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安媽媽做了我最喜歡吃的拿手菜,吃飯的時候,安媽媽就坐着一直看着我吃,那種暖暖的滋味更加讓我難受。
“伯母,你別擔心,子皓一定會趕回來的。”
安媽媽嘆息說,“子皓忙工作,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他爸爸的身體我最清楚,也恐怕支撐不了幾天……….柔柔,他沒回來,有你惦記着我們,就夠了。”
聽了這番話,我心裡更加難受。
安子皓的個性和安爸爸很有關係,他小的時候,安爸爸說什麼,他必須得聽,不然就打他,遵成不打不成材那種規則。
安子皓很聰明,但是有很複雜的心理對他爸爸。從小到大,安爸爸越打他,他的成績就越是差。
安子皓很大的一個缺點就是耳根子很軟很輕,但是他心地是絕對善良的那種,不貪人家一點點小便宜,又很老實。可能也正是如此吧,這幾天我也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安爸爸的飯是我親自喂的,一碗小米粥,可是他僅喝了幾口就吞不下去了。他顫顫巍巍地拉着我的手,“柔柔,你和子皓好不好........”
我把心裡的事僞裝起來,臉上掛着柔柔的笑,“伯父,我們都好。子皓出差了,過幾天就回來。您快點好起來,子皓也就回來了。”
安爸爸面上帶着期盼,緩緩地點了點頭,“…….好,好…….”安爸爸示意我俯身近一點,安爸爸睡的是那種福州大牀,很老的那種,但是老輩人睡起來很舒服,他從下面的薄軟墊裡掏出一個玉戒指,“.........這個可以保佑你平安,我們這輩人就是迷信,你別介意,拿着吧。”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能收下。
“伯父,這個我不能要,您保管着就好。”
看我一直推遲,安爸爸急了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也咳得厲害。我的眼淚嘩啦啦的掉,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的握着老人家的手。
晚上,我怎麼也睡不着,
安爸爸那樣哀求的眼神和咳嗽的聲音,一直在我腦海裡徘徊。
夜裡的時候,估算着安子皓也該忙完工作要休息了,我隔了幾分鐘就給他打電話,卻還是關機,便有點擔心是不是出什麼事情。
我甚至害怕安子皓的額頭摔的那個傷口會不會發炎,又安慰自己或者只是手機沒電,思來想後又給給他發了信息,告訴他,他爸爸生病了,收到短信立刻給我回個電話。
按了發送,覺得不夠,我有發了一條信息:子皓,額頭的傷好些了嗎?對不起,我太沖動了,我很抱歉。看到信息可以給我一個電話好嗎?
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放下尊嚴在求安子皓了,可是等了好長時間,他還是沒有回信息。
夜裡,安媽媽讓我住在安子皓的房間。
安子皓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回過家,然而整個房子被安媽媽打掃得乾乾淨淨,而且都是清香的菊花味道,窗外也種了桂花樹,感覺很好。
我睡不着覺,就爬起來,在牀上看安子皓以前放在家裡的雜誌、小說,有很久遠的《簡愛》,還有新出的幾本網絡小說。書頁一些空白處被小時候調皮的安子皓畫了小人像,很可愛,看着看着,就剋制不了的會心一笑。
沒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我放下手中的書爬起來去開門,看到穿着睡衣的安媽媽。
安媽媽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到牀邊,脫了鞋子和衣躺在牀上。我們只開着一個燈泡,就像母女一樣的聊天,我們聊到我父母的死,也聊到肇事者的罪惡,又聊到安子皓小時候的事。
安媽媽說起安子皓就不知道停息,聽着聽着,我不禁感嘆青春一去不返,我們之間竟落得這步田地,隨時分道揚鑣,不復相見。也許問題也不僅僅在於樑曉彤,我們之間可能本來就有很多問題,看似平靜,卻潛藏危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