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對未來說,你好

衆人離開天使酒吧後,乘着夜色,來到了醫院之中,張希放和吳憂在第一時間被送進了手術室中,當韓七星等人趕來的時候,只見在鄭順等人,撐着頭皮,癱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之上,身上多有血跡。

“怎麼樣了?”韓七星上前焦急的問道。

鄭順等人看到韓七星向着他們走過來,這個時候,紛紛站起身子,面色凝重的看向韓七星,馬有勇心下一沉,心中悲痛萬分道:“還沒消息。”

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個護士,但是儘管韓七星等人怎麼詢問,護士都沒有做任何的迴應,眼神堅定的看像一個地方,向着哪裡狂奔,而後沒有多久,護士手中拿着幾包血漿再次走了進去。

手術一直持續到後半夜,終於在手術室的燈滅之後,兩名醫生長舒了一口氣從裡面走了出來,鄭順等人趕忙上前詢問,心情着急,面色擔憂:“醫生,怎麼樣了?沒事對吧?”

兩名醫生看到蜂涌而上的衆人,一時間低頭不語,眼神憔悴:“人算是救回來了。後續如何,還要看病人自己的恢復情況了。”,說着,另外一名男醫生眼眸低垂,顯出苦澀。

在女醫生離開之後,男醫生久久駐足原地,沒有離開,看到這番景象,韓七星上前淡淡的問道:“醫生怎麼了嗎?”

“你們誰是張希放的家屬,我需要和他的家屬談一談。”男醫生語重心長的問道。

“我們都是。”衆人齊聲響應着.....,看到這一幕,醫生震驚:“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通知家屬吧,病人情況有些特殊。”

韓七星湊上前,面色平靜道:“他是孤兒,我們是他的兄弟,有事跟我們說就好,只要能救他,花多少錢我出。”

聞聲的醫生這個時候臉上的驚訝之色更甚,但是身爲見慣了生死的人來說,心平氣靜是必備的修煉素質,很快的興奮的心臟也在醫生的安撫下,慢慢趨於平靜。

醫生嘆了一口氣,聲音悠長道:“病人頭部被擊打多次,伴隨腦震盪,且身上多處骨折,尤其膝蓋處,被鈍物擊打,以至於膝蓋骨粉碎,以後想要正常走路怕是不可能了。”,說完,醫生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邁開沉重的腳步,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沒多長時間,張希放和吳憂陸續被推了出來,兩個人面色平靜,正安詳的熟睡着,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時分,張希放才從昏睡中甦醒。

當張希放從黑暗中睜開眼睛,看着頭頂上那刺眼的光芒的時候,一時間還沒有適應,只覺得目眩般的難受,緩緩的睜開眼睛,正看到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坐在自己的身邊,手中削着一個蘋果,一片一片的放進自己的嘴裡咀嚼着,樣子溫文爾雅。

“老大,你怎麼在這裡?”張希放不解的問道。

“我怎麼在這裡,可能就我最閒吧。”韓七星如是說着,臉上帶着一絲的冷笑,這陣子也確實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處理,該安排的都安排了。

張希放臉上淡淡的笑着,環顧四周,才發現這裡跟醫院好像,腦海中在這時忽然閃過一張張畫面,鮮血淋漓,不忍直視,直到這個時候,張希放纔會想起之前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表情凝重的看着韓七星,滿臉的焦急:“老大,吳憂,吳憂呢?她怎麼樣了?”,說話間強撐着身子想要做起來,但是無力的感覺瞬間襲滿全身,雙臂顫抖着,迫使他不得不再次躺下。

韓七星擡眼間,看着他,手上的動作停下,聲音平淡道:“沒有生命危險,比你早一天醒了,在隔壁。”,說着,伸手向着張希放身後的牆壁指了指,聽到此處,張希放懸着的心,纔算落地。

“她是沒事了,但你....”韓七星說話間,語氣悠長,顯得有些落寞。

“她沒事就好,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張希放面色平靜,早在他看出這裡是醫院的時候,就感覺的到,自己的腿已經沒有了知覺,怕是廢了吧。

“怎樣都無所謂?你知道你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在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走路了嗎?”韓七星語氣平淡,彷彿在闡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眼神中卻帶着一絲的落寞。

“知道。”張希放平靜的開口道,彷彿世外高人一般,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聲音中出奇的釋然、放鬆,壓在心口這麼多年的石頭,終於,可以移開了。

......張希放的舉動,讓韓七星有一絲的不理解,原本還在想當他得知自己以後可能都要拄柺杖,坐輪椅,肯定會痛哭流涕,或者放肆大喊大叫,但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平靜,異常的平靜。

過了偏向,看着張希放目光遠眺,看向天邊的月亮的時候,韓七星淡淡的開口道:“你的事情我聽吳憂說了,爲了那樣的女人,值得嗎?”

張希放將目光從夜幕之中收回,沉吟片刻,眼神中帶着亮光,彷彿靈魂跟着穿越去到了另外的時空,嘴角很自然的上揚着,一副知足、滿足的樣子:“我不是爲了她,我只是想要幫助那個在我最痛苦、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帶給過我溫暖的女孩,這是我欠她的。”,聲音綿延悠長,充滿着懷念。

韓七星沉默不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或許根本不用安慰,第一次看到張希放的另一副模樣,彷彿不認識一般,但是卻更加令韓七星欣賞,男人本該如此,拿得起,就得放得下,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還在繼續,在人生的這個大課堂裡,呆久了你就會發現,時間是一切思念的開始,也是一切遺憾的結束。

當張希放醒來的第二天,韓七星離開了病房,前去繳納住院費,卻發現,已經有人提前給交付了,或許是鄭順等人湊的吧,沒有多想,便離開了醫院。

當韓七星離開醫院的前一刻,一道身影溜進了張希放的走廊之上,透過門窗,看得見是一個女人模樣的人,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

推開門的瞬間,張希放眼神回望,儘管女人帶着口罩,但還是被張希放一眼就認出來了:“月璃嗎?”

月璃將口罩摘下,做到張希放的身邊,淚如雨下,懺悔着自己的罪惡,懇求張希放的寬恕:“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

“不用道歉,我沒有怪你。”張希放緩緩的開口說道。

“不,你該怪我,如果不是我,你的腿....”說着月璃的聲音突然停頓,愧疚的看向張希放,不敢與其對視。

“月璃,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吧。”張希放淡然的開口道,臉上帶着一抹的笑意。

“嗯。”月璃點頭響應道,原來月璃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意,從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可笑自己之前對此還一無所知。

“我喜歡你,這是埋藏在我心底最深的秘密,現在我告訴你並不是爲了想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希望今後的你在遇到人生低谷的時候,不要灰心,至少曾經有人被你的魅力所吸引,曾經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張希放笑的開懷,眉眼帶笑間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再卑微、不再怯懦,昔日的畫面彷彿就如昨日,歷歷在目,刻骨銘心。

“我們,還是錯過,對嗎?”月璃緩緩的開口道,充滿悲傷,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她才發現,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其實一直都在,可惜自己沒有及時的發現,或者自己根本不屑去發現。

一直以爲有錢可以買到一切,其實,真正的幸福是花錢也買不到的。

.......

“嗯。”張希放聲音沉悶的迴應道。

在沉默良久後,月璃離開了病房,“曾經.....”月璃落寞的低吟着,一步一步的朝着遠處而去,原本沉重的腳步在走出去沒有多遠的時候,漸漸變得堅定、輕盈,悲傷的表情逐漸煥發了光彩,沒有從前的傲氣,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憧憬。

張希放側過頭,看向窗外,風吹拂着楓葉落下,飄落在窗邊,葉的離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沒有人知道,只是此時此刻,張希放顯得格外放鬆,緩緩閉上眼,笑容滿面,陷入無盡的狂響,那是永遠不會失望的國度.....

月璃到最後,才明白自己的錯誤,但是想要挽回卻已經晚了,人們總是在最後才發現,最珍貴的不是遠在天邊,而是近在眼前,原來錯過的都是最好的,但是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會再回來了。

物質的豐富,永遠不可能填滿內心的幸福,換來的,只有攀比、炫耀、最終迷失本真的自我,而後在金錢的沼澤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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