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簫歸應這敏感的小妖精冷喝一聲。

“是我是我,別開槍。”薛晴主動走出去,還是坦白從寬的好。

“薛師叔,流螢公子。”見來的是薛晴和流螢,簫歸應繃緊的神經這才放鬆。

“原來簫閣主不僅武功深不可測,對音律也有造詣。”流螢客氣地說。

“哪裡哪裡,不過是一時有感而發罷了。”簫歸應也客氣地回答。

“簫閣主的奏樂中充滿思念之情,時緩時快,情緒波動極大。”

“看來流螢公子也是精通音律之人,我確是在思念一位朋友,前幾日分別時她身體不好,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簫歸應嘆了口氣。

何止是朋友,還是女朋友呢,跟着一年四季五十二週二十四小時都在發情的閻溟,身體能好纔怪。

“簫閣主放心,你的朋友一定會被上天垂青,遇難呈祥。”薛晴說的是實話,等配角們都死得差不多了,她會和另一個男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不過簫歸應,那時候你也已經死了。

“多謝薛師叔美言,但願如此吧。”簫歸應抱拳謝道。

三人正說着話,一個靈禹派小弟子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薛晴師叔,終於找到你了,掌門正找你呢。”

“找我?什麼事?”薛晴奇怪地問,她剛從方雲那兒離開不到一個時辰,

“這個弟子不知道,啊,對了,掌門讓流螢師兄也過去。”

薛晴和流螢對視一眼,又一起看向簫歸應。簫歸應忙說:“兩位有事就去忙吧,簫某找的到回去的路。”

“恩,那我們先告辭了。”薛晴點點頭,與流螢一起往回走。

方雲正在書房等着,手裡攥着信,見薛晴來了站起來說:“晴兒,過來這裡,我剛收到峒籌的信。”

糟糕,峒籌是誰,應該是個龍套,薛晴沒印象,腫麼辦,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還好流螢先說了話:“師父?師父他在信裡說了什麼?”

流螢的師父也就是薛晴素未謀面的二師兄了,果然是龍套,怪不得薛晴不認識。

“二師兄他說什麼了?他還好麼?”薛晴附和着說。

“他還能說什麼,還不是老樣子,錢花光了來找我們支銀子。”方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流螢的師父不是應該很威武麼,怎麼聽着好像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傢伙。

“師父他還是那樣麼……”流螢失望了,原想聽到師父已經振作的消息。

薛晴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反應,只能跟着流螢嘆氣。

方雲不理他倆,繼續說:“本來隨便找個人送點銀子過去就行了,這次,晴兒我想讓你親自跑一趟。”

“什麼?讓我去哪?!”聽方雲說要讓自己跑腿,薛晴訝異地問,她剛回來P股還沒坐熱,怎麼又讓她出差。

“武林盟的事兒鬧得我都想放棄了,武林那麼多人沒有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今天收到峒籌的信,我突然想到了,還有比他更適合武林盟主這個位置的人麼。”方雲攥緊書信,自豪地說。

“掌門,你想讓師父當武林盟主?可他現在……”流螢急切地說,又止住了聲音。

“我知道他現在怎樣,所以纔想讓你們兩個去,他一向疼晴兒,晴兒去的話,說不定能勸他。”

流螢搖頭:“師父不會聽任何人勸。”

薛晴還是一頭霧水:“師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勸二師兄當武林盟主麼?”

“十五年前征戰漠荒,他是最大功臣,若是他的話,說不定真的能成功建成武林盟,晴兒,中原武林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別說那麼嚴重……”薛晴退縮了一下,突然讓她拯救蒼生她有點適應不了:“不過,如果是讓二師兄當武林盟主的話,我願意試試。”如果真讓峒籌成了武林盟主,那原著的劇情就會被改變,這條路,薛晴願意走走看。

“流螢,你也去吧,薛晴現在沒有武功,路上需要人保護,而且你也有兩、三年沒見到峒籌了吧。”

流螢點頭:“恩。”他是薛晴的影子,薛晴去哪裡,他當然要跟去哪裡。

薛晴很想問流螢他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她不能問,會很奇怪。

“剛回來又要走,很辛苦吧?”收拾行李時薛晴問流螢。

“與師叔一起,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流螢答。

喂,小子,你知道這叫表白嗎?太坦率了,薛晴有點招架不住,忙轉移話題:“岣嶁山離這裡有多遠?不知道我的小馬能不能堅持住。”

“在靈禹派的正西方,不算太遠,只經過一個斷劍山莊便到了。”

“要經過斷劍山莊麼?”薛晴挑眉問。

“是。”

終於能把袖裡劍上·該死的·不能花的·寶石拆下去了。

“流螢,我們順路去一趟斷劍山莊。”

“是,斷劍山莊和靈禹派素來交好,理應去拜訪。”流螢說道。

……廣袤中原大地有和靈禹派不交好的麼?薛晴想不出來,就連人緣最差的崑崙宮在面上也是相敬如賓,靈禹派,你就是朵交際花嘛。

薛晴的小馬昨天剛上山吃了一頓豐美的野草,今天又要被人牽下山,心情格外不好,馬蹄踹翻了好幾個靈禹派的弟子。

“師叔!這馬性子太烈了!我們對付不了。”一個弟子滿臉泥巴向薛晴求助。

薛晴站得老遠,爲難地點頭:“青春期吧,性子太狂野,流螢怎麼還不來,你們再加把油。”

別看薛晴的馬個頭小,還有一對無辜的綠豆眼,它此刻散發的霸氣就像小時候薛晴姥爺家盜版掛曆裡的虎嘯山林圖,它的鼻孔猶如用圓規畫出的一般,噴出比哥斯拉還灼熱的怒氣。

小馬嘶吼一聲,撩起前蹄,踩在一個摔倒的弟子P股上,弟子哀嚎一聲,薛晴急得直揪手絹,流螢怎麼還不來,除了他沒人能對付這匹烈馬。雖說這匹馬是公的,薛晴一直覺得這馬是同性戀,從來沒給過薛晴好臉色,在流螢面前又總像汗血寶馬一樣賣力,後來薛晴又得出一條結論,可能和每次都是流螢抱着乾草餵馬自己從來沒餵過它有關係。

一堆人正被鬧得人仰馬翻,一個金色的身影突然翻過來,落到小馬旁邊,那馬飛起蹄子就要踩身邊的人,躺在地上的弟子急得大喊:“簫閣主!快退後!那馬瘋了!”

簫歸應一手勒住馬的繮繩,另一隻手扣住馬的頸骨,在小馬一聲嘶鳴後,撫摸着馬的鬢毛。

“簫歸應!”薛晴急着喊。

小馬奇蹟般地安靜了,兩隻前蹄在地上小幅度地跺了一會兒,哼了幾口氣平穩地站着。

“薛師叔,你的車在哪裡,我幫你把馬套上吧。”簫歸應面帶微笑,有禮地說。

“不用,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幹活,等流螢來了交給他就行了。”

“我剛纔來時見他拿了好幾個大包袱,恐怕騰不出手牽馬,師叔不要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薛晴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只好說:“多謝,那有勞簫閣主了。”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給自己惹的麻煩,那幾大包袱都是她的衣服首飾和……銀子。

很不自在地和簫歸應一起從山頂走到山腳,簫歸應親自幫忙栓馬車,薛晴看着簫歸應彎身擺弄馬繩的模樣,怪不得大家都喜歡他,一點閣主的架子都沒有,可是薛晴纔不會被一點小恩小惠收買。

馬車都整理妥當了,流螢還沒來。

“怎麼還沒來,孫放去你看看。”

“師叔,流螢師兄背了三個巨大無比的包袱,還堅持不讓別人插手,您還是再等等吧。”

薛晴臉上一陣羞愧,真有那麼多東西麼,她收拾的時候覺得都是必需品呀。

簫歸應也陪着一起等,閒聊中他突然問薛晴:“師叔,你知道南宮世家麼?”

一滴汗從薛晴額頭滑落,她假裝很熱給自己扇着風:“聽過,但是,抱歉,不太瞭解。”

簫歸應自嘲地笑了:“怪我,忘了,師叔雖然輩分高,年紀實際上比我還小,那麼多年前事你怎麼可能知道。”

薛晴低頭看着自己的鞋面,她知道,甚至比江湖上那些僅存的前輩知道得都清楚,但是……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