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清楚你的意圖，但現在你還會認爲是正確的嗎？”
冷宮將被子輕輕蓋上，一番折騰後，威小少已安然入睡。
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卻要經歷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以後會在他心裡留下怎樣的印記，是不是也會像樞母一樣，對人類懷有恨意。
“我……”
“我們國家的律法就是這樣，你以爲樞母爲什麼要策反，即便到現在，你還會願意幫助我們嗎？”
“……”
“呵……”冷宮略帶傷感笑着着：“我來跟你說個故事吧。”
在帝國中流傳着一個傳說。
很久以前，一個被稱爲白鏡帝國的地方，有一個美麗動人的公主。
她不像其他人們所知道的公主那樣嬌生慣養，相反的，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甚至是被稱作天才。
白鏡帝國因爲有機械人的幫忙，在農業，建築方面很是發達，而人們也因此都過着比較富庶的生活。
公主從小就對機械人很感興趣，她的書房裡，全部都是關於機械人的書籍。
某一天，她突發奇想，如果機械人能跟正常人一樣，而不是冷冰冰的器械，那麼世界會變成怎麼樣呢？
從此公主開始研究，將機械人變得跟真人一樣，有相同的皮膚，相同的毛髮，穿着相同的衣服，甚至乎還能有自我認知。
經過漫長的實驗，終於在一個晴朗的下午，歷史上第一個有自主意識的機械人誕生了。
因爲該創舉過於震撼，公主的哥哥，白鏡帝國的國王十分高興，就把公主獻上的機械人賞賜給了公主，以彌補他不能在身旁照顧她的遺憾。
公主很開心，與機械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就連皇城內的僕人，都快要以爲，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機械人。
然而好景不長，轉眼就到了公主該出嫁的年齡，國王爲她指派了一門親事。沒想到公主異常反感，甚至以性命要挾，幾番周折後，國王無奈，也只能順從公主意願將親事取消。
就在此時，皇城內開始流言四起，紛紛傳言公主是因爲愛上了機械人，而推脫了婚事。國王知道後大怒，直接把機械人鎖到了地牢之中，不准他與公主再相見。
公主得知後傷心欲絕，但又無法抵抗國王的命令，鬱鬱寡歡之下，大病了一場。無數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眼睜睜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一天天在流失。
很快，公主因爲悲傷過度，在一個雪夜，停止了呼吸。
國王失去最心愛的妹妹悲痛欲絕，那段時間，整個皇城被眼淚及哀傷籠罩。
之後，國王將公主的實驗手記全數燒燬，並昭告天下，不準與機械人產生逾越之情，違者視爲觸犯第一禁法，必將機械人處以極刑。
“也是從那時開始，新即位的國王，到現在的執政長，都不曾想過要改變律法。也許是因爲害怕，人們都時刻謹記着第一禁法。”
“那，那個機械人呢？”
“沒人知道他的下落，有人說，已經被國王處死，也有人說，被國王流放到了虛境。真實情況是怎樣，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
他看向她，微藍的眼睛裡沒有過多的情緒，連表情也如常般冷靜，簡直就不像人一樣。
“所以，你還要繼續站在我們這邊嗎？”
赤雪低着頭沉思，機械始祖的事，她以前有聽king提過，只是沒那麼詳細，也從來不知道，原來機械族還有這樣哀傷的過往。
但這終究也不全是機械族的錯，人類的律法過於苛刻，況且，如果公主的實驗手記已被毀，那麼……
“爲什麼還會有樞母的存在？”
“呃……據說是當年古皇室中，有人將手記復抄並偷偷保存了下來，而製造樞母的正是皇室後裔。”
“是嗎……”
原來博士，還有king是皇室的後裔，那麼創造他們是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再創奇蹟？
“你一個外鄉人，還是回到自己的故鄉吧，這裡的事，不適合你。”
直覺讓他不忍心她參與其中，自己國家的家務事，硬是把一個無關係的人牽扯進來，實在是不妥。也不知道阿柒爲什麼會同意，而且她不是戴着斗篷，就是蒙着臉，是有着怎樣的苦衷嗎？
雖然還有着諸多的疑問，但又忍不住想向她靠近，甚至覺得，她其實是個熟悉的朋友。這安全的感覺，倒是闊別已久。
“謝謝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好吧，那就隨你。不過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他不知道怎麼地就說出了這麼一句，就連她也感到錯愕，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
被看的不好意思，冷宮佯裝咳嗽：“咳咳，我是說，不要太勉強了。”
“好，我會的。”
他關切的眼神從何而來，是將她看做成她，還是對真實的她的關心？
小維，你的眼裡，究竟看到的是我，還是她？
赤雪一言不發坐在角落，手裡握着他送的手鐲。
“嗯，阿白，心情不好？”
C調搬着一疊資料，進門就看見她形色落寞的樣子。
“有時間浪費心情，不如趕緊過來幫我，聽到沒有啊！”
赤雪懶懶地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桌上一疊厚厚的資料，上面都是近期戰役的資料，有些地方還用紅色筆給圈上。
她隨手拿起作對比：“這是？”
“近期的能量分析，數據有些雜亂，我正在整理，好輸入系統裡面對比。”
“話說，最近的情況你也是瞭解的，樞母已經將程序都釋放了嗎？”
“我想是的，否則，怎麼可能會遠程控制大批的機械族暴動。”
“這樣……”C調若有所思：“只可惜，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我只擔心越到後面，我們與機械族的傷亡會越加慘重。”
“C調，我有些迷惑。”
“嗯？阿白也會迷惑？”
“我身爲機械人，在幫着你們對付自己的同胞，還有唯一的姐姐，而一切都是爲了你們不可變更的律法。這麼做，我是不是太對不起自己的同胞？”
“阿白……”
赤雪的疑問讓C調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增加了幾分警惕。
“若樞母不與我們爲敵，大家還是很願意與她，還有你的同胞和睦相處的。至於律法，那些可有可無的東西，是可以將人心就此束縛的嗎？”
“束縛？”
“人心是我們最強大的來源，律法只是形式的存在，若你真有心，又何必在意律法是否存在，又怎麼會在意種族之間的差異？”
C調說的好像有些道理，人類最強大之處，就在於他們的內心。
心念越堅定，則力量越強；心念搖擺不定，則毫無抵抗之力。
而人類與機械族，若人類心念堅定，哪怕是在怎麼樣的境地，也還是能與他輩同在，又怎麼會受律法的條框所限制？
終於她有些釋然，笑着說道：“C調謝謝你。”
C調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道謝，臉上盡是得意的表情，但隨即又變了個臉色，狐疑地看着赤雪，上下打量。
“我說阿白，你怎麼最近，越來越像一個人了？”說着手探上她的額間，“別是突然中病毒了吧？”
“胡說！”輕而易舉，就把她的手撥開。
“我想也不可能，在我嚴密的檢測下，還能中病毒，那就真是世界奇聞了！”
C調自信滿滿，他的技術是全帝國公認的，怎麼可能會有出錯的機會呢！
埋頭繼續將手裡的資料整理，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赤雪聊天。
“啾啾”
一陣刺耳的警鈴響徹研究室，大屏幕上顯現出冷柒允的樣子。
“反盟軍在城區出現了，兩位趕緊過去！”
“收到！”
“好！”
很快，赤雪跟着C調往警報的方向而去，兩個人走得急，完全沒有留意，身後有個人在叫喚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