各處重地,一路將維護道路的當地道班收爲國有,讓他們吃上皇糧,那些人感激不盡,馬上新裝頸靚,當地其它百姓羨慕不已。(帝國官府制度很不錯,坐辦公室的人少,一線做“公”的待遇很好)

路上時有打着山鷹旗子的人在高處丟石頭,不過陳武覺得他們扔得尚算“溫柔”,沒有往死裡砸,示威的成分較大。

現在帝國軍進入了克什米爾的礦區城市Nagimali,此爲綠寶石的主要產地,還有其它寶石混居在礦脈中,出產量很大。

Nagimali城市不大,一條不大的路從城中間穿過,這條路就是這裡唯一的街道,一通到底,外面就是出城了,對於看慣了帝國巨型城市的傢伙們來說,小得有點不可思議,但天底下能有多少地方象帝國那麼繁榮?

如麻雀小歸小,五臟卻是全的。街道兩邊商鋪林立,餐館、旅店不少,但最多的還是賣寶石的商鋪,見到威武的帝國軍列隊進城,商販們熱情相招,可是帝國軍沒有命令,誰都不敢離隊。

夏侯惇翻閱過手冊,策騎順路而下,路口處一個醒目的大招牌:“江南旅店,前方一百米!”

看到熟悉的漢字,大家倍感親切,這幾乎是走這麼久之後第一次見到漢字了。

找到了江南旅店,門面還真不小,兩層樓的迴廊,共有乾淨的客房八十間,進店後,大家第一份感覺就是“到家了!”

乾淨,非常乾淨!外面是污水遍地、屎尿處處,這裡與外面迥然不同,鮮花綠草,鵝卵石路徑,有精緻的小噴泉,大堂瓷磚地面,備有六個小廝勤掃細抹,見面就是免費的熱毛巾伺候,進進出出的人多爲衣着整潔,相對文雅文明。

夏侯惇十分滿意,當場決定將本地的警備司令部設在此。

店主笑臉相迎,一口純粹的江南口音,聽得大家心花怒放。圍着桌子坐下,送上正宗的杭州西湖龍井茶,熱氣騰騰,呷上一口,疲勞盡消!

事實上,店主、大廚和兩個主管都是一家子的華人,屬於CIA的外圍組織,並不正式在冊,僅僅每年接受津貼,他們開的江南旅店也是CIA幫助貨款建起來的。(情報機關有資金,贊助自己的情報員在地方立足,大部分是長期免費貸款)

店主極爲熱情,坐下不久,菜就一個勁兒地送上來,請大家吃。

他用了乾貨的海味海菜和新鮮的青菜,再來高超的手藝,讓淡出鳥來的官兵們食慾大增。

爲了歡迎大軍的到來,店主暢開供應帶進來的好酒,夏侯惇笑納了。

酒過三巡,門口處傳來嘹亮的漢語道:“Nagimali城贊普大老爺到!”中氣十足,必是當過兵的。

果不其然,一隊全副武裝的帝國僱傭軍(完全帝國軍制式裝備,與帝國軍不同的是他們沒有軍銜)護着一個圓滾滾的肉球進來,那個肉球胖得不得了,全身肥肉,眼睛都被肉擠成了一條線幾乎看不清,走一步喘三口氣,他衣着名貴,腰間還插了一把銀鞘彎刀。(大堂旁邊就是餐廳,用木格屏風隔開,但能夠看得見)

僱傭軍頭子見到迎出來的夏侯惇一行人,趕緊雙腳一併,行禮道:“帝國萬歲!白水公司第七團隊十八長楊樹浦向長官報到,請長官指示!”

嗯,帝國僱傭軍作爲一支半軍事力量,自有它生存之道,他們自覺地把自己納入帝國駐當

長官的管理序列中,接受軍隊的指揮,並且全面採取工手段,

夏侯惇點頭示意他歸隊,心中有點納悶怎麼僱傭軍來得這麼快。

贊普大老爺熱切地過來,與夏侯惇擁抱、打招呼,身邊的一名華人翻譯道:“大老爺歡迎各位長官到來,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夏侯惇拉着他的手,兩人攜手進餐廳,店主早就收拾過一桌,讓兩人能夠舒服地坐下議事。

屁股還沒坐熱,贊普又急又快地說出一堆話,然後取出了原來貴霜的印信交公。

翻譯把情況說了,原來贊普是貴霜王國委任的城主,現在帝國軍來了,他積極向組織*攏,宣佈投降給帝國,他已經把當地的錢糧戶籍封存,等待帝國接收。同時,當地的一千七百名守備隊員,連同他的三百私兵,全部交出來。

夏侯惇大喜,代表帝國接收了贊普的投降,連聲稱讚他真識事務。

贊普謙恭地說他普經有過機會,離開大山,坐上大船,到帝國參觀了一個月!他肉麻地說到帝國的那段時間,是他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日子。他結結巴巴地說着漢語,引得大家面露微笑。

雖然贊普說得極其低卑,笑眯眯笑得象個阿彌陀佛,但高級軍官們情報在手,都知道他絕非善茬,此人統治Nagimali城,殘酷無情,心狠手辣,以收稅高、殺人多而聞名,Nagimali城周邊資源並不差而民間百姓多有菜色,市容巨慘就可見一斑,如果下到他旗下的礦山參觀,你甚至能夠看到一堆骨頭架子在幹活,仿似骷髏兵,真是心黑得不得了。

不過他最大的特點就是聰明,識時務者爲俊傑,先前由CIA牽線,請他到帝國參觀,即時被洗腦:帝國絕不好惹!

帝國所到之處,如果你造反,歡迎!

如此帝國就有藉口將本地一掃而空,殺光所有男的在所不惜!再搶走所有女的。帝國的總方針就是移民,讓帝國男人佔領地盤,就算現在沒有足夠移民,那麼將本地土著殺光後,留着以後華人移民。

在外族看來,這就是“黃禍”,不折不扣的“黃禍”!

帝國軍到哪裡,哪裡就掀起無邊血浪,成爲人間地獄!

贊普是個“穿鞋的”,他擁有大量的土地和礦山,要是命都沒了,財富又有什麼用?

同時他也得知,帝國《大元律》已經規定:“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除了叛國叛君和造成嚴重的社會事故之外,只要遵守帝國的法律,帝國會保護歸順者的個人財產安全。

雖然歸順帝國,他每年的收益會嚴重受損,但只要合法交稅,卻少了許多對原先貴霜上層的賄賂費,更不用擔驚受怕,害怕政局不穩,被上層抄家奪產。

所以帝國軍一到達,他即時投降,同時解散了他的私人衛隊,由帝國僱傭軍提供安全保證(如果帝國要他死,就沒人保護他了)。翻譯還說了,贊普最心愛的小兒子準備動身前往帝國建業的帝國大學,入讀專門的“海外班”。

這不啻於動物面對着強大天敵,趴在地上,露出肚皮求饒。

於是他的行爲得到了帝國的讚賞,夏侯惇和其他軍官商量一下後,參謀即行取出早就刻好的Nagimali郡的大印,將政務委派給贊普,告訴他以前的事情一筆勾消,告誡他日後必須一切能帝國法律行事。

贊普滿口子答應,即刻送上大禮。

本地盛產寶石,贊普送的不是寶石,而是三千隻羊、豬,給大軍改善伙食,還有總共三千頭毛驢、騾子和本地的健壯小馬,幫助大軍託貨。

贊普解釋道就是因爲忙這些工作,所以來遲了,沒有在路口親迎大軍,他還特別說道:“所有的牲畜都按市價給錢了。”(確實如此!據說那天拿到錢的當地百姓都以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簡直有如雪中送炭!帝國軍進軍貴霜,貴霜地域廣大,後勤壓力很重,到處都缺馬,而且運作一段時日後,各部的馬匹疲憊不堪,走得多路都是奄奄一息,蹄傷皮破,不堪差遣矣,涵需補充。

夏侯惇大喜,態度愈加和藹,親自爲贊普把盅,大家氣氛融洽。

不過當陳武問起路上見到的山鷹旗幟,贊普的笑容消失了,咬牙切齒地道:“請大軍幫忙,一定要剿滅那些匪徒!”

他細細地說起了旗幟上的克什米爾之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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