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穀子筒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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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的夏季一旦大雨滂沱,就有可能生泥石流或是滑坡,極其危險。(本書轉載
穀子筒地區就是這樣的一個山區,但是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山區的樹木種植綠化還是取得了很大的成績。
不能說綠化面積百分之百覆蓋了,但是雨季容易生危險的地段,現在都是一片蔥蔥郁郁了。
老王婆子孤身一人住在穀子筒村裡的最靠近山的山腳下,她年輕時候可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親手殺了自己那嗜賭成性的男人,同時把帶壞了她男人的小柱子一家,一起都給殺了。
當時震驚了整個省城,最後被抓進死牢,被判了絞刑。
但是在等待行刑的期間,有幾個記者聞訊趕來了,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認爲這就是當時整個社會的責任。
男人嗜賭成性丟了體面的工作,她爲了一日三餐累死累活地在紗廠打工,拿回家的錢總是被她男人暴打之後搶得一乾二淨;米缸整月整月就沒有滿過的時候,懷有身孕也要出去幹活,沒有足夠的營養補充,孩子小產!
社會的輿論給當時的警署和法院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可是就在即將行刑的前一週,一個外國嬤嬤來到監獄,說是老王婆子有身孕了,不能行刑。
結果日期被延後,恰逢解放勝利,天下大赦,她就被改判了15年。
一再地改判,讓她最終提前出獄,但是也年過半百了。
孤身一人來到這穀子筒,打算好就這樣了此殘生。
今年剛進入夏季,雨水就特別多,也不知道爲什麼。
老王婆子的房屋年久失修,雖然村委會也組織過幾個人幫助她修葺過,但還是明顯不行。
今晚天還沒黑,牛毛細雨就開始哩哩啦啦下起來了。
老王婆子站在門口,仰頭看着陰沉沉的天,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屋子。
山裡沒什麼娛樂,大家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老王婆子看屋子還行,今天沒怎麼漏雨,天黑透以後就關燈躺下了。
後半夜雨聲漸漸小了,她起身看了看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她陡地張大了嘴巴,雙眼死死瞪着。
片刻過後,她伸手哆哆嗦嗦地開了燈,定睛一看,登時嚇得渾身跟篩糠一樣。
窗前赫然站立着她數十年前親手殺死的老公!
身上穿的還是當時的血衣,左邊脖子上的大動脈紫黑紫黑的大口子,鼻樑上翻,眼睛沒有黑色的眼仁,只是白色的眼底;半長的頭無風自動,在肩膀上緩緩飄動,滿臉的血管都彷彿能看見一樣,密佈在臉上!
老王婆子大半輩子呆在監獄裡,哪裡見過這等駭人之事,嚇得暈死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醒轉,慢慢爬起身,驀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炕沿前竟然站着她殺死老公以後,誣陷的把老公帶壞的那個柱子!
柱子無力地歪着頭,渾身上下滿是臭泥,右手緩緩擡起,指着老王婆子,最後一把攥緊了拳頭!
老王婆子一下趴倒在炕上,渾身劇烈痙攣起來。
她想呼喊,但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她想叫罵。但是張嘴了卻不出聲音!
她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在監獄裡她就曾經害怕,她怕這些人回來找她索命!
身子一鬆,老王婆子趴在炕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天矇矇亮了,老王婆子費力地爬出屋子,用力的呼喊鄰居!
距離她家最近的一戶人家,也在二十多米開外,幸虧大家天一亮就都起來了。
鄰居跑過來,現她滿臉紫青,嘴角隱隱有涎沫,知道生事情了!
鄰居攙扶着他來到村長家裡,村長仔細看了看問道:“王婆子!昨晚生什麼事情了?”
老王婆子坐在炕上,低着頭,慘淡地說道:“報應啊!報應!他們來找我報仇來了!”
村長當初答應安排她住進村子,也是瞭解她的一些事的,繼續問道:“說明白些!誰來報仇了?”
老王婆子緩緩擡起頭,一字一字說道:“今天晚上,也許就徹底知道都誰來了!”
村長這麼大歲數了,怎麼會聽不出來,心裡雖然犯嘀咕,但是明顯感覺不對。
晚上天要擦黑的時候,村長帶着老王婆子和幾個壯勞力,一起回到了她的家。
前夜無話。
後夜剛過,老王婆子就對大家說道:“村長,幾位年輕人!一會兒你們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跑開,他們是來找我的,你們只要簽證,我不是自殺的就可以!別讓人家以爲,我最後還是畏罪自殺了!”
村長想了想,說道:“好!我答應!他們更不會做出什麼!”
等了半天,沒什麼動靜,年輕人就已經扛不住,開始打盹了!
“咣噹”一聲,窗戶四敞大開,屋裡頓時陰風陣陣,煤油燈在燈罩裡撲閃撲閃的!
幾個人同時看向窗外,正看見老王婆子殺死了的老公!
大家因爲緊張,全身肌肉都緊緊繃了起來;老王婆子緩緩站起身,走向窗口。
屋子裡驀地多了一個人,正式老王婆子誣陷害死的柱子!
屋裡的四面牆,一寸一寸地變成了血紅色,窗戶和門不停地來回開關,聲音甚是急促,彷彿在提醒他們,注意看着眼前的一切!
老王婆子沒有理會這些,從柱子身邊緩緩都過去,徑直奔窗戶而去。
村長想喊住她,但是猛然感覺被一股力道控制,倏忽一下飛了起來,狠命地撞在了屋頂上,又落在地面,摔得他七暈八素,血氣翻涌!
幾個年輕人一看,都跑過去扶起村長,其中一個瞪着眼珠子,大喝一聲,衝向炕沿前的人影。
人影沒動,年輕人的拳頭一拳打進了他的身體裡,然後任他如何使勁,就是拔不出來了。
村長搖搖頭,哆嗦着說道:“我們與此事無關,不想幹涉,放了他吧!”
年輕人一個踉蹌,因爲慣性向後急退,被大家險險扶住。
村長拉着幾個人坐在了牆角,小聲說道:“不要和別人說起這個事!就說老王婆子是自然死亡!記住沒有?”
幾個年輕人都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老王婆子站在窗前,月光照射在她的臉上,更加慘白無比。
窗外的血人,現在只能稱呼爲血人,混什麼上下都是血!
老王婆子流下兩行清淚,悽慘說道:“老公啊!你還是不肯放過我是嗎?你生前嗜賭成性,敗光了家裡所有的錢財!你自問我不該殺你嗎?你自問我做錯了嗎?我錯就錯在不該在你死後,還要。。。還要。。。還要去糟踐你的屍身!更不該誣陷柱子與我通姦共同謀害了你,最不該的是藉助輿論,竟然真的苟活了下來!你隨便吧!”
話音剛落,“撲”的一聲,接着什麼東西滾到了村長他們跟前。
幾個人定睛一看,村長差點背過氣去,赫然就是老王婆子的腦袋!
身子還站在窗前,由於度太快,血水現在才冒出來!噴濺起老高,窗前的房頂上滿是血水。
炕沿前的人影晃動,突然狂風驟起,滿屋子桌椅板凳四處亂撞,村長几人互相摟抱在一起,等風過去了,大家久久不敢起身擡頭看看。
第二天,村長派人報告了鎮裡,鎮裡極爲重視,派專人前來勘察!
但是最後也是搖頭嘆氣,看不出個所以然。
村長心裡知道,這個事情肯定是不了了之的,誰能斷這個案子啊!
果不其然,這個案子最後被積壓起來!等待日後查實再定。
穀子筒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但是村裡人都隱約知道了這個事情的大概,忍不住都唏噓感嘆!
可是老王婆子究竟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大家心裡也不是很清楚。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