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剛剛是怎麼虐貓的，餘慶現在就是怎麼虐他的。
只不過，力道大了很多。
沒過多久，李磊渾身上下就佈滿了青紅髮紫的瘀傷，一片連着一片，看着好不悽慘。
而更糟糕的是，因爲修行者的身體自愈能力強，所以這些瘀傷沒過多久就能自行痊癒消失，這也就意味着...
只要剋制着不搞出永久性損傷，餘慶就不用擔心會超出“輕傷”的標準，可以把他當成沙包一樣來來回回地毆打出氣。
雖然傷不算重，但這疼痛絕對不輕。
李磊本身也沒經歷過什麼硬核的實戰，沒有捱打的經驗。
不消片刻，這個不久前還叫囂不止、得意洋洋的傢伙，就被餘慶揍得哼哼唧唧地滿地亂爬。
他一開始還嘴硬，不停地在說什麼“餘慶你給我記着”、“我遲早要將你碎屍萬段”、“今日之恥必將百倍奉還”之類的漂亮話。
然後...
打着打着，人就老實了。
很多壞蛋在欺負弱者的時候囂張猖狂無比，一旦遇上強者就會馬上現出原形，暴露出那懦弱無能膽小怕疼的本來面目。
李磊就是這樣。
在認識到自己拿餘慶的欺凌根本沒辦法之後，他徹底慫了。
他忍着羞辱在餘慶這個死敵面前低頭認錯，又像是忠犬一般匍匐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餘慶放他一馬。
“呵。”
餘慶一腳將李磊踹翻在地，又冷漠無比地罵道：
“滾吧！”
“我再跟你說一次：以後見到我，可不要太跳！”
“是、是...”
李磊將自己眼底的怨恨深深壓下，便如蒙大赦一般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這片山林。
而餘慶望着他那踉踉蹌蹌、悽慘無比的背影，心裡卻仍不解氣：
“李磊，這事可不算完。”
他眼中閃過一絲有些滲人的殺意：
“等我找到機會....”
“喵！”
一聲貓叫打斷了餘慶的思路，把他拖回了現實。
“恩？”
餘慶低頭一看：
那隻橘貓胖虎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了自己的腿邊，正用它那軟綿綿的腦袋親暱地蹭着自己的褲管。
看到這隻突然對自己表現得無比親密的大號橘貓，餘慶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你還在這裡啊？”
“也好，我順便把你送回去吧！”
說着，他便彎下腰一把抱住了橘貓胖虎那肉乎乎的軀體，將它隨手摟在了懷裡。
而這隻大橘貓似乎也知道餘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僅沒像之前那樣排斥地齜牙咧嘴，反而還很溫馴地縮在了餘慶的懷裡。
餘慶抱着它往回去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唸：
“系統抽獎！”
他把不久前靠阻止虐貓行爲獲得的E級抽獎機會用了出去，又漫不經心地查驗起了抽獎結果：
“恩？”
“劣品修爲丹？”
餘慶微微有些意外：
E級抽獎機會一般抽出來的都是安慰獎一樣的下品靈石，出現修爲丹倒還是第一次。
雖然前面掛了一個不好聽的“劣品”名頭，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能直接修爲的丹藥嗑多少都不會嫌多。
正好四下無人，餘慶也不掩飾自己的能力，就直接將那劣品修爲丹從空間揹包中取了出來。
“喵？”
橘貓胖虎卻是被那顆突然出現在餘慶掌心的黑色小球嚇了一跳。
然後，它下意識地把胖臉湊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嗅了一嗅：
“喵喵喵？！”
橘貓胖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它就像是發現了什麼無比美味的小魚乾一樣，躁動不已地從餘慶懷中探出頭去，又竭力伸出舌頭想要舔到那顆丹藥。
“唉唉！”
餘慶把那劣品修爲丹攥進手心，又有些好笑地敲了敲胖虎那圓滾滾的大腦袋：
“這東西可不是給你吃的！”
“喵...”
橘貓胖虎發出了一聲綿綿軟軟的輕叫，又很不安分地將鼻子湊到餘慶那握住丹藥的拳頭上嗅來嗅去。
餘慶的拳頭挪到哪，它的胖臉就跟到哪。
像極了舔而不得又鍥而不捨的舔狗。
“恩？”
“你就這麼想要？”
餘慶突然有些好奇了：
修爲丹能直接增加人的靈氣儲量，如果自己把修爲丹餵給貓吃...
結果會怎麼樣？
動物能不能覺醒氣感？能不能修行？
這時候，餘慶不禁想到了前幾天遇到的那兩條魔犬：
既然動物可以吸收魔氣的力量變強，那它們說不定也能吸納靈氣、脫胎換骨，成爲傳說中的靈獸。
想到這裡，餘慶心中的好奇便發按捺不住：
反正這“劣品修爲丹”的藥效本來就強不到哪去，餵給貓吃也不必太過心疼。
他心中一番思量，就將那顆普通修行者求之不得的修爲丹徑直送到了橘貓胖虎的嘴邊。
“喵！”
橘貓胖虎驚奇地一聲歡叫，就忙不迭地張開嘴巴吞下了丹藥。
修爲丹下肚，藥性很快化開，然後...
它那軟綿綿、圓滾滾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驟然變大了一圈。
“......”
餘慶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混賬！”
“這麼珍貴的修爲丹，你就給我拿去長膘？！”
他捏着胖虎那愈發圓潤的臉，氣惱不已地罵道：
“給我把藥吐出來啊！”
“喵喵。”
橘貓胖虎果斷地搖了搖頭。
“還搖頭？”
餘慶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搞得你好像能聽懂我說話一樣。”
“喵喵！”
橘貓胖虎得意地點了點頭。
“額？”
餘慶驀地睜大了眼睛，他隱約意識到了剛剛那顆修爲丹起到的真正作用：
“你...真能聽得懂我說話了？”
.....................................................
另一邊。
李磊有氣無力地騎上他的電動車，灰溜溜地向家裡逃去。
那鼻青臉腫的豬頭模樣纔剛剛有所消減，身上的瘀傷仍舊在隱隱作痛，心裡的屈辱更是無論如何都揮之不散。
“可惡...”
李磊咬着牙關，心中滿是滔天的恨意和無處發泄的憋屈。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修仙小說裡的主角：
天賦極佳卻無法修行，被修真者協會這個大門派拒之門外，被老不死的仙道前輩劉會長當衆羞辱，又被餘慶這個二世祖關係戶踩在腳下狠狠凌虐。
除了退婚，李磊基本集聚了小說主角應該具備的大部分背景要素。
此時此刻，他差的就是一個機緣，一個能讓他走出困境、完成逆襲的機緣。
然而...
現實和小說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荒地上撿不到法寶，懸崖底下也沒有功法，逛地攤只能買到義烏小商品，生活裡碰到的老爺爺都只會打太極拳、練廣場舞，沒有一個能傳授絕學的世外高手。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大大的絕望。
憑藉着過人的天賦，李磊以後可能還有出人頭地的日子。
但是，面對關係比他硬、天賦比他強的餘慶，他是基本沒什麼可能復仇了。
這份屈辱，他可能得永遠承受下去。
“唉...”
李磊深深地嘆了口氣，最終也只能將這份憤怒和不甘生生地咽回肚裡。
而這時，他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家小區，旁邊的馬路上就突然響起了一個令人在意的吆喝聲：
“賣舊書了！”
“文學作品、科普教材、國學名著、武功秘籍，什麼都有！”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且毫無特色的吆喝，但李磊的注意力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武功秘籍？”
他循聲望去，只看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叔和一個普普通通的路邊舊書攤。
想從這種地攤裡搞到什麼武功秘籍，那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但是，李磊卻還是按捺不住地停下了腳步。
他實在是太想得到修行功法，不管是多麼可笑、多麼渺茫的機會，李磊都不願放過。
“老闆！”
他心中一陣悸動，就迫不及待地湊了過去：
“你這都有什麼武功秘籍啊？”
“哈哈哈。”
那個擺攤的中年大叔笑得很是溫和：“那可就多了。”
“什麼《降龍十八掌》、《九陰真經》、《龜派氣功》、《北斗神拳》、《易筋經》...”
“我這裡要什麼有什麼！”
“......”
聽到這一連串明顯就不正經的功法名字，李磊的臉色馬上就垮了下來。
可是，他卻仍舊不肯死心。
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李磊開始在那些舊書堆裡細細翻找，又逐一閱讀審閱。
結果..
“還真的有？！”
李磊如獲至寶地捧着一本不知道是誰手寫的《道心種魔》細細翻閱，眼裡陡然綻放出了無窮無盡的光彩：
雖然《道心種魔》這名字聽着就像是從哪本武俠小說裡抄來的，但李磊卻能真真切切地看出來：
這本舊書攤上淘出來的武功秘籍，是貨真價實的修行功法！
“機緣...我的機緣到了！”
他二話不說將那本《道心種魔》藏進懷裡，一臉激動地說道：
“老闆”
“這本書我要了！”
“好勒！”
攤主大叔笑呵呵地答道：“一本20。”
“好！”
李磊身上沒帶現金，下意識地想去掏手機，卻又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在戰鬥中被餘慶踩了個粉碎
“這...”
李磊臉色一變：
好不容易走了一次主角的狗屎運，夜長夢多，他可沒時間再回家拿錢。
“老闆，錢下次再給！”
李磊不管不顧地甩下一句話，便抱着那本書瘋了一樣地逃竄而出。
“這...”
攤主大叔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良久之後，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在悄然間變得陰冷而滲人：
“20塊錢都不給，這小子倒還真是‘有趣’。”
“哈哈...”
笑着笑着，這個看似普通的中年大叔身上突然多了一股駭人的煞氣：
“敢從我手上搶東西？”
“我裴常樂的東西，是那麼好拿的嗎？”
話音剛落，旁邊猛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呼喝：
“喂喂！”
“說你呢！這邊不準擺攤！”
“東西我們沒收了，記得自己去城管局交罰款！”
“......”
裴常樂賠起了笑臉：“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