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帶倪妮回京城
車子一路開出村莊，吸引了很多眼球。一向不太擅長說話的父親是逢人就打招呼，逢人就是一副笑臉。上了鄉村的水泥路之後，車子速度開始加快。 到了街上，買了幾桶煙花爆竹，又買了一些青菜，父子兩人迴轉家中。回到家的父親，顯得很是高興，忙前忙後的張羅着大年三十的午飯。 午飯桌上，倪妮很是拘謹，特別是那一聲聲爆竹的脆響聲，總是讓她很失神。面對着滿桌的雞鴨魚肉，小丫頭明顯沒有多少食慾。 年夜飯過後，小丫頭默默地回到房間休息去了。父親張羅着放煙花，周君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是也還是從了父親的行爲。 晚飯後看了一會兒春節聯歡晚會，周君便準備休息了。而妹妹則抱着周君送給她的電腦，玩着植物大戰殭屍。 剛剛躺在牀上，倪妮敲門走了進來。“明天你能送我回家嗎？我知道讓你明天就走很不好，可是我真的很想盡快把我母親送回家。”倪妮的聲音低沉，小臉上滿是悲切。如此喜慶的日子裡，如此悲切的臉蛋，讓人心疼萬分。 “行。沒問題，反正我初三四也就回去，早離開兩天也沒什麼。”周君點頭答應。 “謝謝你。你是好人，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不用。我幫你可不是圖你的報答。” “我知道，你是好人。”倪妮再次強調了一句。 “恩。早點休息吧，我們明天下午走。” “好。”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照老家這邊的習慣是不走親戚的。但是周君下午就要走，就沒有時間去看望自己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所以他只好利用上午的時間趕過去。 先是到街上買了一大堆禮品，先去了爺爺奶奶家，陪他們說了一會兒話，拒絕了他們留下吃飯的要求，趕往外公外婆家。 等到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吃過午飯，和不解的父母告辭，周君開車帶上倪妮離開了家。車子一路疾馳，晚上九點多到了倪妮家所在的鄉鎮。 隨後，讓周君無比鬱悶的是，接下來他們就要進山了。雖然並不算很高的山，但對於技術並不純熟的他來說，還是很有挑戰性的。 花了四十分鐘的時間，沿着彎彎曲曲的山道翻越了第一道山峰。然後就是下坡，周君開得很是仔細，下山又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是一個被四周並不太高的山峰圍住的小盆地，裡面坐落着一個叫做倪家村的村落。據倪妮說，村子很大，人口不亞於一兩萬。村中自由集市，平常都不需要出山就可以買到很多東西。 車子駛入了村子，沿着坑坑窪窪的土路一路行駛到了村子的後面。停下來後，周君看到一座獨立的三間瓦房，相比於周圍都是平房或者二層小樓，這座三間瓦房顯得很是不和諧。 倪妮下了車，把母親的骨灰盒抱了出來，小心地放在門邊，然後打開了房門。燈光亮了起來，周君發現屋子裡收拾的整整齊齊，雖然沒有什麼傢俱，但是卻一點兒也不亂。 瓦房後面還有一個門，推開後門，是一個兩間的小屋，應該是用來煮飯的地方。倪妮招呼周君坐下，鄭重地把母親的骨灰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張羅着弄點吃的。 周君點燃一顆煙，用來祛除旅途的困頓。吃了一碗手擀的麪條以後，渾身上下精神又回來了。現在已經太晚，想要安葬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等到明天。 不過，兩人卻都沒有什麼睡意，坐在桌子前聊起了天。“以後有什麼打算？”周君問道。 “我不知道。”倪妮有點茫然。父親早逝，雖然她已經很獨立了，但是十五歲的她沒有接受過教育，對外面的世界更是一無所知，如何能夠規劃自己的未來。 “要不跟我出去打工吧？我給你安排工作。”周君試探着問道。 “我行嗎？我還沒有身份證，人家不一定要的。” “我可以安排的，不怕你年齡小。”周君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會。”倪妮說道。 “沒事。慢慢來。” “可是，這樣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我不怕麻煩。只要你能好好生活下去就好。” “謝謝你。我去。”倪妮點頭答應。 兩人聊天聊到了凌晨三四點，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周君醒過來的時候，胳膊都在腦袋墊得酸死了。可是在看倪妮，人已經不在了。 前後屋轉了一下，並沒有找到人。可是沒過五分鐘，倪妮回來了，身後跟着一羣人。倪妮說這都是村裡的人，是來幫忙安葬她母親的。 她家沒什麼親戚，也沒什麼錢，只能哀求村中的人幫忙挖個墳墓把母親安葬了就好。不過，周君身上倒是帶了錢，兩千塊錢拿出去，村中人幹勁立刻足了起來。幫忙買東西的買東西，幫忙挖墳的挖墳，總之是一切都是乾的非常迅速。 中午的時候，一切都差不多結束了，就差最後一步的下葬了。村中自有人安排和進行各項禮儀，等到黃土開始掩埋的時候，倪妮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周君站在一邊沉默地看着，無言以對。村中來幫忙的婦女幫忙勸慰倪妮，一直哭到墳堆高高的鼓起，倪妮這才抽噎着停下了哭聲。 下午，倪妮把家中再次收拾了一下，把剩下的餘糧便宜賣給了同村的人，又把一些東西送了出去，等到他們離開的時候，本來就很空曠的屋子更加的空曠了。 倪妮家有三畝多地，在周君的安排下，直接放給了村中。村中安排給誰種，誰家一年給倪妮兩千多塊錢就行了。 車子緩緩地離開了村子，倪妮趴在窗口盯着村中閃過的每一座房屋，眼中滿滿的都是留戀。她知道，這一走，再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三個小時後，周君和倪妮已經到了京城。大年初二的，京城裡的車輛依舊很多，人流息壤，到處都可以看見拖家帶口出來旅遊的人。 周君帶着倪妮來到張夢寒家中，把情況說了一遍以後，老張自告奮勇地到了樓下，給倪妮租了一間房子。房租周君先行墊上。 張夢寒對倪妮很有好感，一直陪着倪妮說話。在周君說要安排倪妮進入公司實習後，張夢寒主動要幫忙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