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由於江志誠和陸沉幾人是不順路的,所以在停車場就分了手。
“一會咱們坐你哥的車的時候,裝睡,聽見什麼都不能出聲。”陸沉友情提示了顧嫋嫋一句,與顧遠風和白瑾這二人共處一個空間內長達一分鐘以上會發生什麼,他已經是瞭如指掌了。
顧嫋嫋一臉困惑,爲什麼?
爲什麼?陸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兩人飆車速度大概能上高速。
江志誠車內。
江志誠坐在駕駛座上,等到佟莞鈴坐上副駕駛的時候,沒有立刻發動車子,只是冷漠地開口:“爲什麼自作主張。”
佟莞鈴關車門的手停在半空,周圍的氣溫像是一下子跌了幾度,冷得佟莞鈴打了個寒顫。
她愣了一會才關上了車門,不鹹不淡地說:“今天說不定是最後的機會了。”
江志誠還是沒有立即發動車子,他歪着腦袋看向佟莞鈴,像是在等她解釋。
佟莞鈴知道他是在因爲早上自己不和他商量就把顧嫋嫋帶走這事而生氣,她耐着性子好脾氣地解釋道:“這個女人是需要敲打的,可你們男人不好出手,就有我來做。”
“而且,志誠,一個男人一旦有了女人,對自己的兄弟肯定會淡的。”
“他開心就行。”
江志誠轉動了汽車鑰匙,發動了引擎。
“明天去的那個鬼屋老闆,是你朋友吧,”佟莞鈴捏了捏鼻翼,“我看你之前給他打過不少電話。”
言下之意,我知道你在明天籌劃了什麼,也清楚的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一旦目的達成,今天,或許是你最後和陸沉那樣談心的日子。
江志誠捏着方向盤得手緊了緊,呼吸急促了一番。他瞪向了佟莞鈴,佟莞鈴知道,他是氣她看了他的通訊記錄。
“如果陸沉知道我也學會了算計他,不知作何感想。”江志誠突然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他笑着調侃了一下自己,語氣裡卻有幾分蒼涼。
車子行駛在寬廣的馬路上,如今已經是夜晚,過了車流的高峰期。江志誠的車開起來還算順暢,佟莞鈴打開了車窗,任憑冰冷的風灌入,呼嘯而過。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那麼急着要促成他和顧嫋嫋,”在佟莞鈴的認知裡,江志誠不像是這麼急功近利的人,他應該深諳順其自然的道理。
“不忍心。”
江志誠看見前面變紅的指路燈,摁下了剎車。身體因爲慣性微微前傾,又狠狠地撞在了真皮椅背上。
佟莞鈴蹙眉。
不忍心什麼?
不忍心看他回憶於日本那段艱辛歲月而
心生苦澀?不忍心看他桎梏於雲扶桑這個名字?不忍心看他沉溺於過去而苦苦掙扎?
他回國這麼久了,所有的人都放過了他,原諒了他。可他自己卻沒有放過他自己,原諒他自己。
“即便是用了不怎麼光明磊落的手段,我也希望他快點走出來。”
“我真的很想念,過去的那個陸沉。”
懷念那個整日臉上都帶着笑容,如同明媚陽光的陸沉。
懷念那個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和幾個好兄弟一起瘋狂的陸沉。
懷念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和人打架就必須要贏,贏了還要讓輸家請喝二塊五的超大瓶冰紅茶地陸沉。
懷念那個濱海小霸王。
懷念那個2008年的陸沉。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話很多,很愛笑,對人很熱情……”江志誠說起了以前陸沉的趣事,眼眶突然模糊起來。
指路燈變綠了,江志誠重新發動了引擎。
他永遠記得在給常問天掃墓的時候,廖非凡在他耳邊丟下的那句話。
“他不是陸沉。”
年少記憶裡,濱海大院15號樓的陸沉,不是他現如今的模樣。
曾經的陸沉沉睡了過去。
“現在,我要喚醒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