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韻老實的待在這裡,想着自己傷勢一好,就直接回到原先的家裡過着簡單的生活。現在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已經不再是自己獨立能夠解決的問題,若不是有劉季寒陪在身邊,她真覺得自己會變成江詢手上的螞蚱,任由他宰割。?
對於她這麼驕傲的人來說,怕的不是死,而是羞辱。上次在野外就可以看出來她的性子,寧可玉碎不能瓦全的爆裂性子。?
李觀魚忙活了半天,終於將敷在外面的藥物配備齊全,順便把明月喚去煎藥了。這些事情她都幫不上一點忙,於是便在書房裡瞧着書。這麼幾個月的時間了,除了在馮家有過安心的時間看書之外,後來就慢慢的忙碌了起來。就算有閒情也是看看別人的畫作,尋找一些靈感。?
劉季寒把信用飛鴿傳出去之後,也沒了什麼事,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楊韻的傷勢,希望她能儘快好起來。?
李觀魚將藥物搗鼓好了之後,在書房拆開她的絲巾,說道:“敷在你的臉上會有麻癢的感覺,要忍耐一下,一個時辰就好了。“?
楊韻想到就覺得這非常需要定力,點頭道:“好。”?
坐在旁邊的劉季寒只是專注的望着李觀魚將藥物敷在她的臉上,並不言語。?
楊韻感受到一抹清涼,還有一股清香夾雜着藥味。直到李觀魚弄好之後,將明月煎熬好的藥物遞給她:“把它喝了,希望能有效。”?
楊韻點點頭,結果藥物,忍住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大口的喝了下去。坐在旁邊的劉季寒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他只是覺得這麼一碗藥物喝下去得多難受,誰也不知道他是最怕喝藥的人。?
明月還算體諒,端着一個小碟子來到她的面前:“這是我大姐給的mi餞,我請你吃一顆吧,只能一顆哦。”?
楊韻笑着拿了一顆,道:“謝謝。”?
“我只是想你快點好起來,儘快離開這裡,我們就可以繼續清淨了,這點代價算不了什麼。”明月收回自己的碟子,忽然冒出這一句。?
楊韻早已習慣了她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態度,也不甚在意,只是笑了笑。?
李觀魚在旁邊也是哭笑不得,明月是跟在才他面前纔會變得這樣,也繼承了他當年想說什麼就說的脾性,對她又是喜歡愛又是無奈。?
楊韻慢慢的感覺到臉上有了變化,正如他說的那般,有了很不舒服的麻癢感,非常想用手去擾。她坐立不安起來,總覺得全身都不對勁,非常想要立刻把臉上不適的東西給扣下來。可是現在纔是開始,她必須得堅持才能恢復容貌,而且機會只有這麼一次,如果現在就放棄的話,還有以後麼??
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不適的動着腦袋,眉頭緊緊的皺起,一副欲哭無淚的感覺。劉季寒擔憂的問道:“不舒服嗎?”?
她委屈似的點點頭,咬着牙繼續堅持。?
“這是正常反應,堅持一個時辰,如果有點作用,明天還得繼續。”李觀魚在旁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楊韻咬着牙,覺得自己麻癢的厲害,可又找不到落腳點,那種感覺令她難受的要命。雖然只是簡單的麻癢,但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掉。很想抱怨,很想哭,可又不知道在哭什麼。她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李觀魚收拾好了東西,說道:“你們先在這裡等着,時間一到,它自動就會拖落。明月,跟我去廚房。”?
“哦。”明月自己也端了一點東西,跟着李觀魚出門去了。?
楊韻看着劉季寒,癢得很想上前去打人,很想去擾,可就是不行。?
劉季寒看出了她的痛苦,隱忍的表情,走上前來到她的面前,“堅持一下就好了,要忍耐,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楊韻看到四周無人,嘴裡開始嗚咽起來,她可憐兮兮的望着他,lou出自己從來沒有lou出的可憐表情。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樣的情形折磨瘋掉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劉季寒抓住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安慰道:“你想想自己現在的模樣,再回想曾經的樣子。我們出來已經一個多月了,如果現在就這樣回去,伯母問起來你該怎麼說?如果說自己真正的毀容了,她該有多傷心?而且還是你自己放棄,自己沒有堅持下去的。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只要忍耐一個時辰,很快就會過去的。”?
楊韻咬着牙,嘴裡發出的聲音戛然而止,口齒不清的說道:“好了一點。”?
劉季寒笑着道:“我說了吧,這是你的心裡作用。”?
楊韻做着最壞的打算來激發自己,她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母親爲自己傷心,要是她看到自己現在變成這樣,肯定非常的傷心,到時候還有什麼顏面說都是自己放棄的。而且自己明明也很在意這容貌,到時候再說不在意,豈不是自欺欺人。她的右手此時也緊緊握住他的,她現在非常需要的就是一個支撐,而面前的劉季寒正好是這個便利的人。?
這一個時辰就像是一秒一秒的被她數過去的,‘熬’成了最佳代名詞。當感覺到臉上的藥膏慢慢的滑落之後,她的心終於落了下去。劉季寒看到這個現象,也高興的出去叫李觀魚了。?
她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嘴角lou出笑容,很想伸手去看看有沒有效果,又怕影響李觀魚的診斷。只好收回手,兩手放在一起。望着自己的右手,上面本來還有被他纏繞的紗布,現在還殘留着他的溫度,那麼真實的存在。?
李觀魚很快來到書房,看到她的模樣,叫劉季寒端了一盆水放在旁邊。他用紗布輕輕的爲她擦拭掉之後,仔細的看了一眼,終於lou出了笑容,道:“有點效果,按照這樣的情況,再堅持十天半個月就能全好了。”?
此時楊韻一點也不覺得高興,而是覺得前途是無止境的折磨,什麼時候纔是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