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o
期末複習的這段時間,雯雯以在寢室裡沒有學習氛圍爲由回家複習去了,除了阿芮出去上自習外剩下的一羣人基本都窩在寢室裡懶得出去,連吃飯都要叫外賣。
“我餓了,叫外賣吧。”柳柳提議。
“行,吃什麼啊?用不用幫季彌帶一份?”橘子在她亂得一團糟的牀上摸着她的手機。
“季彌昨晚貌似沒回來啊,今天早晨我上廁所看見她的牀是空的,被子也沒動過。”
“怎麼回事?到期末了還這麼忙,都夜不歸宿了?”
“哎哎哎,你們聽說過吧,那個有關季彌的傳言?就是在學生會幹部競選時突然傳出來的那個!”橘子突然激動起來。
“你是說傳說季彌是不良少女,抽菸、喝酒、打架無所不爲,最厲害的竟然還傳言她墮過胎?”
“對對對!就是那個傳言,我也聽說了。”柳柳也加入到談話中。
“我覺得有點扯,我不太相信,季彌怎麼看都很正常啊。而且流言偏偏在那麼敏感的時間傳出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有人故意陷害吧?”莊毓覺得傳言很不靠譜。
“她身上有紋身,你們看見沒?還有啊,她的確換了好幾個男朋友了。現在又夜不歸宿,會不會準備和男友同居了?”
“你們別八卦了,快叫外賣,我餓死了!”柳柳抗議了,然後頓了一下,說:“咱們一會兒邊吃邊聊。”
“橘子你訂餐吧,我先洗漱去。”莊毓出了屋。
送外賣的打電話來說已經到了寢室樓下,讓趕緊下來個人取。寢室裡有個規矩,打電話叫外賣的那個人可以不用下樓取外賣,而剩下的沒打電話的幾個人輪流去取,這次是橘子打的電話,該輪到柳柳去取了。莊毓把自己和橘子的錢放在了柳柳桌子上。
“給我幹什麼?爲什麼是我去取?”柳柳把錢推到莊毓手裡。
“這次該輪到你了啊。”
“可是我身體不舒服,我不去!”柳柳的任性勁兒又上來了。什麼身體不舒服,分明只是來了例假而已!莊毓有點生氣,但又不好因爲這點小事傷了和氣,無奈只好自己下樓一趟。
外賣取回來打開一看,又是牛肉麪,莊毓頓時失了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就倒掉了。吃完飯和橘子一起在水房刷飯盒的時候,莊毓忍不住抱怨:“今天怎麼又叫牛肉麪,你昨天不是說想吃米線來着嗎?我也想吃,還以爲你能叫米線呢。”
“你以爲我不想啊,柳柳死活不吃米線,我有什麼辦法?”橘子很是無奈。
“那就讓她自己打電話叫別的唄,我們爲什麼非得頓頓順着她啊?”
“得了吧,你還不知道柳柳?她自己會叫外賣麼?我們叫了這麼多次外賣你見過她打過一次電話麼?她就是寧可餓着也不會自己叫外賣的!我之所以順着她不是也不好意思看着她一個人不吃飯麼。”
“你說也是奇怪,她怎麼從來不打電話叫外賣麼?不敢?”
“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在家驕縱慣了,做什麼一向以自我爲中心;二是她對和陌生人交流感到很焦慮,也就類似於你說的不敢。”
“我看她應該是兩者皆有。”莊毓看了看橘子,橘子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外賣事件讓莊毓很不爽,她不想總是遷就柳柳吃那該死的牛肉麪而且還得因爲柳柳的“大姨媽”替她跑腿。於是莊毓想了個辦法,她找到了和她不同班的一個關係不錯的同學,拜託她幫忙給自己捎帶每天的中、晚餐,作爲報酬莊毓請她吃了5支“可愛多”外加隨意借閱她所有的小說。從此,莊毓正式開了小竈,徹底告別外賣生活。柳柳玩笑似的抱怨莊毓脫離小團體搞“特殊化”,其實莊毓知道柳柳是嫉妒她每頓都能吃不同的飯菜,而她只能在牛肉麪和麪包之間做選擇。對於柳柳的抱怨莊毓從來都只是笑着說:“要恨就恨我有一個這麼好的同學。”每每看着柳柳撇着的小嘴,莊毓心裡一陣暗爽。
Three
晚上阿芮回來了,給莊毓她們印了筆記,莊毓拿過筆記抓緊熄燈前的幾個小時開始背題。
背題的間隙,莊毓喜歡從面前的化妝鏡裡觀察寢室裡的其他人都在幹什麼。柳柳躺在牀上一會兒看看筆記一會兒用手機看看小說;橘子乾脆把筆記扔在一邊,樂呵呵地在看連續劇;朱恬居然又在睡覺;阿芮自然是在複習,不過她貌似已經在複習下一科了。正當這時,寢室門被推開了,雯雯回來了。
“回來了啊,怎麼今天回來了?不是後天考試麼,還以爲你得明天回來呢。”莊毓看其他幾人根本沒有要搭理雯雯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弄得太冷場,只好禮貌性的問了一句。
“有一本複習材料落在寢室了,急着看就回來了唄。”雯雯停了一會兒又說:“對了,在學校門口看見季彌了,和一箇中年男人說話呢,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那男的開了一輛看起來挺貴的車,哼。”雯雯語氣裡滿是鄙夷與不屑。莊毓聽了雯雯這番話,明白她其實是想表達季彌和那個男人有不正當關係,是在暗罵季彌不要臉。突然一直睡着的朱恬冒出一句:“終於出去賣了麼?”嚇了所有人一跳。
“我靠,你什麼時候醒的?”莊毓說了句粗口。
“就剛纔你們談論季彌的時候,我早就覺得她不是好鳥。”說完朱恬翻了個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睡了。
“就你是好鳥!”柳柳插了一句,寢室裡就數她倆最不對付,只要朱恬吐別人的槽,柳柳就要吐朱恬的槽。剛剛沉浸在連續劇中不可自拔的橘子也忍不住八卦了:“季彌不會真的如傳言所說是個問題少女吧,難道昨晚沒回來真是出去‘接活兒’去了?”雯雯瞥了橘子一眼,冷哼一聲表示肯定。朱恬又翻了個身:“我看她就是隻‘雞’!”
“你還是豬呢!”柳柳不滿地衝着朱恬擺口型,朱恬側身躺着看不見,雯雯、阿芮和橘子看見了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有莊毓覺得不好笑,她莫名的煩躁起來:“沒有證據就別亂說,我相信季彌不是那樣的人。”
越臨近考試莊毓越感覺煩躁,連複習也沒了心思。通常莊毓的減壓方式就是買書,每次都要買一堆,不買就難受得受不了。莊毓最近買書的頻率越來越勤,買的書越來越多,書架上都快放不下了。室友都說莊毓這種偏執是一種病,可是莊毓從來沒太放在心上。
明天就要考試了,莊毓今天沒有睡到自然醒而是定了8點的鬧鐘起來背題。阿芮和雯雯去了自習室,朱恬和橘子還沒睡醒,季彌依然沒回來,只有柳柳醒着,若有所思。柳柳下了牀,拉着莊毓到了走廊裡。
“你怎麼了?神神秘秘的。”莊毓不解。
“你又買書了吧?看你好像挺焦慮的,沒事吧?”
“我沒事,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季彌的事……好像傳開了,現在大家都說季彌是做那個的。”
“怎麼回事?不是雯雯昨天才告訴我們的麼,怎麼傳的這麼快?誰這麼欠嘴!肯定是朱恬那個大嘴巴!”
“不會是朱恬,就算是她也只可能是我們班小範圍知道這事,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全校都知道了?我覺得是雯雯。”
“雯雯雖然嫉妒季彌,但是她除了長相沒有季彌好看其他的都比季彌強啊,她犯得着惡意中傷季彌麼?這種事一向只有朱恬愛幹,雯雯不是從來都很不屑的麼?再說,有一點你錯了,朱恬可是有能讓流言一夜之間不脛而走的能力,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個叫小甜甜的ID總是在我們學校的論壇上發各種八卦帖子?那個ID就是朱恬的! 她非常有可能是通過這種方式讓全校學生都知道了。而雯雯是昨天才看見的,她從來不逛任何論壇、貼吧,這你是知道的,我不相信她還有其他什麼途徑能使消息這麼快傳開。”
“如果雯雯不是昨天看見的呢?”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