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怎麼的心焦火燎,那邊兩隻畜生的對話依舊在繼續。只聽那黃鼠狼接腔道:“嗨,別提了,奉黃太爺令調動十七路報馬準備拜廟巡山,我腿腳快就先過來了,那小子也忒得能躲藏,那麼多修士大能我在一邊看着都瑟瑟發抖,卻愣是找不到人,我都有點佩服他了。”胡大花咯咯笑了幾聲,回道:“行了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聽說那小子身懷異寶,我們得抓緊了不能讓那幾家子搶了先機!”
黃四郎的聲音帶着些許疑惑道:“我總感覺這附近有人氣兒,可又感覺不像,怪哉怪哉!”胡大花四顧了一番譏諷着:“疑心生暗鬼想多了吧你,趕緊去通報各路人馬,耽誤了事情你我都討不了好。”然後兩隻畜生就分頭跳下石頭消失了。
我沒敢動彈。狐狸狡猾那是出了名的,黃鼠狼的名聲也好不了多少。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倆畜生又跳上了石頭四處張望着。胡大花說道:“走吧,確實沒人。”倆畜生又消失了。我依舊動也不敢動。幾分鐘後說話聲從另一個地方傳了過來,是黃四郎的聲音:“看來確實是我們多疑了,耽誤不少時間了,走吧!”這次我還是不敢動。過來十來分鐘再無聲響。我慢慢爬起身,看着身下的坑暗暗慶幸着閒來無事模仿特種兵挖的伏擊陣地,無意中竟是救了自己一命。這地方不能呆了,得趕緊轉移。再耽擱下去非得被這些畜生給揪出來不可。
看了一眼舒適的七日僧廟,我毅然轉身離開了此地。我給這個石屋取名七日僧廟,算是一種緬懷吧。以前我只是不敢走山路,現在我是連山坡也不敢走了。順着小溪往下游走,儘量把雙腳浸沒在水中,以免留下氣味被追蹤到。任憑水蛭螞蟥吸取我的血液,尖石利刺割破我的血肉。躲躲藏藏走出山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傍晚。
山泉至此變成了小河,兩邊是一些稻田。稻穀剛剛泛黃尚未到收割的時候。我觀望着不敢貿然出去,也沒辦法走出去。我的兩隻腳腫脹的厲害,有些地方已經潰爛了,是泡了太久的水和傷口感染造成的。果不其然兩個人晃晃悠悠的走過田野,二十多分鐘後又走了過去,如此往復。看來是封山的修士巡邏隊無疑了。看着小河溝兩邊茂密的葦子葉,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小心翼翼的折了一根葦子杆,把中空的部分取下含在口中試了一下,能呼吸。趁着天麻麻黑的時候悄悄的溜進小河裡面,仰面沉在水裡,用葦子杆慢慢的呼吸着。如同一件破亂衣服一樣順水漂流,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小河溝兩米多寬,深的地方一米多,淺的地方不足半米公分。大石頭小樹枝給我的偷渡帶來了更多的麻煩。不足五百米的距離,我足足蠕動了一個多小時。出水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凍僵了,不敢耽擱連滾帶爬的躲到一處麥秸堆後面。
農村的人家會把麥秸堆起來,用來引火喂牛墊豬圈,都是很好的。我在麥秸垛下面打了一個洞躲了起來。天徹底黑透了,人聲漸漸嘈雜了起來,我聽了個大概好像是分組巡山的,我心下一驚想着:“我靠,誤入賊窩了。”旋即又想到燈下黑,興許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呢?肚子餓了,我使勁的勒緊褲腰帶,直到肚皮生疼再也拉不動了才停下來。生怕肚子叫的聲音暴露了自己的蹤跡。
我現在不僅要防備人,鬼,還得防備着各類的畜生。食物早就吃光了,衣物也被我做成誘餌散在了各處,現在我的身上就剩下了一把匕首,一些隨身攜帶的小物件,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