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把顏料給我,我幫你重新補一下。”
在一行人驚詫地目光之下,只見蕭㛄嫿不禁沒有對於這個稱呼感到反感,反而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從抽屜裡抽出一盒還未拆封的馬克顏料遞給了蘇玖。
“我的天啊,她們倆什麼時候認識的啊?”陸朝聞一摟徐琛的肩膀朝他道。
“不知道。”徐琛也是無奈地聳了聳肩,畢竟蘇玖的事情他不知道的還多着呢。
“嘿嘿,這你們就不清楚了,蕭學姐是我姐在比賽的時候認識的,她們關係可好着呢,只不過因爲之前兩人都太忙了,所以有些日子沒有聯繫了。”蘇小祁從徐琛的身後伸出頭來,朝着窗戶的方向努了努嘴。
正當幾人若有所思時,蘇玖已經拆開顏料盒,挑出一隻尼龍筆,取出調色盤,倒上少許水,擠入一縷顏料,而後捏着橙黃色的筆桿仔細地調起色來。
不過一會兒,各種各樣的顏色就如同大雜燴一樣一齊出現在了調色盤的米黃色格子裡。
蘇玖甩了甩筆尖,染上滿目的青色,而後將其往牆上一抹,順着落筆點慢慢地將力道下移,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股青色浪,而後蘇玖突然收筆,接着如同旋風般從調色盤上捲起一抹更爲濃稠的墨綠色,“唰”地一聲將其撒在了牆壁上。
她又將手中翻轉過來,將筆肚側身面對着着筆點,用力按了下去。
牆上新出現的線條奔放而又狂傲,又像是被狠狠地攔腰砍了一刀般,線條在斯諾登水蘭殘破不堪的身軀處戛然而止,而後又重新出現在了草叢的後方,蜿蜒成了一條細細的河流。
“你們看,這原先是清泉從泉眼裡慢慢地涌出來,而後彙集成一條奔涌的大河,最後翻卷着碧浪奔向出山口,經過水蘭後蔓延向遠方,最後只剩下潺潺流淌的小溪。”陸朝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板凳上,雙手彎曲成喇叭狀放於嘴前,正聲情並茂地望着蘇玖說話。
蘇玖聞聲,回頭白了他一眼,又轉身繼續作畫。
“她要開始畫水蘭了!”魏靈不知從哪裡又冒了出來。
正當四人一齊轉頭時,“砰”地一聲,教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秋風颯爽地從門縫裡奔了進來,將課桌上的數學書翻得“嘩啦啦”地響,教室裡依然熱火朝天,教室外卻已經站了一個人。
一頭光亮而油膩的頭髮貼着頭皮耷拉下來,泛着滿面油光。一副沉重的陳年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隨着他步伐的律動時時刻刻撞擊着將那似乎快要塌下去的鼻子。
шшш ▪тtkan ▪C○
他的眼睛很大而又稍許細長,卻更加放大了嵌在眼眶裡的黑色瞳仁,一睜大眼睛就彷彿甲亢患者一樣,雙眼變得銅鈴一般大似乎要奪眶而出。
他的嘴脣就像是在火焰炙烤下蒸熟了的茄子,紅得發紫,隨着他呼氣而一張一合,頗像燒烤架上一根被從中間切開的臘腸。更爲驚詫的是他的人中,竟蓄着兩撇八字鬍,蜿蜒至嘴角的側邊,還在末端翹起了尾。
他臉上的贅肉從額間開始在面頰上鋪展開來,一直延伸到了寬厚的下巴上,隨着他的一舉一動而上下翻動,若隱若現。
“安靜!”朱國慶站在教室門口一聲吼,霎時把在座的同學驚得站起了身。
徐琛和蘇小祁還沒有緩過勁來,卻早已被機靈的陸朝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回了各自的座位;魏靈急急地想衝回自己的座位卻不想在半路上摔了個趔趄,將一同想要撲回安全地帶的另一人連帶着撞倒在地;宋悠遊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化學教材,皺着眉頭望向教室門口的來人;高瀚涼從座位上擡起頭來,睡眼惺忪地朝四周環視而後猛地一驚,隨即端正坐好;蕭㛄嫿停下了手中的筆,擔憂地朝蘇玖的方向望去。
蘇玖轉身,手中畫筆還滯留在空中,一回頭,便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年級主任,在記憶之中,自己經常因爲缺考而沒少被此人劈頭蓋臉地教訓過。
一股沒來由的暴躁之情自她的心中升起。蘇玖垂下了懸在半空中的手,不耐煩地砸了砸嘴,而後嘴角向上一揚,眉毛一挑,大步卻響亮地走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