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方逸在他身上施展出一招封穴手,他都要休息好半天才能夠恢復,而且越往後,他休息的時間就越長。
不過看着他時而痛呼出聲,時而抽搐顫抖,時而熱的渾身發燙,時而冷的直打寒顫的樣子,不但沒有人責怪他耽擱時間,反而都有些同情他,能夠親身體驗封穴手固然是好,可是這份罪,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看着渾身大汗,如同脫了一層皮的嚴涵,嚴學山有些心疼的走上前,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說道:“涵兒,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段時間你雖然遭了不少罪,但你也是我們這些人中,對封穴手的神奇體會的最多的人。
我們這些人都老了,能不能將封穴手學會還在兩說之間,這傳承封穴手的重任還是要落在你的肩上,你以後要多向方老弟請教,以師長之禮待他。”
“咳咳咳咳!”
聽到嚴學山的話,嚴涵這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心中哀嚎不已,“神呀,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懲罰我!”
“哎呦,你掐我幹什麼?”
方逸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正在暗爽,突然感覺到腰間的一塊軟肉被人轉了一百八十度,連忙痛呼回頭,見到的是同樣強忍着笑的沈嫣然。
“誰讓你那麼壞,要是把嚴涵給點死了,嚴爺爺非和你拼命不可。”
看着一臉無辜的方逸,沈嫣然向他翻了個白眼。別人看不出方逸的小心思,她還能看不出來麼。
“放心吧,我有分寸,這傢伙做了那麼多壞事,自然要懲罰他一下。”方逸嘿嘿一笑,感覺就一個字“爽!”
“瞧你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看着好像小孩子一樣的方逸,沈嫣然感覺心裡暖洋洋的,她自然知道,方逸這麼做是替自己出氣。話音落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之間維持了一上午的尷尬,就在這笑聲之中悄無聲息的化解了。真正有默契的人,很多事情都不必多說,也不必解釋。
很顯然,方逸和沈嫣然之間就存在着真正的默契。
“爺爺,我身體實在是不舒服,先回房去了。”肉體上的痛苦纔剛剛有所緩解,嚴涵又被沈嫣然和方逸的笑聲摧毀了精神上的防線。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嚴涵在傭人的攙扶下,離開了客廳。那有些蹣跚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覺着淒涼、蕭索。
嚴學山這幾個老頭子正沉浸在封穴手的六個招式當中,根本就沒有注意的三人之間的小插曲。
直到肚子餓的咕咕的放逸,發出第五聲咳嗽以後,這些人才將注意力抽離了出來。
“方老弟,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封穴手,更別提學習了。今天我做東,咱們去雲霆大酒店好好的喝一頓!”
楊墨庭此時興奮的像一個孩子,拉着方逸的手就要往外走。
“唉唉,老楊,你怎麼能喧賓奪主呢,這可是我的地盤,要請客也是我請客。你們來的時候,我就叫人準備了飯菜,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了。我這裡的廚子不比雲霆的差,就在我這吃吧。”
還沒等方逸說什麼,嚴學山先不幹了,這種和方逸增進感情的事情,他怎麼能讓給別人。”
“老嚴,方老弟都在你這呆一天了,也該讓我們幾個老頭子和他親近親近了。”
“就是,等老楊請方老弟吃完飯,我在讓我
孫女陪她好好的逛逛寧海。方老弟都將封穴手傾囊相授了,咱們也應該儘儘地主之誼不是。”
年海成也在一旁一個勁的幫腔,方逸連封穴手都能掌握,說不定還會一些已經失傳的中醫治療手法,能多和他呆一會,說不定就能多學一些東西。這樣的機會,誰願意放過。
“那個,施展了一上午封穴手,我還真有些餓了,要不就在嚴老這裡吃吧。”
一下子成了香餑餑的方逸,見衆人一副你爭我搶,恨不得將自己四分五裂的樣子,無奈的大聲說了一句。
他現在這副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這兩天接連使用了好幾次封穴手,實在是疲憊不堪,不想在折騰了。
“方老弟都這麼說了,這下你們沒話說了吧。”
嚴學山聽到方逸的話,臉上的褶子全都笑得舒展開了,那樣子就像是一朵盛放的菊花。
嚴學山高興,其它幾個老中醫卻都像是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坐回到沙發上。
看着這幾個老小孩,方逸心中苦笑。“這些老頭還真是可愛呀。”
在嚴學山的催促下,一桌豐盛的酒菜,很快就擺了上來。除了還沒有從傷痛中恢復過來的嚴涵,這一大屋子人,圍坐在餐桌上,喝酒暢談,氣氛十分的融洽。
就在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年海成的電話響了起來,向衆人告了一聲罪,年海成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邊傳來一箇中年男性的聲音。
“年老,醫館裡面來了一個很重要的病人,他的病很奇怪,醫館裡面所有的大夫都治不好,您看您是不是回來一趟?”
“什麼客人這麼重要,我這裡也有事情需要處理,如果病情不是很緊急,就先叫他等一下吧。”
年海成臉色不悅的說道,中醫界近百年纔出現方逸這樣的人才,他還想好好的親近一下呢。在說了,今天他也喝了不少酒,並不適合做診斷。
“年老,這病人的排場可不小,而且說他爸爸和您是故交,您看……”
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爲難,顯然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纔打的這個電話。
聽到故交這兩個字,年海成的眉頭皺了一下,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桀驁不馴的紈絝子弟形象。如果是別人,他還能推脫一二,但這個人還真的不好推脫。
輕嘆一口氣,年海成說道:“那好,你先讓他等一會,我這就往回趕。”
放下電話以後,年海成苦笑了一下“諸位,實在是對不住,醫館那邊出了點事情,我得先回去了。改日,改日我請諸位喝酒。”
話音落下,年海成起身就要走。
“老年,咱們難得聚在一起,這還沒盡興呢,你怎麼能走呢?”
一看年海成要走,嚴學山連忙挽留起來,他們這幾個老兄弟,的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一起喝酒了。
“我也不想走,這不是有個病人得了怪病,醫館裡那些中醫都看不好,我只能回去看看。”
“怪病,什麼怪病?”
在場的都是中醫,一聽說有怪病都有一種見獵心喜的感覺。
“電話裡說的不太清楚,那個病人挺重要的,我真得走了。”
年海成匆匆的解釋了一句,就要離開。
“哎,我說老年,你把那個病人叫道這來不就行了麼,咱們這可是聚齊了中醫方面所有的專家,什麼病看不好。”
楊墨庭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提議道。
“沒錯,也順便讓我們見識見識是什麼怪病,就算我們治不好,這不是還有方老弟呢麼。”
田磊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剛剛學會了封穴手,這些老中醫都有些技癢,而且他們也都想在方逸面前露一手。
“老嚴,你這裡方便麼?”
年海成被這些人說的有些意動,開始徵求嚴學山的意見,畢竟這裡是他的家。
“有什麼不方便的,對於咱們這些人來說,最想見到的不就是疑難雜症麼。
今天方老弟已經露了一手絕活,咱們這些老傢伙,也要把自己的本事展示一下才對。”
嚴學山嘿嘿一笑,擺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好,那就這麼說了。”年海成本來也不想走,現在直接做了決定,把電話撥了回去,讓那個病人直接來這裡。
“方老弟,待會我們要是治不了那怪病,還得麻煩你出手呀。”
將殘席撤下,一屋子人圍坐在一起閒聊起來。年海成和方逸開起了玩笑。
“要是幾位前輩都治不好他的病,他就可以準備後事了。”將一顆葡萄丟盡嘴裡,方逸笑呵呵的道。
這屋子中的幾個老者也都是雲海省中醫界泰斗級的人物,方逸不相信他們連一個比較奇怪的病都治不好。
“哈哈哈……”
聽到方逸的話,衆人都鬨笑起來,對方逸這個沒什麼架子的中醫天才越來越有好感了。
叮……
正在談笑間,別墅的門鈴響起,嚴學山笑呵呵的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咱們一起去看看,這個重要的病人,到底得了什麼怪病。”
換做是平常,以嚴學山的身份自然不會說出這種話,更不會誰摁門鈴都親自去開門。可今天他本就高興,再加上又喝了點酒,難免有些放浪形骸。
不止是他,那幾個老頭兒也都興沖沖的站起身,和他一起走了出去。反倒是方逸和沈嫣然很淡定坐在沙發上,剛剛吃完飯,他們才懶得動彈。
時間不長,一個穿着燕尾服的年輕人就在嚴學山幾人的簇擁下走進了客廳。
當這個年輕人和方逸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濃濃的吃驚之色,異口同聲的說了句“怎麼是你!”
無巧不成書,這個突然出現的燕尾服男子,可不正是在緋色酒吧被方逸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的南宮森麼。
“怎麼,你們兩個認識?”
方逸和南宮森的表現也讓其他人微微一愣,最先反應過來的年海成笑呵呵的問了一句,顯然是把和兩個人當成了朋友。
“豈止是認識,我們之間的‘交情’可是很深呢。”目光在方逸身上打量了一圈,南宮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沒錯,我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會見面,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呀。對了,你的胳膊還痛麼?”
相比較於南宮森,方逸臉上的笑容要‘真誠’的多,而他說出的話,也讓南宮森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去。
雖然對兩人之間的關係還不是很清楚,但此刻嚴學山他們也都看出來他們可並不是什麼朋友,到像是仇敵。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尤其是年海成,更是差點將腸子都悔青了,他要是知道南宮森和方逸是仇敵,怎麼樣也不會讓他到這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