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娥與蘇秋兒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好友,情同姐妹。戴玉娥生於普通人家,父親早故,家裡剩下年邁的母親與兩位哥哥,而蘇秋兒是上官府的丫鬟。
一日,二人在街上偶遇一位男子在他的畫攤上賣字畫,兩人被畫吸引並與男子結識。
這名男子姓楚名軒,相貌俊秀,舉止彬彬,善於繪畫。
深深秋色更添寒意,片片殘紅盈盈落地,樹蔭下紅葉與黃色楓葉雜交一起,爲行人鋪上了金燦燦的地毯。
行走不多遠有一座石橋,雖然天氣略感輕寒,但橋上來往的行人卻不少。
戴玉娥走上石橋,揮手喚道:“楚相公!”
楚軒聞聲走了過去,環視周圍,輕輕地道:“這裡真美!要是帶上我的紙,便可以將這裡的美景畫下。”
戴玉娥一臉不悅,“你只覺得風景美嗎?在你的眼裡只有你的畫作。”
見她失落的神情,楚軒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接話,半晌後,他才溫聲問道:“玉娥,你喜歡梅花嗎?”
戴玉娥迴應道:“當然喜歡。”
“過幾個月這裡梅花盛開,到那時我們來這裡一同賞花吧。”
玉娥聞言,笑得愈發粲然,心裡一陣歡喜,“到那時這裡一定很美!”
“是啊!”那雙溫潤的星眸凝視面前的女子,臉上綻放溫柔的笑顏。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梅花盛開我們一起來,”她的雙頰忽然泛起一抹嫣紅,淺笑道:“只有我們兩個人。”
楚軒不多言語,只凝視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
天色微變,秋雨將至。
楚軒仰頭見塵空密佈層層烏雲,便對她道:“好像快下雨了,天也快黑了,玉娥,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見玉娥點頭回應,便與她離開原地……
可是還未到住處雨水便迫不及待地下着,兩個人只有在一戶人家的門口躲雨。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說着,轉了頭看了看戴玉娥。
見她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淋溼,凍得渾身發抖便上前握着她冰冷的雙手,望給些溫暖。
楚軒突然的舉動使她一時怔愣,漸漸地,感覺到一股溫熱掃上面頰。
“現在還冷嗎?”語聲溫和,暖如春風。
戴玉娥低下雙睫,抿嘴淺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楚軒輕微一笑,“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一直像這樣帶給你溫暖,不只是現在,直到未來也依然如此。”
雖是陰雨天,但她的心底卻如暖陽一般溫熱,只願一切都停留在這一刻。
她從袖袍中拿出一條絲帕遞給楚軒,將它放於他的掌心,柔聲道:“拿着,希望你一直留着它。”
楚軒緊握着那條絲帕,生怕自己不小心帕子就被風吹走。
……
雨水稍有停歇,漸漸變小。
戴玉娥剛回到家中,便聽到朗朗的讀書聲從大哥的書房內傳出。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戴國彬身後,忽而放聲喚道:“大哥!”
戴國彬受了一驚,掌中的書籍突然滑落在地,怔愣半晌,才轉身對她道:“幹嘛那麼嚇人,沒看到我在忙嗎?”
戴玉娥拿起那些書本,笑道:“天天呆在家中閱書、背書,有趣嗎?”
戴國彬淡淡地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
未等他講完,戴玉娥就有些不耐煩了,“你看你的顏如玉吧,我回去睡覺了。”說畢,走出了房門。
因父親早亡,戴國彬身爲家中長子一直想考取功名爲家人爭臉,光宗耀祖,可惜官場黑暗至今未有發展,因此他爲求一官半職,親臨到上官府邸,拜訪一位權貴。
剛巧,蘇秋兒走來,見他站在朱門外便走上前問道:“戴相公,你是來找我們家老爺的嗎?”
戴國彬仰望上官門府,深深吸了口氣,可以看得出他心裡很緊張,“秋兒,我想見上官大人。”
蘇秋兒見他焦急的樣子,略顯不解,問道:“你找上官大人有何事?”
“總之我想見上官大人一面,秋兒,麻煩你通傳一聲。”
“那你先在這裡等一等。”說罷走進府去。
上官大人深得官家寵信,因此想巴結討好的人甚多,無論是百姓還是人臣,只要有金便可進入府邸。
蘇秋兒將此事告知給自己最要好的姐妹戴玉娥,她這才知道大哥到上官府實際是爲了買官。
戴玉娥推開書房的門,直言問道:“大哥,你是不是去上官府了?”
見妹妹一臉不豫便知她下句要接什麼,不過戴國彬卻默然無言,依舊捧着手裡的書,似是沒有聽見的樣子。
戴玉娥見大哥沉默不語,便上前幾步,“我都聽秋兒說了,你去上官府買了官職。真沒想到大哥也像其他人一樣做這種交易。”
戴國彬終是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起身道:“很多人都是這樣,官場黑暗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想出人頭地就要靠金錢,還要結交一些有權有勢的人……”
戴玉娥冷冷問道:“大哥,你覺得這種做法光明嗎?”
“我是爲母親還有戴家着想,有何錯?”
看着那雙充滿野心的眼神,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畢竟他已不再是當初她心目中的大哥。
她不願再爲這點事與戴國彬爭吵,於是走出了書房欲想到外面散散心。
未至戴府大門,便看見二哥戴國清站在不遠處,正緩步向自己走來……
“玉娥,又要出去啊?”他笑了笑,用試探的口吻說道:“你最近出門的次數可是越來越多了。”
她心裡明白二哥是話裡有話,“難道玉娥要出門,還要通知二哥一聲?”
戴國清的神色略顯遲疑,“那到不是,只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經常去男子家,傳出去終歸是不好聽的。”
她略驚,“你怎麼知道我就去男子家?”
戴國清淡然一笑,“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你現在是要去見楚相公。”
戴玉娥沒想到二哥的消息這麼靈通,一臉不悅道:“即便是去見楚相公,你又能如何?”
戴國清笑道:“你看你,說了兩句怎麼還急了,你這樣可沒男子敢要你。”
聽了這話,戴玉娥忽地垂了雙眸,面頰緋紅,半晌後纔將頭擡起,撇嘴道:“我先走了,不跟你說了。”語畢,匆匆離了戴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