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半空傳來一聲冷冽低沉的嘯音,一抹烏光逝過,擊飛江不凡射去阻擋的紫玉筆,只見盧映雪滿口溢血身體摔向了江不凡。空地上原本絕望的賀叟心中大喜,心神激盪之下竟是一口心血噴出。顯然,紫幽宮主到了。
“雪妹”江不凡扶起盧映雪,自己身上的鮮血把盧映雪華美的宮裝染得血紅,看得觸目驚心。探入內息查看,不禁對着盧映雪苦笑“紫幽神砂”
紫幽砂入體,功體被破,多年修爲損毀大半,從此一身功力能恢復到後天都屬幸事。
盧映雪倒是毫不在乎,把頭靠在江不凡胸口,咳出兩口血,低聲笑道“你我倒是同病相憐,從此我二人不必揹負復國重擔,可以安享田園了罷。”說罷,便倒在江不凡懷裡昏了過去。
“罷了,你我本是前朝之後。時局變遷,江山易主本就不是我們能操縱的。復國無望,我帶你走。”江不凡單手抱起盧映雪,轉身欲行。
“笑話,殺傷本座部署,損壞本座樓閣,想走就走未免太便宜了罷。”方纔聲音在空中飄蕩,竟是整個山莊的人都聽得分明。
李青玄心中一動“來了”
江不凡見遠處江面小築裡走出一個人影向這邊疾馳過來,緩緩下落,腳下蕩起一圈墨色波紋,地上的殘破屍身震成了齏粉。
江不凡打量來人是一個一臉陰鷙之色的瘦高中年男子。頭戴金冠,身着紫色團龍錦袍,腰佩清輝古玉,一副王侯打扮。來人拾起腳邊的紫玉毛筆,點點頭道“不錯”
枯乾手掌猛地依我,毛筆化爲紫色粉末,大袖一揮,碎屑疾射賀叟面門,賀叟應聲血肉模糊,吐血而倒,卻是沒了性命。
“看你我主僕一場,留你個全屍吧。”手中又是紫光一閃,屍身化作火焰。
“終於是清淨了,兩個狗奴才差點害我功法不成。”冷眼看向江不凡,中年人笑道。
“紫幽宮主魏孤懸”江不凡澀聲道
“竟還曉得本座名諱,小子不簡單。如此,便也賜你個全屍罷。”袍袖一揮,數道綠瑩瑩的火團向江不凡撞去。
正當江不凡用所剩不多的先天真氣護住緊抱在懷裡的盧映雪,閉目等死之際,一道璀璨劍光如天外流光般絞滅紫幽宮主的陰火,劍鋒一轉向魏孤懸刺去,劍上附着並非先天真氣,反而力道更是磅礴,正是練氣高人出手。
魏孤懸冷哼一聲,周身散發紫墨光芒在半空凝成一隻巨手,一把抓住劍光,緊緊一握兩者消磨下雙雙化爲無形。
“魏宮主想必是喜歡別人性命孤懸一線的,不知當自家性命孤懸一線時,有何想法呢?”一道身影擋在江不凡身前,對魏孤懸道。
“師傅,徒兒恭迎師父。”江不凡大喜過望,急忙行禮道。
“知道了,你快走,剩下的事交給我吧”胡不歸道
魏孤懸冷冷看着江不凡二人走脫,有打量着這個先天小輩的師傅。胡不歸一身白袍,手持松紋古劍,一身出塵氣質與自己劍上篆刻的“洗塵”二字十分貼合,亦是冷冷望向魏孤懸。
兩人對望之際,天際傳來一聲詩號“空谷迴音,猶忘江湖寂寞愁。年華不染,了卻菩提造化身。”一個手持拂塵的絕色青衣女尼飄飄而來。女尼落在兩人旁邊,三人呈三角之勢對望,一時之間竟是誰也不先開口。
魏孤懸皺了皺眉首先開口,寒聲道“這就是兩位的爲客之道嗎,絕代劍宿胡不歸,空音師太紅秋痕?”
“哪裡,老尼早已不問世事。天下之大,誰爲主客本就是不定之事,施主不可起分別心。”絕色女尼淡淡道
空音師太早年也是名震武林的女先天,因夫婿被仇家所殺害,後來發現仇家竟是自己救命恩人,更命喪他人之手,遂心灰意懶,看破人世浮沉歸隱佛門。修習佛道之後,以道家金丹法門踏入練氣,江湖少有人知,紫幽門主知曉自己名號着實讓空音師太意外。
“師太不必與這惡徒講談佛理,這般人物一劍封喉即是最好的歸宿。”胡不歸瞪了一眼魏孤懸道
“好啊,既然來者不善就不必廢話,看本座用你等性命來祭煉我紫幽神功。”大喝一聲,魏孤懸遙遙一指,袖口飛出三十六道墨紫弧光射向紅秋痕,緊接雙手一合,袍袖揮蕩,兩隻丈許大的紫色巨手向胡不歸抓去。
只見空音師太低念一聲佛號,飄身而退,身上飛出十八顆散發瑩瑩白光的佛珠護住周身,又用拂塵揮灑出道道雄渾勁力,把逼近的紫幽砂牽引到他處,竟是以柔克剛的打法,雙方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正相反,胡不歸的打法顯然與空音師太不同。劍氣激盪,猛斬紫色巨手,眨眼間已是數百劍斬出。
魏孤懸大喝一聲“疾”,半空中的兩隻巨手急速結了一個古怪手印,紫光爆閃,竟是把胡不歸的犀利劍氣擋下,手印再變,向劍宿緩緩壓去。
“胡不歸,這次閉關就是爲了祭煉這紫幽玄陰手印,你慢慢消受吧,看你的劍式能破我幾招。說起來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沽名釣譽自命清高之輩,你們要是真像自己滿口的慈悲道德一般,方纔又何必等我出手時纔來救護兩個小輩,何必讓他們一傷一殘?哈哈”魏孤懸看着被自己困住的兩個練氣高手,心中不禁一陣得意,雖說紫幽手印一式一式損耗真元巨大,可壓制住了眼前的劍修,還是讓魏孤懸心中大快。
“妖孽,找死。”胡不歸氣的漲紅了臉,怒提真元,一道數丈長的青色劍芒怒斬而出,把手印斬得一陣破碎。魏孤懸面色一變,手印再變,堪堪抵住劍芒。
“爾等今日破我紫幽宮,本就是死罪,還妄想擊殺本座嗎?”魏孤懸獰笑道,遂又是浩蕩真元源源不斷注入紫幽手印和紫幽砂陣,三人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