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瑞？”顧琪都忘了這個城市還有個熟人的。
“是我讓他來的。”李思的眼睛紅紅的，有點腫，精神狀態倒好了一些：“本來想大家一起吃個飯的。”
“現在也可以呀。”顧琪笑說。
糾結了半天要不要將兩個堵門的女孩請開的火鍋老闆，聽到此話連忙迎上笑臉：“歡迎光臨。”
顧琪本來還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怕肖策會打電話過來，後來乾脆將電話扔進包裡，賭氣地想，就讓他打不進來着着急。
三個大學老友，在這樣一個聖誕夜，度過了一個還算愉快的單身聚會。
顧琪和譚家瑞將李思送到家，譚家瑞遞過去一個東西。
“才這麼幾顆啊？”李思說。
譚家瑞的表情很嚴肅：“這個不能吃多了，你確實無法入眠的時候再吃一顆。這也是最後一次，下一次你要去醫院看下。”
李思淺笑：“你就是醫生，找你不就行了。”
譚家瑞皺眉，還想說什麼，李思已經向兩人說再見了。
兩人說了住處，居然住得也不太遠，譚家瑞堅持一個女孩子這麼晚獨自走在路上不安全，要送她到家。本着大學的交情，顧琪也不推辭。
“你們剛纔？”顧琪疑惑。
“李思失眠，所以定期到我這裡拿點安眠藥，我讓她到醫院看一看，她總是說考試忙，沒時間去。”
“你們就是這樣熟起來的啊。”顧琪爲李思擔憂：“那你看李思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現在看還好，只是她的神經繃得越來越緊，不知道還能受幾次挫折，我也只能做一些關懷。”譚家瑞鬆了一口氣：“不過你現在來了，你和她是大學好友，有空的時候多和她聊聊天，開解開解，會好起來的，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顧琪點點頭。
覺得譚家瑞也變了許多，添了一些滄桑：“你和謹文還好麼？”
“還不是老樣子，原來在一起，還能隔三岔五見個面，現在離得遠，”譚家瑞的聲音很
平靜，有一種被時間磨礪後的平靜：“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見一次，還基本得是我去找她。”
曾經每天都會買好早點等在樓下的男生，曾經爲了戀人放棄大好前程的男生，曾經不想束縛戀人願意等待的男生，如今也開始對這段愛情開始抱怨或者麻木了麼？再也感受不到愛情傳遞的動力，愛情之花因爲距離而漸漸枯萎麼？
距離真的是這麼可怕麼？
顧琪只是在今天這樣的節日，稍微體會了一下，卻感受不深，但是看到譚家瑞這樣，她有些害怕：“我們公司是比較忙的，謹文又那麼好強，家瑞，你是最瞭解她的。”
譚家瑞並不說話。
顧琪有些急：“譚家瑞，你可以去找她啊？你可以想辦法調過去嘛。”
譚家瑞忽然停下腳步：“爲什麼每次都是要我靠過去？”這一下，他是真的氣了。他花了一年的時間，好不容易轉爲正式職工，要他再放棄一次，從頭而來？
吼出來的瞬間，他一直思考的問題有了答案。
他做不到。
無限制的付出沒有回報，他沒有那麼偉大。
重新嘗試正式員工的冷眼，微薄的薪水，繁重工作之餘還要考試，他沒有那麼勇敢。
與譚家瑞分開後，顧琪等肖策電話一直沒等到，顧琪生氣，發了條短信：“肖策，你這個大壞蛋。”然後關機睡覺。
讓你不找我，等你想起找我的時候，讓你找不着。
躺在牀上想了一會，又覺得不對，要zuo愛情測試的是她，而且她也知道肖策沒有打電話的原因。她一定是受了今天諸多事情的影響，纔會生這莫名其妙的氣。
肖策不給她打，她可以打過去嘛，沒說節日一定要男朋友打電話的嘛，又不是表白和求婚。呃，不對，表白和求婚現在都可以女方主動……所以，更不算什麼了嘛。
重新開機的時候，電話還是沒反應，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啊，顧琪又覺得要睡不着了，早知道抱着阿Q直接會周公好了。
顧琪不敢關機，模模糊糊睡過去，半夜不知道幾點的時候隱約聽到短信聲，一個激靈驚醒，看手機居然有三條。
晚上遇到一點突發狀況，剛從醫院出來，對不起，前面沒看到短信。
不是我有事，是同事受了點傷，放心。
親愛的，節日快樂。
顧琪看最後一條短信是剛發的，估摸肖策應該還沒睡覺，連忙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顧琪急急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肖策的聲音有些疲倦，但仍然溫和：“晚上我們佈置明天的活動現場，支架忽然塌了，同事的頭砸破了，我送他去醫院縫了幾針，又趕回去收尾，所以之前沒看到你的短信。親愛的，對不起。”
顧琪不自覺起了身雞皮疙瘩，但還是不放心：“真的沒事？”
肖策愣了一下回過味來，顧琪是擔心他隱瞞實情：“真的，親愛的，真的沒事，我指天發誓。”
“恩。肖策，我們現在隔得遠，我希望我們不管做什麼都不要瞞着對方。”前一段愛情，她差不多是被瞞到最後的人，真相揭開的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顧琪這番話，倒也不完全是因爲前一段愛情，只是剛纔真的怕肖策是爲了不讓她擔心，不告訴她真相：“我們看不到對方，語言就是我們的眼。”
“恩，完全同意，親愛的。”
這是兩人分隔兩地達成的第一條愛情經營原則。
“怎麼叫親愛的。”顧琪渾身疙瘩。
“親愛的，你不喜歡叫親愛的啊，那要不就寶貝，寶寶，貝貝？”
“……那還是親愛的吧。”
“好的，親愛的。”
兩個人連續忙了好久，這些天都沒有說什麼話，夜深靜謐，一根電話線話衷腸，不覺就講了快一個小時。俗話說的好，當廢話都變成情話的時候，就是熱戀了。
“親愛的，早點睡啊。”
不知道爲啥，顧琪有點臉紅，吶吶答了句：“肖策，你也早點睡，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