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三八 父子傳承

草原。

正是草原上的秋季,大地上稀疏的樹木和茂密的枯草都已經泛黃,幾棵高大的樹木孤零零的散落在原野之上。

天色正晴好,視野格外的廣闊,可以看到高空之中有一隻孤鷹在獨自盤旋,而遠方的大地上,一羣牛羊在牧民的驅趕下列隊走過,偶爾會有幾隻腳步輕快的獵犬在四周遊蕩,警戒着危險的草原狼。

這就是漠南草原,英雄輩出之地,亦是帝國忠誠的疆土。

一隊隊騎兵出現在了草原上,他們一人三馬,身後插着小旗,衝向四面八方。

廣袤的草原因爲這些傳令騎兵的到來而沸騰。

雲中的察哈爾、漠北的喀爾喀、遼東的滿洲各部,無數的貴人騎上戰馬,坐上馬車,向着帝國皇室的木蘭獵場匯聚而去。

與此同時,在北京北上的公路上,裕王行營也在前進,上千騎規模的皇家禁衛護衛着,與他們那些經歷過戰爭的父兄相比,這羣年輕人的臉上少了殺氣,但服飾越發的華麗,漂亮的鎧甲外覆蓋着黑金披風,手中的旗杆高高舉起,帝國國旗和皇室紋章旗在隨風飄揚。

而在禁衛之中則是一支包含了四十多輛馬車的車隊,李昭稷托腮看着窗外,無聊說道:“走了兩天了,窗外的景色還是一樣的,真是無聊呀。”

“如果您感覺無聊的話,可以下車騎馬。”一個聲音響起,正是與他同車而行的小威廉。

小威廉與李昭承等幾個年紀較大的宗室子弟是最近纔到的北方,而李昭承則歡快的在草原上騎馬。威廉卻對眼前千篇一律的景色很喜歡,或者說,他這不是喜歡,而是羨慕。

中國實在是太大了,從小他就知道,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大的領土,可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大,一個行省就比普魯士大很多,而草原.......普魯士可沒有這樣的草原。在領土方面,帝國的廣袤讓小威廉感覺到絕望,因爲他的父親向他灌輸的理想是統一整個德意志民族的土地,而現在他才知道,即便征服整個歐洲,也沒有帝國領土的一半大。

李昭稷問:“威廉,你會踢球嗎,三叔說,你們德意志人踢球很厲害。”

“這.......或許這是誤解,其實我們那裡沒有類似的運動。”小威廉說,他又說道:“我聽說草原上的各族百姓很愛運動,那裡應該能找到會踢球的。”

李昭稷搖搖頭:“也很難,我打聽了,草原上最受歡迎的球類運動是橄欖球,他們叫棗核球。要穿上鎧甲護具,鐵盔頭套的,相互撞擊。這是從藩軍之中傳出來的,因爲太危險了,所以我不被允許玩。”

小威廉有些疑惑,他自認爲自己壓力很大,父親把普魯士的未來全部放在了他的肩頭,可眼前的帝國皇子不同,他本應該和自己一樣,承受很大的壓力,可是現在,和一個普通貴族家的孩子沒有多大區別。小威廉實在搞不清這是爲什麼。

因爲皇家獵場的存在和經常舉辦的朝覲儀式,所以獵場附近已經形成了一座小鎮,這座小鎮因爲涌入大量的人口而變的異常熱鬧,可是小鎮裡無論有多少房屋,都是無法住下四面八方涌來的數萬人口,大部分的來客都是隨意在外圍紮了帳篷,行營抵達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帳篷的海洋,花花綠綠的。

皇室在獵場有行宮,周圍也只被允許駐紮禁衛,一路去行宮,可以看到很多人,大家圍坐成一團,鼓聲、號角聲和撥弄琴絃的聲音此起彼伏,各族百姓跳着自己的民族的舞蹈,這纔是李昭稷喜歡看的熱鬧,而這樣的民族多樣性也是威廉所無法理解的,好在因爲進入複雜區域,李昭承也被拉了回來,只被允許呆在車上。

可是等行營安頓完畢,李君威還是允許幾個小傢伙在侍衛的陪伴下,去鎮上玩了玩,一直到天黑才被允許回來。

洗乾淨手,到了小餐廳,滿桌都是食物。

“裕王賜宴給已經到的內外藩貴人,大宴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王爺說了,讓幾位殿下都墊補一下。”侍衛對一羣孩子說道。

李昭承立刻招呼人圍坐下來,吃着飯菜。威廉接住李昭承遞過來的雞腿,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圍,所有的孩子都在胡吃海塞,一個都不閒着,他咬了一口,才問出了心中的問道:“昭承,一會不是有宴會嗎?難道是我聽錯了嗎?”

“是啊,一會爹爹要代表皇上宴請草原上的貴族,因爲昭稷也來了,所以我們這些宗室的孩子都得出席。放心,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到時候你就坐在我旁邊就好了。反正你爹也是個公爵,雖然不是帝國的公爵。”李昭承保證說道。

威廉依舊不解:“既然有那麼高規格的宴會,我們爲什麼還要提前吃飯,到宴會上再吃不行嗎?”

威廉在帝國疆域內生活也不短了,漢語都說的非常流利,因爲和李昭承的關係,無論在西津還是在申京,都經歷了不少場合,有些是正式的官方的,有些則是私人的。威廉發現,帝國在吃這一方面,造詣是極深的。以至於後來他繼承普魯士國王之後,對國內的臣子說,你或許可以數清楚一箇中國人的頭髮,但絕對數不清他們的食物種類。

在威廉看來,接下來要進行的宴會肯定規格不低,也肯定會有很多好吃的。怎麼着也不會落到提前吃飯的地步。

李昭承在明白了威廉的意圖後,登時笑了:“威廉,這是我們李家的規矩。”

“什麼規矩?提前吃飽再參加宴會,是擔心有人下毒嗎?”威廉撓頭。

李昭稷在一旁解釋說道:“原因有兩個,第一,這種宴會規矩很多,而且我們身份高貴,所以會在宴會上接觸很多人,有好些個儀式。相對於吃,儀式更爲重要。而且就算是少量吃東西的時間,也多會用來喝酒。”

“原來如此,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就更重要了。”李昭承接過話頭,笑着問道:“威廉,你不覺得帝國皇室都很平易近人嘛。”

這一點威廉深有感觸,他還有幸見過太上皇和皇帝,感覺都沒有架子。李昭承解釋說道:“我們家不像歐洲那些王室皇室,家裡沒有那麼多規矩,平日裡也就很少養成貴族習慣。因此正式場合就要端着,裝着。若是祭祖祭天朝拜這種大場合,倒也不怕,關鍵就是宴會這類場合。你想,我要是不提前吃點,到時候列席宴會,滿桌子好菜,我卻不能吃,多煎熬啊,這誰能忍住,若是偷偷吃點被別人看到,甚至嚥唾沫,都是有損皇室威嚴的。

所以提前吃飽了,有助於保持我們皇室子弟的儀態。”

一羣孩子一邊吃一邊說,等到出席的時候,威廉果然發現,剛纔還嬉笑打鬧的小傢伙們,立刻端正了態度,個個嚴肅穩重,不苟言笑,很有儀態的與人打招呼,絲毫挑不出一點毛病。無論談吐還是儀態,都有皇室的威嚴在。

宴會時間很長,卻也無人表現出不耐煩,倒是威廉,因爲剛纔問的太多,沒吃幾口東西,現在看着滿桌子的好東西,就只能咽口水。而與之對比,那些隨着父祖出席宴會的外藩子弟,就顯然沒有準備了,有些狼狽,不是滿嘴油光就是食物殘渣落在身上。

“昭稷,是不是那個傢伙,你確定了嗎?”李昭承尋了個空隙,問向身邊的弟弟。

李昭稷點點頭:“就是那個傢伙,我剛纔還專門留意了,厄爾的額頭有一個黑痣,不錯。”

李昭承立刻說道:“好,今天哥哥幫你出這口氣。”

“正式場合,涉及外藩,別胡來。”李昭稷雖然痛恨那個當初給了自己屁股一棍子的傢伙,但還是很識大體的。

李昭承忍住不笑:“放心,絕對讓他出大糗,還讓人看不出一點痕跡來。”

“發生什麼了?”小威廉問。

李昭承低聲把李昭稷在公園和人打架的事說了一遍,小威廉問:“那你準備怎麼對付那個少年。”

“請他吃東西。”李昭承雖然一直保持着儀態,但是想到接下來的場面,還是忍不住壞壞一笑。

“吃什麼?”李昭稷擔心會出問題。

李昭承道:“煎鱈魚。”

威廉忽然想到,剛纔李昭承親自吩咐了廚子做這道菜,而就到了宴會的賜酒環節。

但凡到北方來,宴請這些外藩,皇室代表總會安排這羣草原人品嚐一些帝國擁有,他們卻沒有見識過的外域特產,以展示帝國的強大。當然,未必是食物,在十年前,李君華就在獵場展示過一頭藍鯨的完整骨架,被很多草原貴族誤認爲那是傳說中的‘北冥有魚其名爲鯤’。當然,隨着外藩的見識越來越廣,至少他們不會再把長頸鹿當成神獸麒麟了。

很快,李君威就賜給所有外藩品嚐各類廚藝烹製的鱈魚,對於外藩貴族來說,這是莫大的榮耀。而且李君威借鱈魚說的一番話,更是意味深長。

鱈魚雖然盛行於歐洲,但並非西方特產,李君威在介紹這種魚類的時候,專門提及了他的封地北美東海岸尤其出產,還有一道名叫鱈魚角的海岸線。而在場的貴族都來自外藩,無一例外的都是有封地的,顯然這是他們喜歡的話題,前來參加木蘭秋獵,就是想知道帝國中樞在這件事上的真正態度。

外藩子弟則要在宴席最後挨個見過李昭稷這個皇子,所有人排着隊,挨個向李昭稷敬酒,李昭稷早有準備,應答自如。這是李君威最滿意的一點,李昭稷到底是在宮中長大,被皇后、容妃教養的,在儀態這方面是合格的,至少李君威的那幾個孩子比不上他。

李昭稷會與前來敬酒的外藩子弟說幾句話,或者詢問,或者勉勵,正當他與察哈爾王的孫子說話的時候,排在後面的厄爾依舊錶現出了局促不安的狀態,他先是抓耳撓腮,繼而身體扭動,雙腿緊閉,已然是站不住了。

“厄爾,殿下面前,要有儀態。”與其相熟的外藩子弟提醒道。

厄爾此時痛苦難耐,因爲他的腹部溫熱,一股滑滑的,軟軟的的熱流從腹部穿行而過,直衝菊花而去,無論怎麼控制都是要憋不住了。

“厄爾,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李昭稷站起身,看向厄爾,輕聲問道,心裡卻在打鼓,該不是昭承給厄爾吃的鱈魚裡下了毒吧。

“沒有,回稟殿下,下臣沒有生病。”厄爾扭着身子,努力迴應。

李昭承笑着說:“沒病就走兩步,走兩步。”

厄爾努力保持着,忽然捂住屁股,說道:“殿下,下臣內急,實在忍不住了。”

“原來是這樣,你且去更衣吧。本宮不會怪罪你的。”李昭稷大方說道。

厄爾捂着屁股,在一羣鬨堂大笑之中,忙不迭的跑出去了,過了好一會,厄爾纔是回來,滿臉愧疚,向李昭稷告罪,剛說了兩句,就又忍不住了,又一次捂着屁股跑了。

幾次回來都是如此折騰,被人笑了很多次,索性不敢再進宴會廳。

“昭承哥,你不會給他吃了巴豆吧。”待宴席散了後,李昭稷心有餘悸,拉着李昭承問道。

李昭承搖搖頭:“別胡說,要是讓人知道皇室給臣子下毒,豈不是壞大事。”

“那究竟是下沒下?”威廉問。

李昭承哈哈大笑:“當然沒有,他們怎麼查也查不出的。厄爾如此狼狽,是因爲他吃的不是鱈魚。”

“那是什麼?”

“油魚!那是一種長的像鱈魚,切了塊也像鱈魚,吃着也像鱈魚,但卻不是鱈魚的魚。油魚是括約肌無論收縮都無法限制的存在。”李昭承笑哈哈的說道。

李昭稷臉一黑:“那厄爾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會,只是讓他一天半的時間裡不斷換內褲罷了。”李昭承笑嘻嘻的說。

“昭承哥,你是怎麼知道這玩意的。”有人問到。

這下輪到李昭承臉黑了:“呵呵,咱們換個話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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