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初塵先生點頭，其實若不是傾城的面子上，他早就忍受不了鬼鬼了，“你外公……跟你說了什麼嗎？”
“嗯，他說他會想辦法阻止滅魔尋找希兒。”鳳傾城聳了聳肩，“我信他，所以我一切都會交給他去做。”
初塵先生聞言，眼神微動，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
“雲天長老去龍淵的事，你知道了？”聖君坐在古琴前，有意無意地撥弄着琴絃，頭也不擡。
“是。”初塵先生思索了下還是如實說道，其實當聽說雲天長老在綠煞鬼鬼等人的護送下離開靈殿前往龍淵時，他也並不是很意外，現在傾城很可能是將希兒安頓在龍淵之內，所以雲天長老纔會去找她。
“你覺得那孩子在龍淵麼？”聖君忽然刷得擡頭，盯着初塵先生，似乎要將他
初塵先生面不改色，“不知道。”其實之前他就很矛盾，一直在考慮自己是否有必要親自前往龍淵一趟，只是當着聖君的面，他忽然不太想讓對方找到鳳傾城的兒子。
“好一個不知道，”聖君撫掌而笑，“既不會欺騙我，又推脫了責任，不過初塵，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是有條件的，你若是不能替我找來她的兒子，我可不會留她性命，更不會放你們二人雙宿雙飛。”
“你真的會殺了希兒？”初塵先生問道。
“閻界我勢在必得。”
“之前你對她的感情，是你忘了，還是假的？”初塵先生袍袖下的手微微攥起，就算明知道鳳傾城喜歡的不是自己，他也不忍見她受此折磨。
“你這算是替她問的麼？”聖君輕笑道，“知道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至少……”初塵先生頓了頓，“至少如果你對她不好，我會全心將她搶回來，保護她。”
聖君盯着初塵先生，初塵先生的目光也並未迴避，兩人就這麼對視着，末了聖君垂下眼，“自然是假的，我早就找上了慕千恩，對他的控制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明白了。”聖君似乎鬆了口氣，“我會盡快找到那孩子。”說罷轉身快步離開。
聖君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從袖內滑落鸞音，在掌心輕輕地撫摸着，一言不發……
初塵先生回偏殿的時候鳳傾城正在桌前揮臂畫着什麼，想到聖君的話他心中對鳳傾城更加充滿了憐惜，“在做什麼？”
鳳傾城擡頭望了眼他，並沒有回答，初塵先生邁步上前才發現原來她正在畫一個幼兒，不消說自然是希兒了。
“傾城，希兒長得跟你像嗎？”初塵先生柔聲問道。
想到希兒胖嘟嘟的小臉兒，鳳傾城忽的笑了，“他呀，跟我倒是沒幾分像，簡直像極了……”
話說到一半，鳳傾城眼神微黯，初塵先生故作沒有“我都沒能見過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希兒很討人喜歡，”鳳傾城眼底流露出母性的溫柔，“我記得當時鬼鬼和外公兩個人都不敢抱他，結果綠煞自告奮勇，希兒居然一點都不怕，他勇敢得不得了呢。”
“若是有機會，希望我也能親手抱抱他。”初塵先生不由自主地說道。
鳳傾城盯着他，初塵先生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傾城，我不是……”
“我知道，”鳳傾城點頭，“我知道你說這個不是爲了騙我將希兒帶給你，只是，我沒想到你也會喜歡他。”鳳傾城垂眸繼續作畫。
“對你而言，他很重要，對我而言，你很重要，所以，他也很重要。”初塵先生嘴角彎了彎，“傾城，跟我走吧。”
鳳傾城放下筆，神情嚴肅，“你知道，這不可能，就算我想走，你覺得聖君會放過希兒？”
初塵先生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會無端端又提起這個，明知道不過是一場夢，可是自己就是不願從夢中醒來，希兒和鳳傾城，註定只能活一個。
“吶，這是希兒的畫像，你若喜歡，送你了。”鳳傾城將手中畫紙遞給初塵先生，畫上胖乎乎的小娃娃正張着一雙閃亮的大眼睛，似乎對一切都很好奇，初塵先生的心中一疼，就算是真的給自己得到了希兒，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忍心將他交給聖君，送他赴死。
“傾城，你真的確定滅魔不會找到希兒？”初塵先生問道。
“嗬，”鳳傾城笑了，“他找不找得到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在那之前，我一定會動手，我不會讓聖君這麼安穩地躲在靈域的……”
初塵先生凝視着她，顯然她已經有了打算，只是這打算是什麼，自己竟然一點都猜不透，初塵先生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又過了兩日，鳳傾城打發了初塵先生，留鬼鬼在殿內商量事情，正在這時，她猛地察覺到周遭地氣氛有些不對，倏的站起身與此同時召出了法杖，“什麼人！”
“嗯？”鬼鬼有些納悶，自己什麼都沒察覺到，她發現了什麼，“傾城，怎麼回事？”
“噓。”鳳傾城示意他不要多說，只是警惕地環顧四周，隨時準備戰鬥。
“好久不久，想不到你依然如此警覺。”一聲輕笑響起，鬼鬼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時間沒想起來在哪兒聽到過。
突然，一團綠光猛地迸發而出，最終在二人面前放大，光內一個人影隱約可見。
“既然來了，何必如此偷偷摸摸？”鳳傾城已經猜到了來認識誰，她秀眉輕挑，“還是說你也怕了聖君？”
“他是……”鬼鬼狐疑地望着鳳傾城。
“玄護法，請吧。”鳳傾城嘴角一彎撤了法杖，回到桌前坐下。
果不其然，那綠光褪去，玄護法緩步而出，鬼鬼這才恍然大悟，“是你！”
“幻彩神獸，我們又見面了。”玄護法掃了眼鬼鬼，“你可以出去守着了。”
“哎，你當你是誰啊，憑什麼對我呼來喚去的，我又不是你養的狗。”鬼鬼不樂意了。
“你不去守着，給聖君的人發現，我轉身就可以走人，爲難的怕是鳳傾城吧？”玄護法吃透了鬼鬼的脾性，知道他擔心鳳傾城，於是故意這麼說道。
“你……”鬼鬼一撇嘴，“算你狠，傾城，我在外面，有事兒叫我。”
鳳傾城點了點頭目送鬼鬼出去，她的目光這才落回到玄護法身上，“玄護法，你見過我外公了？”
“你外公？”玄護法似乎有些訝異，“什麼？”
“難道不是我外公去閻界找了你們麼？”鳳傾城雖然對與玄護法來得如此早有些狐疑，但是剛剛還以爲是雲天長老順利找到了桀魚，桀魚帶他去請了玄護法來。
“並不是，”玄護法聳了聳肩，“閻君得知聖君有意對付閻界，特意讓我來沒想到在靈殿我感知到幻彩神獸的氣息，這才找到了這兒。”
鳳傾城若有所思，玄護法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你先別管這麼多了，眼下聖君要對付你們閻界，而他又是我的敵人，所以我們可以結盟。”鳳傾城開口道。
“結盟之事……”玄護法嘴角一彎，頓了頓，“怕是要閻君首肯才行，本護法還做不了這個主。”
“無妨，”鳳傾城一把手，“你就告訴他是我的提議。”
“你讓你外公找我們就爲了這個？”玄護法反問道。
經他這麼一提醒，鳳傾城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我有件事要問你，你知不知道龍族六大長老之一的冥霜長老？”
玄護法聞言，臉色微變，鳳傾城並沒有錯過他的表情，“所以你知道對麼？”
“你問他做什麼？”玄護法正了正神色，“冥霜長老在閻界之事屬於絕密，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外公就是雲天長老，”鳳傾城簡單解釋道，“他說冥霜長老在上次大戰前曾說如果再有事情發生，就去閻界找閻君幫忙。”
玄護法微微蹙眉，但還是搖了搖頭，“冥霜長老幫不了你們。”
“爲什麼？”鳳傾城追問道，如果照慕千恩所說，只有冥霜長老能夠分辨他和聖君，她必須要一試。
“如果你外公是雲天長老，那麼他應該告訴過你冥霜長老的靈力並不怎麼高，甚至遠遠不是你的對手……”玄護法解釋道。
“誰說讓他打了？”鳳傾城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要他的靈力。”
“那你找他做什麼？”這下玄護法更加疑惑。
“我要他……”鳳傾城話說到一半忽然猶豫了下，“你還沒告訴我冥霜長老到底在不在閻界？”
“在。”玄護法點頭。
“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我需要他幫我辨識一個人。”鳳傾城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告訴玄護法，一來他是閻界中人，不會站在聖君一邊，二來她深知若是想得到玄護法的幫忙，必須要告訴他真相，否則他根本不會回閻界請冥霜長老來。
“誰？”玄護法追問道，“還有你鳳傾城無法辨識的？滅魔怕是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吧。”
鳳傾城神情嚴肅，“聖君和慕千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