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仕儒和沫沫的電話幾乎同時響了，一番洗漱急急忙忙離開家。
“沫沫，你在策劃部學習一段時間”助理和沫沫一人拿着一摞文件走進辦公室，同事們都忙着工作沒人注意到新人進來。
“老石，這是沫沫，你帶帶他”助理對辦公桌上正翻資料的男士說
“資料先放下，把這份文件印15份拿到銷售部3組，然後回來找小胡協助她整理最新的市場材料”老石眼睛只奢侈的向上挑一下就回到正看的資料上，頭也不擡的遞過來文件。
沫沫拿過文件小聲問“複印機在哪”
“往裡走最左邊”老石依然脖子僵硬動也不動，伸手向後指，大聲說，語氣甚是不悅
沫沫溜溜得跑去按照指示印15份，銷售部裡幾張辦公桌沒人應該出去了，在的員工大多在打電話。
“請問，3組在哪裡”沫沫的問話直接淹沒在電話對話中。“麻煩打擾一下”抓住剛進來的同事猶如救星一樣。
“怎麼了”說話的人文字簡短，但透露着職業幹練氣息
“我這些資料要給3組”
“交給我吧”
同事們都是這樣像上發條的機器人，匆匆來匆匆走，交代工作語速帶着快進的拍，腿和腳做好隨時開拔的準備。
“張梓沫，你過來”老石氣沖沖的將一打文件摔在桌上，兩個好奇同事瞧過來，大部分人都做好下班的充分準備。掉到地上的散落文件就是沫沫拿到銷售部的，每頁都印歪有幾行字沒印上。“我讓你印文件就印成這樣，還把打印機給堵了。還有人家3組組長根本沒收到文件，你給誰了，工作能帶着腦子嗎”
“我印完是好好的”
“還狡辯，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幸虧不是機密文件。加班印好放我桌上，不用你送了，沒用。”老石氣沖沖拿西裝外套和其他同事離開。
沫沫氣鼓鼓的跑到洗手間想洗把臉，擰兩下水龍頭沒出一滴水。沫沫用力來回多擰幾下還是沒反應，使勁捶一下，就這一下冰涼的噴泉襲面而來。更可氣的是等電梯的時候同事不同情就算了一片鄙視的目光，恨不得離她80丈遠。
“鴻哥謝謝你”仕儒和鴻哥走在工廠院裡，遠處工人忙着裝車，一件貨封箱不嚴，工人拿的時候開了，商品掉了出來，仕儒跑過去幫忙。
“走吧兄弟，去車間”弄好後鴻哥對仕儒說
“哥在這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普通工人三千多吧”遲疑了一下鴻哥繼續說“兄弟，錢多錢少終究是份工作，總比你寫東西穩妥吧。在這隻要工作就有錢賺”
“知道了哥，謝謝了，不管怎樣我不會給你丟人的”
一個老員工帶着仕儒走進車間，先去料房取料，然後送到生產線，生產以機器爲主，但還有很多搬搬抗抗的，男生們自然更累一些。仕儒費好大勁將用料搬上推車，感覺肩膀骨縫嘎蹦一下要脫節一樣，第二桶眼看搬上車，突然側面溜車加上手腳不穩，一大桶料幾乎全灑地上，仕儒也摔倒，大半個頭插進料桶，潔白的工服瞬間髒的讓人作嘔。
傍晚的天邊，大片火燒雲在樓羣之間若隱若現。車輛疾馳，不理行走的路人。路燈照不亮整個黑夜，驅不走心裡的陰霾。沫沫不急不慢的走過好幾條街。
仕儒站在班車上雙眼發直。屏蔽車上一切聲音，幾個人開心的聊着晚上吃什麼，還有討論工業園區附近幾家飯館。
仕儒下車準備走回住處。熟悉的路口，四目相遇，沫沫止不住淚水撲到仕儒懷裡，這一下仕儒眼圈溼潤，最後還是忍住了。昏暗的路燈下彼此安慰是最大的鼓勵，而有的人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他就在這個城市的一角。
第二天的陽光依舊，沫沫拿着文件分發給組員，一起討論活動方案。仕儒直奔料房，取回今天的用料交給生產線上的同事，旁邊有什麼東紅色又變成綠色，原來是控制按鈕的燈，隨着燈光的變換傳送帶輕微的停頓了一下。
“接着”同事大喊一聲，遞過料桶。車間裡機器運行噪音很大，說話一定要大聲，離發動機近的地方得用喊得，即使這樣也組織不了家長裡短，有時候聽見些勁爆的八卦新聞回頭一看大家都被工裝捂得嚴實自己也只漏兩個眼睛，根本不知道誰爆的料。有的工人累了還會盡情的高歌一曲，偶爾還會聽到陝北小調別有風味，不過時間不能太長不然僞裝就不好使了。也經常有同事和他開玩笑然後發現認錯人了，怎麼辦那，靠背影認人一點都不靠譜。有一次仕儒感覺前面的人身材纖瘦很像沫沫，就追過去，結果拉下口罩滿嘴的胡茬加痘子，差點反胃，心裡嘀咕着“這也配是男人”
遞桶的同事拉着仕儒離開生產線，走到料房門口拽一下口罩漏出一口大黃牙“想學機器就抽空去老賈那，讓他帶你”
“老賈是誰”
“就是5段看機器的那個，從進車間就幹這活，從沒出過事”
“出事？”仕儒不解
“以前有個愣頭青，刀沒拿下來，也不斷電就清衛生結果手沒了一截”
“操作失誤唄”
“不聽話，其實也活該。你這麼年輕應該學學控制那些設備，不像我們這些四五十歲的學啥都不行。像廠長那樣，所有的機器設備都難不倒，這種苦力活你來乾白瞎了”
料房裡的同事接過料桶，又送出一車，兩個人隨後融入到了一羣白色制服中，繼續奮鬥着。
“鴻哥，我們廠長是誰呀”吃飯的時候仕儒偷偷打電話
“廠長叫王勇，怎麼了？”
“我聽說廠長會操作所有的機器和設備，還懂原理構造，就隨便打聽一下”
“你說的是賀鐵成，它是學機械工程的。你看到的機器都是他在原有基礎上改良過的，用料減少浪費，機械磨損降低，每年節約不少成本。本科畢業，剛來的時候只是個不起眼的實習生，就是愛琢磨，整天在機器旁邊轉悠看對象似得，結果學有所用。”說道學有所用鴻哥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
“他現在幹嘛那”
“建新廠房那。上個月初調過去的”
“哥，我想去新廠房”
“去。。。。。新廠房”鴻哥結巴的重複了一邊“還沒建成你去幹嘛。王廠長也很厲害，他不用儀器也能知道用料配比是否準確，我親眼看見過。”
仕儒暗暗佩服這兩位領導，能力不是秀出來的，他發誓一定要向他們一樣。仕儒和沫沫很有默契的每天起的更早，回家的時間也比以前晚很多，匆匆吃過晚飯，沫沫在看資料，筆記記了一大本，仕儒翻看着機械類的書偶爾也寫些東西，兩人忙的不亦樂乎但很充實，每天相擁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