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團團也沒管他,帶着這四人就走了。
趙縣令知道居然還有一人不願走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人是真傻啊,他很快就會爲自己今天的決定而後悔的。
江團團帶這四人出來後,先去了布莊,給每個人都買了一身粗布麻衣。
因爲他們身上穿的還是秋天的衣服,而且破破爛爛的,這大冬天的,很容易凍死啊。
“不用擔心,這衣服是我送你們的。”
四人十分驚喜,第一次碰見送衣服的主人家,看來跟她走真是沒錯啊。
她道:“你們已經是我的長工了,我決定給你們重新起名字。”
“你們都姓什麼?”
四人道:“我們都一個村的,都姓張。”
“那滿臉鬍子的人叫張麥五,剩下的三人分別叫做張麥谷,張麥豐,張麥登,合起來就是五穀豐登啦。”
李景辰很想吐槽江團團起的名,心裡默默決定,兒子的名不能讓她起了。
江團團帶領四人來到了城外的二十畝地上,這一大塊兒地還是很不錯的,很平坦,沒有被分割的四分五裂。
江團團在邊上選了一小塊地,讓他們建成屋子,用來居住的,東西可以去後面的山坡上砍,都是荒山,可以隨便用。
江團團十分嚴厲的說道:“你們得再建個廚房,以後自己做飯吃,明天必須完成,後天就要開始種冬小麥了,聽到了嘛。”
四人齊刷刷的點點頭。
“牀和桌子明天會有人給你們送來的,趕緊開工吧。”交代完事情江團團就朝着二手店鋪出發了。
五穀豐登四人也開始加急建房子了,他們砍了一些樹木,又撿了一些茅草,用泥土加水攪拌了一下,就當水泥使用了,晚上幾乎沒睡,都在建房子。
江團團與二手店鋪掌櫃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後,終於以一兩銀子的錢買了四張舊木牀和一張桌子。
李景辰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一年前的江團團性格很溫婉,不會大聲說話,在家也是聽父母的話,現在變得更加獨立外向,李景辰覺得這樣的江團團更加迷人了。
第二天下午,房子終於建完了,牀和桌子也送來了,五穀豐登四人滿臉笑容的將各自的牀擺放到了屋裡。
因爲時間緊,就建了一件大屋子,四個人一起住,旁邊是茅廁和廚房,都比較簡陋,但正常使用還是沒問題的。
江團團又派在家休息的江利給四人送了一袋糧食,讓他們省着點吃,糧食都是固定送的,吃完了就只能餓着。
雖然糧食不多,但四人還是很開心啊,去山上挖點野草和米一起煮,沒有野菜就多喝點湯,雖然吃的不好但至少吃的飽,比大部分流民的日子好過多了。
第三天江團團坐在牛車上,車上還有三百斤麥種,分發給了四人。
江團團道:“這些足夠種這二十畝地了,儘量這幾天內就種完,不然就太晚了,畢竟已經過了初冬了。“
麥谷想提出疑問:“這從來沒聽過有人冬天種麥子的啊,能活嗎?“
麥五一把攔住了麥谷,“主人家說啥我們聽話辦事就好了。”
李景辰看着麥五,覺得把他留在這裡種地太虧了,拳腳功夫也很不錯,腦子也不笨,如果我不在家了,總得有人來守護着他們孃兒幾個,麥五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不過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而且麥五籤的不是終身的賣身契,忠誠度方面不能讓人放心啊。
然後他就把目光轉移到了江利身上,他現在十四歲,學武還不晚,於是江利每天晚上回來都要學習至少一個時辰的功夫。
過了一週,江團團想出來看看五穀豐登乾的怎麼樣,李景辰想讓她在家好好待着,可拗不過她,只好再次把她裹成了個球。
江團團就坐在牛車上,看着這四人幹活,突然發現麥豐和麥登看活的樣子跟別人不同,看着很不熟練的樣子,就像是江團團和馮小莉當初種地的感覺一樣。
於是走上前直接張口問道:“你倆之前很少種地嗎?”
麥豐答道:“我們二人從八歲起就去銀匠那裡當學徒了,學了十年,發洪災的那晚正巧我們二人在回鄉的路上,及時跑了出來,可再回去看時,銀匠一家全都不在人世了。”
“我的家鄉也都被淹了,無奈就只能往外面找路求生了。”
麥豐越說越哽咽,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麥登直接就哭了。
江團團忙安慰道:“沒事的,你們以後一定要帶着他們那一份活下去。”
經過了解,麥五一直是個流民,靠給人打工賺錢,已經二十了,還未成親。
麥谷年紀最小,才十七歲。
堤壩塌陷,害了多少人啊!
時間一晃就進入臘月了,二癩子終於要成親了。
在成親頭三天男女是不能見面的,但二癩子耐不住啊,晚上爬牆頭就去找大芳了。
月亮彎彎的掛在天邊,二癩子藉着月光找了小塊小小的石頭,砸向大芳屋子的窗臺,大芳聽到了動靜,拉開窗簾,就看到了牆頂上的二癩子。
臉頓時一紅,披上外套就跑了出來,“不是說不能見面的嗎,你怎麼來了。”
二癩子道:“我想你啊,我激動的晚上睡不着覺。”
大芳臉色更紅了,不過是在晚上,看不出來,“馬上我就要嫁給你了,你可得一直一直對我好。”
二癩子突然不說話了,歪着腦袋看着大芳。
大芳有些不高興:“喂!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想反悔,難道是做不到?”
“誒別別別生氣,我是在想,不是我嫁給你嘛。”
大芳噗嗤一下被逗笑了。
二癩子對天發誓:“我這輩子都會對大芳好的,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天打雷劈,下輩子投胎成畜生。”
“哎呀你別這麼講,我相信你的。”
張大虎聽到了院子裡有動靜,摸着黑打開屋門,二癩子聽到了咯吱一聲,忙跟大芳道別,就跳下去跑了。
大虎出來後就只看到了大芳一個人站在牆底下,淡淡的問道:“大芳,大半夜你不睡覺,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