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上

“明白了一件事?”我怔了怔,無奈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又開始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了。喝了一口茶,我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問道:“是什麼事情啊?”

那拉氏波瀾不禁的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像在敘述事情一般的說出一句話:“我終於明白爺爲什麼這麼喜歡你了。”

“嗯?”似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我朝她看去,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妒意,甚至讓我懷疑這話根本不是出自嫡福晉之口。可那隻閃閃發光的玉鐲正清醒的提醒着我,她的確是這個王府的嫡福晉。

見我面有懵懂,她的脣角浮出一抹微笑,乾淨而純粹:“你可以讓爺只愛你一個人,可是你卻願意幫助別人;你可以只一個人掌握爺喜歡這茶的口味,可你卻將方法告訴了我。”頓了頓,她嘆了口氣,像在自問,又像在問我:“你這到底是善良還是粗心?”

聽了她的話,我不禁有想笑的衝動,我有這麼好嗎?“姐姐謬讚了。”我道

“是嗎?”那拉氏抿脣一笑,低頭喝了口茶:“妹妹謙虛了。我知道這次巡塞的事情有你的功勞,否則爺不會帶上我。”她喜怒難辨的口氣讓我有一絲心驚,連帶她剛纔一番似誇獎似話外有話的話語更是讓我琢磨不透。

“姐姐,你不怪我擅做主張吧。”我看着她的面色,小心翼翼的問。雖然我覺得這次巡塞有可能增進了她和胤禛間的夫妻感情,可是一向淡漠如她,我不敢保證我的這個好心她會不會覺得多此一舉。

她朝我淡定的一笑,搖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她不生氣。我心頭一喜,急忙道:“姐姐客氣了,這是我應該的。”

“應該?”她突然加強了語氣,抓住我話中的一個字眼,有些玩味的重複了一遍。看着她的神情,我似乎有些明白她今天所這些話的含義了。靜默了一會,她只是嘆息的搖了,看着我語重心長的說:“妹妹,我已經淡薄了這些世俗的事情,所以這次雖然可以跟爺同遊讓我很高興,可僅此一次,以後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因爲我不敢保證你這樣的好心會不會被有心人利用…”她說的這裡停住了,慢慢的喝了口茶,她將杯子放在桌上人也站了起來:“時辰也不早了,我該走了。”說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姐姐慢走。”我在門口默默的看着那拉氏的身影遠去,心中掠過一絲壓抑的感覺。她最後的一番話是在告訴我什麼嗎?既然她已經淡薄了世俗的感情,無所謂胤禛到底怎麼對她怎麼樣?那她爲什麼還這麼關心後院的那些花呢?至於她說的那些有心人,是不是指那些沒有淡薄世俗感情,而是會抓住這次機會好好贏回胤禛心的人呢?她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不是就是這些意思?我盯着面前虛無的空氣長長的嘆出一口氣,轉身慢慢朝裡面走去。秋夜的風很涼,我多穿了一件坎肩坐在燈下等着胤禛回來。燭淚已經被我剪了一次又一次,無數的燭淚紛紛滴落,將漆黑的夜映襯的更暗。我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剪燭淚了,只知道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主子,夜深了,睡吧。”巧雲再一次出聲提醒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我看着窗外的圓月對她道:“你去睡吧,我不累。”

“主子……”

“好了,我再等一會,他要再不來我就去睡,好不好?”對於巧雲管家婆似的叨嘮,我除了哄騙外別無他法。巧雲猶豫着看了我一會,見我眼神堅定,知道再勸也是無用,無奈的點了點頭,終於先回房去睡了。

我一邊看着忽明忽暗的月亮,一邊剪着手邊的燭淚。睡意漸漸襲上眼角,我剋制的不住的頭腦發重。眼睛瞥一瞥沙漏,已經亥時了,他還是沒回來。

他現在真的是很忙,忙到三更半夜都還沒有回來。各院的燈一盞盞的滅了,在屋內徘徊的人終於都陷入了黑暗中,月亮明亮的掛在枝頭,皓月當空,一片鏽灑進屋內,輾轉反側間,只怕是思念更濃吧。

咯吱

正當我快要睡着時,伴隨着開門聲,一陣清風驀然吹過,猶如清醒劑般,我立刻就醒了。胤禛疲憊面容出現在眼前,已經快要燃到盡頭的蠟燭,帶着最後一點光亮照亮在我們周圍。看見我起身,他愣了愣:“還沒睡啊?”

“在等你。”我過去給他解下大氅,轉身掛在身後的衣架上。一個溫暖的懷抱順勢環住了我,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着濃濃的倦意:“以後別等我了,秋天夜寒露重,會着涼的。”

“好,那你以後早點回來。”我轉過身去,儘量露出輕鬆的表情。他的神色滯了滯,然後帶着些須無奈的跟我解釋:“我有很多事要處理,所以……”

“所以不能早回來,是嗎?”截斷他的話,我神色嚴肅的看着他。他盯着我看了一會說:“蘭兒,你不要這樣,我……”

我搖了,伸手撫上他憔悴的臉龐,帶着留戀,但的是心疼道:“我不是要怪你,只是心疼你這麼辛苦,我……”他的眸子劇烈的晃動了一下,拉過我的手將我擁入懷中。

“你理解就好。”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低沉。撫摩到他消瘦的身軀,我輕聲問:“吃了嗎?要不要叫人……”

“在十三弟那吃過了。”他將頭放在我的肩上,淡淡的答了一句,好象非常累的樣子。看着他疲態盡顯,我猶豫了,要不要跟他說我這些天考慮的事情呢?如果說的話,是不是又增加他的一項負擔?但如果不說的話,那等到事情發生了,我一定會責怪自己一輩子的。

他洗漱完畢後,就在到牀邊坐下了。我開始替他更衣,卻顯得心神不寧,一直在想着到底該不該說。大概是看出了我神色有異,他低下頭問道:“怎麼了?好象有心事?”

被他一問,我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問:“最近你這麼忙,是不是朝堂上出了什麼事?”我的問題明顯讓他怔了一下,但隨後他就搖了:“沒有。”

我哦了一聲,又故意裝做漫不經心的接着問:“那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感覺到他投注在我身上的視犀我偷偷的瞥了他一眼,發現他正一動不動的凝視着我,眼中似乎多了一層探究的意味。心中一慌,我急忙低下頭去給他解釦子,卻發現手中的這顆釦子怎麼解也解不開。

着急中,我的手漸漸變的冰涼。他的身型動了動,然後我的手就被他握住了。下意識的就掙了掙,我發現根本就沒有用。

“蘭兒,你究竟要問什麼?”胤禛扣住了我的手,溫暖乾燥的手撫上我冰冷的手指,他動也沒動,卻疑惑不解的盯着我。我低下頭,心中叫苦不迭。我不就是想要告訴你最近要小心八阿哥他們,特別是十三,凡是不要逞強。可話明明到了嘴爆我這會卻又說不出了。

“我……解不開這顆釦子。”糊里糊塗間,我莫名其妙的說出這句話,然後立刻就後悔了。他聞言愣了愣,然後發出一聲低笑,鬆開了握着我的手,修長的手指朝那顆跟我作對的扣子伸去。

解下了釦子,他朝我笑了下,然後在躺下,順手還拉了拉我的衣襟。我長吐出一口氣,看着他已經閉起眼才起身吹滅了蠟燭,在他旁邊躺下。

屋外的月亮明亮的照進屋內,將室內的一切朦朧朦朧的展現在我的面前。看着他俊美的側臉,以及隨着呼吸上下抖動的睫毛,心中不忍他受到傷害。思考再三,我輕輕問了一聲:“睡着了嗎?”

“沒……”他含糊的吐出一個字,眼睛卻沒睜開。

“嗯。”我握住他放在身側的手,將頭湊近了一些,在他耳邊說:“最近,你要多提防八阿哥他們,叫十三阿哥也謹慎些。”

“爲什麼?”他慢慢的問了一句,反手將我的手放在了胸口,似把我的話聽見去了,又好象沒有。

“因爲——”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我咬了咬脣。這沒發生的事我總不能先告訴他吧?想到他門人都很相信抽籤這一說,於是我答:“前幾天我去替你求了次籤,師父說你最近命裡有變數,要小心周圍的人,所以我叫你提防一下八阿哥他們。”

驚訝自己竟能胡亂編出這麼一段話來,我等着他再問我一些問題時卻發現他半晌沒有動靜。我疑惑的擡起頭,看見他的胸口隨着他均勻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安靜而平和。

他,睡着了?

突然感覺自己剛纔好象在演一場戲一樣,演員緊張的要命,觀衆卻早已睡着,不禁生出一絲惆悵。胤禛,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你,難道你就這麼睡着了嗎?難道真的是天意難違,他不願讓你聽到這件事?還是你已經真的太累,不再適合聽到這個消息了?

平緩的呼吸聲輕輕迴盪在靜謐的夜空中,我對着他的側臉發了半晌的呆,最後輕呼出一口氣吻了吻他的脣,閉上眼睛。隨便吧,就讓我自私一次吧,不管老天爺這次怎麼去安排這件事了,我只要保護我的夫君不受到傷害就好。白天的府裡,只有我們幾個女眷以及下人。我一般很少去串門,特別是在這種蕭瑟的秋天,太過頻繁的走動反而會讓我覺得這是假意。我寧願自己在屋裡寫寫字,看看書,這似乎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

今天下午的陽光出奇的好,太陽沒有像往常一樣庸懶的發出淡淡的白光,而是刺眼的灑進屋裡,將屋內的一切都鑲上了一層淡白的光暈,空氣中瀰漫着秋天清冷卻特有的味道。

我站在書桌前揮毫潑墨,雖然寫出的字沒有大書法的俊秀飄逸,可乍一看去,也是有板有眼的行書,只是字體稍微僵硬了些。對於自己的毛筆字,我扁了扁嘴。想來我出生在現代,根本就沒有練過書法,可是偏偏唏哩糊塗的穿越到了這個寫什麼都要用毛筆的時代,着實把自己苦的呀。

寫毛筆字的那個難度,還真不是一句兩句說的清的。就跟小時侯學走路差不多,明明看着簡單,可偏偏力不從心。就這樣被無數人嘲笑過後可好歹總算是學會了這一首行書,雖然不好看,但至少大家能看懂那是個什麼字了。

正當我對着自己的毛筆字陷入痛苦回憶的時候,高無庸突然冒冒失失的衝了進來。對於他的莽撞,我皺了皺眉,正要問他何事這麼驚慌時,他立刻給我跪下了,一邊擦着汗,一邊驚慌失措的說:“主子,今天朝堂上出大事了!四爺……十三爺……四爺……”他慌的不知該先說哪一個,只是一味重複着他們的名字。

“冷靜點!慢慢說!”我驚怒出口,卻沒發現自己也是慌的要命。被我的怒吼一嚇,高無庸反倒安靜了下來,他用力抹了把額頭的汗說道:“今天皇上本在問關於太子的事情,可不知怎麼的就牽扯到了爺的身上,然後皇上大怒,說爺不友愛兄弟,竟想置太子於風尖浪口之上!”他神色緊張的說着,看到我着臉,面色一白,不敢停頓急忙接着說:“主子您沒看到當時的那個情形,皇上怒極反笑,樣子實在可怕。奴才本以爲這次爺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可沒想到十三爺而出,一人扛下了所有罪名!皇上當時那個表情……恨不得一劍殺了十三爺!”

“什麼?”聽到皇上差點殺了十三,我手中的筆猛的一顫,剛剛蘸飽墨汁的筆頭頓時在紙上落下烏黑的一片,整整一頁紙上墨汁迅速渲染開來。見我面色蒼白,高無庸立刻安慰我道:“主子別急,十三爺沒事,只是已經被幽禁了起來。”然後,他似乎在猶豫着該不該把話接下去說。

“快說!”剋制住自己快要爆發出來的情緒,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口氣狠厲的連自己都爲之一顫。他打了個哆嗦,連忙很溜的將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四爺現在正跪在朝堂上,奴才勸不回來,奴才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回來稟告主子。”

筆,無力的從我手上掉落,徹底弄污了所有的字跡。高無庸接下來說了些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我呆呆的站在那裡,腦中不斷的重複着同一個聲音,發生了,終究還是發生了。儘管我已經提醒了胤禛,可事情還是發生了。我無法改變歷史,即使我知道未來,我亦無能爲力。

胤禛把自己關在屋裡已經四個時辰,從傍晚到深夜。任憑那拉氏、李氏、鈕祜祿氏、耿氏輪番上陣勸說,他始終一言不發的呆在裡頭。夜深如墨,他沒有點燈的孤坐着,藉着月光,我看到了他在屋裡的側影,明滅不定,可是我卻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孤寂、悲傷以及決絕。

“婉若,你去勸勸爺吧。”看着她們一個個無功而返,那拉氏想起了我,也是頭一次叫了那個我並不熟悉的名字,婉若。我有一瞬間的回不過神來,然後記起自己在府中的名字,年婉若。

不知是什麼心情,我回頭看了一眼屋內。月光下,朦朧的側影坐在桌爆堅定的如同泥塑,沒有生氣,亦沒有感覺。

隨着深秋寒冽的風吹在身上,我高呼一聲:“來人。”高無庸應聲而來,朝我打了個千:“福晉有何吩咐?”

“幫我把門打開。”我目視前方的吩咐他。

“福晉,爺把門從裡面反鎖了。”高無庸爲難的看着我,告訴我他根本沒有辦法把那扇門打開。

“那就把門砸了。”我依舊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那扇緊閉的房門,聲音平淡卻不自覺的提高的八度,以希裡面的人可以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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