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夏帶着大大的蛤蟆鏡，遮住半邊臉，再戴上帽子，此時的模樣，就算是熟悉的人看到，也可能認不出他來。
而繭子，也戴着一個蛤蟆鏡，站在衛夏的身後。
看兩人的模樣，簡直就像是明星和經紀人。
而在兩人的身後，站着五個身形壯碩的男人，這五個人，是新昌出版社從安保公司請來的保鏢，以防出現意外事故。
當然，請保鏢的錢是衛夏自費，這點提前說好了的，到時直接從衛夏的稿費里扣。
五個保鏢平時都是負責保護明星或者富商的，此時被安排來保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者，雖然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擁有專業素質的他們，卻沒有多說什麼，也盡着自己的職責。
籤售正式開始，衛夏微微有點緊張。
雖然他在網絡上小有名氣了，但是畢竟粉絲們都是在網上看書的，會不會有人來買實體書不一定。
畢竟，除了想要拿回家收藏的，誰還會再來買一本已經看過的書。
這次出版的，是《鬼迷心竅》在網絡上連載的第一卷，所以，衛夏有些擔心。
新昌出版社準備了五百本《鬼迷心竅》實體書，讓衛夏在這個商城裡的一個十字路口籤售。
全都賣出去了當然好，有剩的就運回出版社。
畢竟，籤售的目的並不是爲了賣出多少本書，而是一種宣傳形式。
如果是出版界名氣極大的作家籤售，還會有媒體前來採訪，可到現在，別說媒體了，就連來買書的讀者都不多。
很多顧客過往都好奇的看過來，然後來買書的並不多，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在網絡上看小說。
籤售的儀式和其他作家進行籤售沒什麼不同，先在新昌出版社派來的工作人員那買書，然後再來衛夏這讓簽名。
“怎麼？緊張了？”繭子問道。
“怎麼會，我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這種小場面會讓我緊張。”衛夏死鴨子嘴硬。
“說的好像你年齡真的很大似得，明明還是一個高二的學生，故作深沉。”繭子說道。
衛夏不再理她。
繭子卻壞壞一笑，湊到衛夏的耳邊，說道：“哈哈，看到你這種模樣我就開心，其實吧，我們在這個商城掛的宣傳海報上寫的籤售時間，還有出版社在一些宣傳渠道宣傳時所公佈的籤售時間，是在十分鐘後。”
“你——這樣耍我有意思嗎？”衛夏故作生氣的模樣，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繭子這女人，真是惡趣味十足。
“我可沒耍你，你又沒問我籤售的具體時間，我還以爲你知道。”繭子一臉無辜：“現在只是提前十分鐘，讓你適應適應這種場面。”
繭子戴着蛤蟆鏡，衛夏看不到她的眼睛，但卻可以肯定，她現在，一定是一眼戲謔。
過了五六分鐘，終於，來籤售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一個戴着黑框眼睛的萌妹子，買了一本書，然後來到衛夏面前，把懷裡的書送到衛夏面前，有些緊張地說道：“終老叔叔，你能不能給我籤個名。”
“當然可以。”衛夏低沉着嗓子，發出深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雖然他的字寫的不怎麼好看，但用記號筆前面，也不會難看。
所以，簽名會出糗的事就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謝謝終老叔叔，我是你的粉絲，我可喜歡看《鬼迷心竅》了。”萌妹子帶着點小興奮。
“謝謝你的支持，希望你以後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衛夏笑着說道。
“恩呢，我會的。終老叔叔，您能不能和我合張影。”
衛夏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還好萌妹子沒有請求他摘掉帽子和墨鏡合影。
合影之後，萌妹子開心到不行，像是拿到寶貝似得捧着書和手機，然後結結巴巴地問道：“終老叔叔，我能抱你一下嗎？”
衛夏一愣，四處看看，萌妹子身後還有一些人在排隊等着籤售，要是和她擁抱的話，就開了個不好的頭，要是後面每個人都要求他擁抱，那還不得忙死。
“這個就算了吧，你看後面還有很多人看着，我和你擁抱的話，他們一會也這樣要求怎麼辦。”
萌妹子還是很體貼的，想了想就算了，和衛夏說了一聲終老叔叔再見，就抱着書小布離開了。
下一個人來了，這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嘿，終老大叔，能不能讓我看你的臉，看看你和我想象中是不是一樣。”
“……”
接下來找衛夏簽名的有男有女，還有幾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大多數人要求在書上簽名之後，和衛夏聊兩句就離開了，但有的卻要求合照，要求在擁抱，要求握手……
簡單的要求衛夏都答應了，麻煩點的就委婉拒絕。還在愛讀書的人大多都是性格溫和的人，不胡攪蠻纏，被拒絕之後就離開了。
但是，除了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無一例外，全都是把衛夏喊大叔。
看來，他們潛意識裡，把註定孤獨終老當成了一個歷盡滄桑的大叔。
衛夏沒有感到，尷尬，反而很高興，這就證明他的筆力深厚，根本讓人看不出這會是一個高中生寫的。
趁着一個讀者拿到簽名書離開的空隙，繭子湊過來，平靜地說道：“終老大叔，以後也給我籤個名吧。我可是你的粉絲，《鬼迷心竅》已經更新過的，我可是看了很多遍了。”
“……”衛夏無語，繭子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惡趣味十足。
衛夏漸漸發現，繭子和一個人熟悉起來的話，就不再會是那種安靜的像個芭比娃娃一樣的模樣，而是有了幾分小女兒的惡趣味。
但是，這樣的繭子雖然接了幾分地氣，但卻讓人更加願意親近。
也更加迷人。
籤售進行了二十多分鐘，帶來的書也賣出了將近兩百本，雖然和那些出名作家比不了，但衛夏在出版界作爲一個新人作家，能有這樣的成績也不錯了。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衛夏擡頭一看，就見一羣人快步衝了過來。
這羣人基本全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女生居多。
“終於趕上了！終於趕上了！”
“快看，快看，那是終老大大！”
“真的，真的，我終於看到終老大大了。”
“我的天，終老大大好有型好酷啊，和我想象中的滄桑落魄大叔樣完全不同啊。”
雜亂的喧嚷聲傳過來，這羣人浩浩蕩蕩地向衛夏跑了過來。
“讓我先讓我先！我從沿海感到這裡容易嗎？就爲見終老大大一面，舟車勞頓，你們就讓我先吧。”
“你是當我們傻，還是你自己傻，終老大大還有要到明珠市進行籤售，你要是住在沿海城市，爲什麼不去明珠市，反而和我們到帝都來。”
“管你是哪的人，也沒什麼先不先的，終老大大就在那裡，又跑不掉，先後都一樣。”
“兄弟姐妹們，讓我先吧，我家裡還有急事，我要趕緊見完終老大大，拿到簽名，然後回家處理急事。”
“騙誰呢！你家有力急事還坐飛機來帝都，真是好笑。”
……
一羣人你推我攘，爭先恐後地向衛夏跑了過來。
衛夏身後五個先去覺得來保護衛夏是小題大做的保鏢此時回過神來，連忙跑到衛夏的身邊，把衛夏進行籤售的小桌子圍成一個圈，把衛夏保護在裡面。
兩方人馬瞬間相遇。
雖然這一羣少說有一兩百的人奔跑過來聲勢浩大，就像剛纔餓牢裡放出來一樣，但到了衛夏的身邊，卻微微安靜了一點，雖然都想最先讓衛夏簽名，但卻剋制着自己，沒有衛夏在娛樂新聞裡所見的，明星的粉絲見到偶像之後的那種狂熱。
繭子見多識廣，面對這種場面毫不不怯場，站出來大聲讓大家排隊先去買書，然後再來找衛夏簽名。
“我們今天只帶了五百本，現在已經賣出去了將近兩百本，如果大家不抓緊時間的話，恐怕就賣完了。”
聽繭子這樣一說，這羣人才反應過來，連忙到新昌安排的工作人員那裡買書，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隊。
但一個個眼神都瞟向了衛夏，想看看他們的終老大大是個什麼模樣。
買到書過來找衛夏籤售的都很激動，還有幾個都激動地說不說話來。
“終老大大，俺是陝西的，聽說你要進行籤售，就挑了你要籤售的地區裡，離陝西最近帝都來了，就爲見你一面。”這是一個靦腆的少年，說話都有些結巴，面色潮紅，激動到不得了。
“終老大大，我們都是鬼迷心竅貼吧裡的，我是一個小吧主，你的這些粉絲都是我在貼吧裡組織起來的，報名要來的基本都來了。我們過來，一是爲了見你，二是給你助威。”
這是一個蠻可愛的女生，說話時一副得意洋洋，想讓衛夏表樣的模樣。
“你有心了，謝謝，我真的很感動，爲了報答你，我就專門多給你寫一句話吧。你是學生還是工作了？”
“我還在讀大學。”聽到衛夏要專門給他寫一句話，女生激動的不得了。
“祝你不掛科！”衛夏想了想，就寫下這句話。
女生看到之後，愣了愣，然後俏皮的笑起來，對衛夏眨眨眼，說道：“謝謝終老大大，這是我們的小秘密，我是不會告訴其他書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