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不正常了,可每每想起她曼妙的時,偏又那般衝動。儘管他不打算承認他確實喜歡上了她,儘管他還固執地認爲,她的身份配不上他,日後更不配做皇妃,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他是當真着了她的道,而自己還不願意承認。
林芷欣在桂壁國內,說話辦事都很小心,儘量把自己擺放如隱形人一樣的位置,起初,丫鬟們見她,諷刺幾句,也就過去了,人們自己說的沒意思,也就不說了,乾脆對她視而不見了,而她呢,也習慣了這種隱形人的生活,最起碼她是在後面的,不會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之中,讓各種各樣的目光,將自己凌遲。她處處小心,已經退到了不能再退,讓到不能再讓的地步,卻還是有人想跟她過不去。
比如,那個極其得寵的謹貴妃。
桂壁國的皇宮大的出奇,如果不是之前清楚地知道這裡是皇宮,她一定認爲這裡是個經過人工雕琢的巨大的花園。她來這裡兩個多月,才熟悉這裡面的亭臺樓閣是哪位娘娘住的。雖然寢宮與寢宮之前,都各有不同的風格,但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奢華。那都是勞動人民的血汗呀,這個皇帝,年紀輕輕,娶了這麼多的老婆,還不惜人力物力,一定是搜刮民脂民膏來的。她不由地暗歎一聲,這傢伙不僅是個好色之徒,還是個昏君。
這日,她與紫風二人,在宮裡走着,本來是覺得心情煩悶,天氣又晴好,所以出來走走,主僕二人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水邊,靠岸的潛水裡,還隱約可見一條條小魚,林芷欣爲了能數清小魚,乾脆蹲在了湖邊,看到小魚游來或遊走,她都會興奮地大叫:“紫風,你看,你快看呀,又來了一條,誒呀,你看你看,他們倆打起來的。”聽的紫風不知是笑還是哭,娘娘已經煩悶很久了,此時卻這般亢奮,莫不是真的瘋了?
林芷欣只沉浸在自己的歡樂裡,小魚兒尚且有自己的自由,活的那麼開心,儘管只有這小小的一片水塘,可它們有自己的親人,伴侶和朋友。此時的她,把自己
想象成其中的一條小魚,游過來,又游過去,彷彿自己已經獲得了自由一般。
這短暫的快樂被厲聲的訓斥打破:“這是皇宮,是誰這般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林芷欣忙禁了聲,紫風警惕地看着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謹貴妃。難怪如此飛揚跋扈。
她本想認個錯,然後溜之大吉,這個女人可是有了名的刁鑽,她可不想招惹她,正欲開口,謹妃旁邊的小丫鬟卻先開口了:“啓稟貴妃娘娘,這宮中的嬪妃,都在貴妃娘娘您的英明治理下,處處都是規規矩矩的,哪有這般不懂規矩的,自然是湘陽國送來的女人了。”
於是乎,林芷欣想當然爾地受了謹貴妃的一記白眼。預料之中的事,心已經麻木了。丫鬟尚且如此,何況是一個主子。她不怒,反而淡然地笑了一笑。她長的本就有幾分姿色,再加上這隨意的一笑,更添了幾分女人的嫵媚。看的謹貴妃直瞪眼,心中敲起了警鐘,怒從心中來,怒斥道:“好個刁婦,見了本宮,既不行禮,違了宮規,還如此放肆。”
忍吧,忍吧,再忍一下就好了,心都已經死了,還怕這點兒羞辱嗎?林芷欣緊抿着雙脣,咬着牙,發出咯咯的聲音。謹貴妃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這異國女子,欺她此地無親無故,偏又生得一副好相貌,留着可真是個禍患!還不如早點兒了結了她,來的痛快!一來可整肅宮規,二來也可消除她奪自己地位的可能,如此想着,她的脣邊露出殘忍的笑容。
“在宮裡如此放肆,該當何罪?”謹貴妃陰陽怪氣地問道,旁邊的侍女立刻心領神會地答道:“回娘娘,照宮規,該當處死。”
什麼?就在河邊逗了逗小魚,笑了兩聲,就要處死?怕是借題發揮吧?當她是傻子嗎?正欲反抗,又一想,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什麼清規戒律還不都是人家說了算嗎?
“好。本宮念你是初犯,暫且免去你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去洗衣房吧。”
林芷欣冷冷地笑了一聲,這算是賣她個人情嗎?好吧,在這裡只能選擇逆來順受了。她噗通一聲跪下,磕頭謝恩。
隨即就聽見謹貴妃的笑聲:“哈哈,還當湘陽國的女人是什麼樣,原來不過是我腳下的一個奴才而已。”
這話聽在林芷欣心裡,簡直比讓她去洗衣房還難受。她這人從小就愛國,侮辱她事小,可要侮辱她的國家就是不行。
她慢慢地站起,那樣子,不卑不亢,卻又那麼嫵媚多姿。美眸直直地逼視着謹妃的眼睛。謹妃哪裡想到她會這樣,心虛地眼睛一閃一閃地,不敢迎接她的目光。
“臣妾是個奴才,娘娘可以侮辱臣妾,但請不要侮辱臣妾的國家。臣妾只是湘陽國衆多女子中的一個,並不能代表整個湘陽國。”
謹貴妃眼裡噴着怒火,卻想着後宮不可干政的規矩,適時地住了口,但是懲罰還是要繼續的。她旁邊的侍女,見主子受氣,所以乾脆替主子下令:“還不快去洗衣房。杵在這裡難道是等待聖上。”
林芷欣白了她一眼,那侍女還想說什麼卻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看她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她險些笑出聲。
然後,她看到的是,所有的人,除了紫風和自己,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嘴裡齊喊:“叩見陛下。”
她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臉上,心想着,這下可完了,不死也得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只聽他說:“愛妃平身。”
呼啦啦一羣人都站起來,然後她聽到的是”皇上,臣妾管教無方,方纔這異國女子在這裡大呼小叫,臣妾已經處罰了她,請皇上息怒。”
只聽穩健的步履漸漸逼近,她覺得自己的心臟簡直都要受不了這種負荷了。等會兒會怎麼樣?謹貴妃以一種不可一世地眼神看着她,她腦子裡想象着各種各樣的場面,可惟獨沒想到的是,他會說:“她來這裡不久,又從未有人教過她宮規,也罷,你日後不必遵守宮規,按照你們那裡的規矩行事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