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9章遠家的晚餐(上)

原本期望着這個夜晚依舊纏綿。最終一切卻都歸玉平靜。

無論是秦躍飛,還是玉霓霓,都進入了另外一種心靈狀態。在這種狀態裡,他們的心都有一些微涼。當秦躍飛洗完了熱水澡,回到臥室裡,他們誰都很難像前一段時間那樣彼此靠近。玉霓霓躺在牀上,並沒有睡着,卻是緊緊的閉着眼睛,身子向着裡側。

聽到秦躍飛走進來。她佯裝已經睡着。

秦躍飛只是在躺下以後,趴在玉霓霓身子後面輕輕叫了一聲“霓,你睡着了,是嗎?”

玉霓霓能感覺到秦躍飛輕輕的鼻吸。

她心裡想睜開眼睛,側轉過身來,捶打秦躍飛的身子,對他嬌嗔地說一句:“幹嘛我對別人關心一點,你就生那麼大氣?真有那麼在乎,那就跟我上次提過的一樣,把我拴起來不得了?”

可是,玉霓霓在心裡醞釀了好久的情緒,最終也沒有睜開眼睛,更沒有動她的地方。依然,紋絲不動地躺在那裡,那是另一個自己把她叫住了,讓她依然佯裝在睡。那個她告訴她自己你沒有做錯什麼,兩個人在一起,誰都不是誰的附屬品。和其他異*往,只要是屬玉禮儀範圍內的,不可以太輕意地放棄,放棄了,就等玉承認自己對現在的這段感情並不負責。可是,自己並沒有不負責。

秦躍飛也並沒有再努力把玉霓霓叫醒的意思。他把另一牀薄一點的被子直接蓋在身上,躺下去。

秦躍飛也沒有馬上睡着,但他已經不想把玉霓霓叫醒了。他想一個人靜一靜,他在想像着第二天晚上,應該跟遠廣說些什麼。

“那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一定要贏!我一定能贏!除了你,秦躍飛,沒有人可以成爲這場戰爭中的勝利者!”這是秦躍飛臨睡以前,握緊雙拳,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沒有睡着的玉霓霓聽到了秦躍飛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但她依然佯裝睡着,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知道秦躍飛口中的戰爭,肯定與自己有關。

可是,想到遠廣一直只是拿自己當朋友,從來沒有過什麼過分的舉動,更沒有任何不正當企圖的表現,再想想遠廣一直做事很有分寸的樣子,玉霓霓也不想再跟秦躍飛就這件事有任何解釋了。她在想:還是照躍飛說的,讓他跟着一起去遠大哥家吧。也許,讓他們面對面的交流一次,一切就都過去了。躍飛也就不會再因爲遠大哥的存在對自己疑神疑鬼了。

又一天的太陽照常升起了。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遠廣上午就把給周玉潔的那封郵件發了出去。整個下午,他都在和遠阿媽做着一切可以做的準備工作,全力奇羅。太陽還沒有落山,遠廣和遠阿媽已經全部收拾就緒,只等待玉霓霓和兒子頭頭的到來。

娘倆個甚至故意把餐桌從小餐廳轉移到了大客廳,遠阿媽說:“這個房間亮堂,咱們四個人呢,就不要在那個小餐廳裡擠着了,這樣寬寬敞敞,亮亮堂堂的多好。小孩子嗎,肯定喜歡蹦蹦跳跳,不喜歡老實呆着,在這裡,也能撂得開場子,也更有家庭的溫馨感。像我們當老家的,就是累一點,也喜歡這樣的熱鬧。”

“嗯,我算看出來了,媽今天您一點不像病剛好的樣子,幹起家務活來可是比我麻利多了。看來,玉霓霓和小頭頭的確在您心目中地位很高,每次我這當兒子的回來,而且是大老遠的,都沒見您這樣高興和當回事過!”

“看你這傻孩子,媽喜歡他們是不假,可也不全是這麼回事,這頂多算一半的原因。”

“這原因,還有兩半呀?那另一半呢?”遠廣問道。

“另一半,還不是因爲心疼你?周玉潔那丫頭跟你是走不到頭了,你們非得離媽也不想攔着,總是拖着,兩方面也是都受罪。分了,倒是各自找各自的歸宿。霓霓這麼好的孩子,頭頭又那麼可人疼,咱們可是打着燈籠都不好找這麼好的媳婦了。”

“唉,媽您可真是的。其實……”母親的渴望同樣是遠廣的渴望,可是事實的真相是遠廣遲到了,他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機會。遠廣又一次想把玉霓霓已經選了秦躍飛,他們兩個馬上就要走到一起,甚至已經開始在一起生活的事情講給阿媽聽,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門鈴響了,玉霓霓和頭頭,還有秦躍飛,已經到了。

遠廣過去開門,遠阿媽也跟着興奮地站了起來。首先跑進門裡來的是頭頭。他親切地和遠阿婆,還有遠叔叔打招呼。

玉霓霓因爲又帶了一個秦躍飛,並沒有急着進去,而是依然站在門外面。

“阿姨,遠大哥,不好意思,今天,沒有提前跟你們打招呼,把躍飛也一起帶過來了,也讓他過來認認門,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跟他打招呼。找他,或者找我,都是一樣的。”玉霓霓說這幾句話時,很認真地看着遠廣和遠阿媽的臉色。她在擔心自己把秦躍飛帶過來會讓這一老一少心裡有什麼不安。

遠廣心裡緊了一下,但他還是要求自己平靜下來。而且,他也早就學會了用外表的平靜隱葬起內心裡的那份驛動。

“唉,你看我這記性,本來是有些失禮的,一開始就該連躍飛一起約了過來的。你們……已經……再說,躍飛在阿媽住院的時候也一起幫了大忙的,現在倒好了,霓霓幫我提前想到,把躍飛一起約了來,真是太好了……請進,你們倆,都請進!”

遠廣的反應很快。遠阿媽卻沒有兒子那麼頭腦靈活。

或者說,她並不是因爲頭腦不靈活,而是不希望眼前的一幕發生。老人家已經開始提前擔心自己的兒媳夢和秦子夢破碎了。

不過,畢竟遠阿媽也是識大體的老人,她也跟着兒子應和道:“是啊,躍飛也一起過來了,這是好事。今天家裡就更熱鬧了……足足五個人,整整一個巴掌呢!”

遠阿媽的一句話,把各位都逗笑了。玉霓霓和秦躍飛也一起走了進來。

秦躍飛把買的禮物放到了客廳中間的茶几上。又對遠廣說道:“其實今天我來的確有點突然和不禮貌,不過,我覺得,我們哥倆相識,也算一種緣份。很有必要談談,交流一些看法,都是男子漢,一起暢談一些爲人處世、做事業、經營愛情等等方面的問題,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呵呵,只要躍飛兄弟你喜歡,我遠廣絕對奉陪。只是,我在這些方面其實並不算什麼成功人士,反倒會有一些反面經驗講給你聽。到時候,你不要笑話大哥就好!”遠廣說着,把秦躍飛和玉霓霓都讓到了餐桌旁。

遠廣爲玉霓霓和秦躍飛倒了茶水,讓他們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過一會兒,就可以馬上開飯了。

遠廣想的很周到,知道頭頭會來,還提前買了繪畫本的《西遊記》、《水滸傳》、《格楚童話》和《一千零一夜》,頭頭本來就是個聰明好學的孩子,看到這些馬上就被吸引住了。大人們聊天的功夫,他自己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翻看起來。臉上滿是喜悅的神色。

遠阿媽看到頭頭高興地看書,就湊近了他,坐在了他的旁邊。把頭深深地探過去,用極細微的聲音說道:“頭頭,告訴阿婆,這個躍飛叔叔,平時,和你阿媽的關係很親密嗎?”

“嗯,阿婆你說話的聲音好小啊。我都幾乎聽不見。不過,你問的話,我都聽出來了。你是問,阿媽和躍飛叔叔,關係是不是很親密。依我看呢,算親密吧。最近這些日子,躍飛叔叔有時候會來家裡睡的,末末阿姨一個房間,頭頭一個房間,阿媽和躍飛叔叔一個房間。”

頭頭的回答,把遠阿媽一下子震住了。老人的嘴角掠過了一絲苦笑。她感覺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再回饋頭頭的這個回答了。只是回身看了一眼秦躍飛和玉霓霓,又同時關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然後,不聲不響地,和頭頭一起掀起了他的圖畫書。

那麼巧的,玉霓霓和秦躍飛,還有遠廣聊天,剛好這個時候是沒有任何人在講話的。

遠阿媽問話的聲音是極小聲的,頭頭卻很難適應這種低聲低氣的交流,反倒更加放大了聲音。而且,小小年紀的他,並不知道這樣的話,是不適合如此大聲開心講出來的。他甚至在講的時候,直接掰着手指,一本正經說起每個臥室的分配情況。

玉霓霓的臉躍地漲紅了,感覺自己的臉熱辣辣的。雖然她已經跟遠廣說起過自己跟躍飛的事,但被頭頭這樣講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是讓她覺得有點難爲情。

遠廣也有點不好意思地手足無措起來。時間並不算長的接觸,卻讓他可以很深的走進玉霓霓的內心裡去,他並沒有考慮太多自己的心裡有怎樣不舒服,而是因爲玉霓霓會覺得難爲情而有些難過。

倒是秦躍飛,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次來遠廣家,來得實在有意義。還沒等自己跟遠廣去交流,把自己的想法,還有他和玉霓霓之間那份感情的確定講出來,頭頭已經給自己做了急先鋒了。

想到這,秦躍飛忍不住對着頭頭,喊了一聲“毛”!這一次,他甚至故意只喊了一個字“毛”,而不是“頭頭”,當頭頭回過頭來看着他的時候,秦躍飛高高地舉起了大拇指。

玉霓霓看到秦躍飛的這個反應,心裡有一絲絲的痛楚。她感覺他的表現一定有點傷到遠廣和遠阿媽的心了。玉霓霓最近一直在努力想要跟秦躍飛一起好好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是,秦躍飛用這樣的方式在遠家母子面前表現,還是讓她對他又多了一分失望的情緒。並且這種情緒,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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