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打得悶哼幾聲,把我放到了牀邊坐下,看着滿屋狼藉,嘆氣:“多虧是買的罐裝的,要是瓶裝的,不得跟上次一樣劃傷了自己……”
他的聲音猛然停下,因爲我隨手一個空罐子砸到了他腦袋上,他回過頭,向我走來,我覺得他要打我,有點怕了,趕緊彎腰再撿一個罐子,做出防禦的姿態。
但這人真是不簡單,竟然躲過了幾發連擊,我被他制服了,無奈道:“要殺要剮,隨你。”
“看不出來,還挺硬氣”,他一隻手捉了我兩隻手,高高舉過我的頭頂,身體的重量壓在我身上,語氣怪異。
我覺得受到了侮辱,反擊:“怎麼,你少看不起人!”
“好,不小看你,那你知道我是誰嗎?”他聲音突然低沉,好似蠱惑。
眼前人影晃動間,我迷迷糊糊:“你好像……安易風那個混蛋。”
“安易風,是混蛋嗎?”
“可不,我告訴你,我討厭安家的人。”
“爲什麼?”
因爲申躍啊……
雖然頭暈腦脹意識不清,潛意識我還是知道不能說出這個,便住了嘴不再說話。
“你很討厭我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的語氣很受傷。
“沒錯,我就是討厭你”,我惡劣地說着,想起申躍,我只覺得胸腔裡一股無法發泄的怨氣,惡意的把這不痛快強加在別人身上。
他的臉慢慢向我靠近,我才後知後覺這是個極其危險的姿勢,腦子越發昏沉,想擡腿給這流氓一個致命擊,無奈就是使不上勁。
我的掙扎他都看在眼裡,嘴角勾起,輕笑一聲。
這不是在看不起我是什麼?!
我又急又怒,在他即將靠過來的時候,“唔”得一聲吐了……
…………
我做了那麼一個奇怪的夢,醒來的時候,我盯着天花板想,或許是上次酒後跟安易風做了糊塗事的原因吧,才做了那樣的夢。
要是安易風真的來了……
算了,他怎麼可能來呢……
起來之後,腦袋竟沒有多少疼痛,想來是我的酒量見長了,地上空的易拉罐在牆角放着,略微雜亂,我看了下表,已經是十點多了。
這地方離拙政園很近,走着一會兒就到了,我打算下午去逛一下,洗漱好之後,我把那些易拉罐重新裝回揹包,準備帶出去銷贓。
退房的時候,我莫名有點心虛,那個老闆看我一眼:“小姐,我們店裡正舉行抽獎活動,您要不要試試?”
作爲一個愛做夢的宅女,我對抽獎之類的活動一直抱着極大的興趣,於是點頭。
他拿出一個小盒子,我忐忑得伸手進去,憑直覺迅速抓出一個,他小小的一聲驚叫,我舉着紅色的小球問他:“是、是中獎了嗎?!”
“您真是幸運,這是免費再住兩晚的獎!”他笑眯眯地說。
暈暈乎乎接過他給我的房卡,我眉開眼笑出了門,看來我也不是那麼倒黴的,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古人誠不欺我也。
雖然當下是淡季,園子裡遊玩的客人卻不算太少,我一個人走走逛逛,偶爾跟在旅行團後面聽導遊講解一番,累了坐在小亭子裡休息,不巧對面坐了一對兒小情侶,正在自拍,我趕緊起身走開,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才發現形單影隻的,也只有我自己了。
早知道把蘇雲水叫來了,我嘟囔了一句。
開始後悔一時衝動沒有帶手機了,人家說獨立的女人最有魅力,我卻不行,我懦弱得害怕孤獨。
從拙政園出來,我在街上買了紀念品,準備帶給蘇雲水和辛娜,回去的時候,借了客棧的電腦上網訂票,隨手上了qq,蘇雲水的留言一下彈了出來:
明真啊,安易風說打不通你電話,來找你了,問我你去哪裡了。
我說你去玩了,你沒說去哪。
我心裡鬆了口氣,還好,要是安易風找了來……
不知道是不是在園子裡受刺激了,這時候想起來,我竟然沒有了上午那麼排斥了,還隱隱有些期待……
我搖搖頭,趕緊把這危險的想法甩開,給蘇雲水回覆了一下,說我中獎的事,說了一模一樣的客棧的事。
說起客棧,我實在好奇,就去到吧檯那裡,那個文藝的老闆又在鼓搗他的吉他,我就跟他閒聊:“老闆啊,你這旅店爲什麼叫小客棧呢?”
他擡起頭:“很奇怪的名字吧,我也覺得有點怪。”
“呃,不是你取的名字嗎?”
他搖搖頭:“不是,我來的時候小客棧就叫這名字了。”
我猛地站起來,猶疑地問:“你的意思是,這客棧不是你建的?”
“我是這裡的代理老闆。”
“真正的老闆不會姓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