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被重物壓着,絕不是件快樂的事,而且這樣的距離也讓人很尷尬很難堪。阮夢歡的一隻手抵在他的胸前,不讓他再靠近。
“你受傷了!”從指尖傳來的觸感,還有鼻尖的血腥味可以斷定,她定然是受傷了!可是自己竟然還這麼自私的把她壓在身下,燕奉書慌了,他抱着她一併坐了起來。
或許是剛纔對霜霜使用迷藥時,藥量有些大,以至於阮夢歡覺得自己都有些頭腦不清醒。只覺得自己被燕奉書像撈東西一般撈着坐了起來。接着又被他抱住了,他的手臂緊緊的纏在她的腰上,下顎放在她的肩上,查看着她左肩的傷勢。
臉頰貼着臉頰,身子貼着身子,以至於呼吸都有些不暢快了。阮夢歡咳了好幾聲,“喘不過氣了,你先放開我!”
“喂,放開我啊!”阮夢歡又推了一把趴在她肩上的人,莫非是他的藥力發散了?不應該吧!
過了許久,燕奉書耳畔猶有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他說,“不放!再也不放了!”
“你……”阮夢歡只覺得自己喉頭髮熱,“能幫我倒杯茶水嗎?”
“別想支開我!”燕奉書這麼說着,略有幾分孩子氣的繼續趴在阮夢歡的肩上,嗅着她發間獨有的幽香。
阮夢歡奮力推了一把,雖然效果並不怎麼明顯,她疲憊道:“拜託先幫我看看傷勢好嗎?”
“抱歉,我給忘了!”?燕奉書驚訝着,隨後抱着阮夢歡轉了一圈,讓她背對着他。
阮夢歡撇嘴嘟囔着:“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記!忘就忘了吧,何必非要做出一副我肉疼,你心疼的樣子來!”
“你說什麼?”燕奉書一聽,話雖停了,手上的動作卻是越發的肆無忌憚。剛從她腰間離開的手沿着她背部的曲線,一點一點的上移,在她的肩上有了片刻的停頓,他的雙手走過了她優美的脖頸,沒入了衣裳內,摩挲描畫着她的鎖骨以及更下面的地方……
阮夢歡很緊張,這是真的。那微涼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滑動時,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他接下來會脫她的衣裳,到時候她該拒絕嗎?若在以前,斷然不會有這種猶豫!
這人到底幾個意思,明知她受傷了,卻還……做這種事!應該拒絕!
伴隨阮夢歡這個決定的,是一低頭就看見自己的衣裳被扒開了,只留下一件藕荷色的肚兜。她連忙雙手一揮捂住了胸,氣憤不過,轉頭就要罵他,“你……唔……”
吻,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比方纔她的啃要有藝術的多。就好比春日裡的微風,吹拂着嫩綠的柳枝,柳枝在湖心漾起了層層漣漪。他的脣,像是罩了薄薄的冰片,涼涼的,她發了瘋似的想要暖和他……
糾纏、纏綿,阮夢歡想起這幾個字時,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一雙玉臂纏上了他的脖子。她從他的眼神之中發現了與她此刻同樣的迷醉,她色迷心竅,問:“我,你想要嗎?”
“樂意之至!”燕奉書笑着,開心的笑着,倚着她的脣瓣,“不過不是現在!”
阮夢歡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她總算想起自己方纔問了句什麼。她恨不得此刻就咬舌頭,她尷尬的別過頭,在這時,燕奉書鬆開了她,她只差找個老鼠洞鑽進去了。
“至少也該把你的傷口處理完再說!”燕奉書打趣的笑着,認真的查看着她左肩的傷口。如無意外,是宴會上爲了推開他纔會被傷到的。他的眉宇又沉了幾分,俯身湊過去吹了吹傷口,“疼嗎?”
“你別吹了!”他一直吹,她很不舒服,只想躲。
燕奉書微愣,有些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默默找來東西處理傷口。
“小時候,二哥很頑皮,每次受了傷,皇后娘娘都會給他吹……我一直以爲那樣真的能減輕疼痛。”燕奉書包紮完了,坐在牀的一角,神情黯然。
一股熱流在心緒流動,或許那是感動,又或者是開心,也有可能是心疼,阮夢歡無法分辨。但她知道那些被人稱之爲“逢戰必輸”的日子裡,他一定很痛苦。他真的不知道那樣吹止不了疼?或許那纔是他受傷時最渴望的,即便他知道那是無用的。
“不疼了!”阮夢歡喉頭哽咽,雙眼朦朧,她傾身過去抱住了他。
“看來還挺管用!”手背被打溼了,潤入了肌理,剎那間就消失了,燕奉書自然清楚那是什麼。他得意的笑着,一字一句的道:“以後我疼的時候,你也要幫我吹!”
阮夢歡這個安慰人的,總覺得被他給耍了似的,撇着嘴,鬆開了手。見他此刻正笑吟吟的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裸露在空氣中的雙肩,她臉上一熱,自顧自的拿過衣服披上,擋住了一室的旖旎。
“你剛纔說的還算數嗎?”燕奉書咬了下脣,雖然風光被薄薄的衣衫擋了去,可是剛纔那一幕,怎麼可能忘記!
這次,阮夢歡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在發燙,瞪了他一眼,乾脆抱緊了衣裳躺在了牀的內側。
她的衣裳還沒有全乾,耷拉在她側躺的身上,曲線畢露。
空氣中莫名的熱了起來,燕奉書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腦海裡全是她的模樣,他不由得在想,羅綺是不是在這房間裡放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纔會這樣……
阮夢歡躺在牀上,汗水溼了一重又一重,好不容易晾乾的衣裳又被打溼了。偏偏那人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她只覺得自己快要炸開了。
“你不困嗎?”
“你在邀請我?”
“當我沒說!”
阮夢歡氣極,翻身入睡,不再理他。總歸是睡不着的,她在想明天要怎麼應對羅綺。
霜霜能模仿她,是經過長時間培訓的,那麼她現在呢,既是在模仿霜霜,又是在模仿自己。既不能太像,又不能不像,這個度,尤爲重要。
“雙雙!”
“……”
“歡歡!”
“……”
“夢夢!”
“……”
那溫柔到詭異的名稱迫使阮夢歡不得不回身去看他,“您能好好說話嗎?”
“雙雙咱們早些就寢吧!”燕奉書疾步走到牀跟前,二話不說爬上牀,把阮夢歡嚴嚴實實的摟在了懷裡。
“害羞什麼……”燕奉哈笑着,一邊在阮夢歡的臉上親吻着,一邊發出誇張的吧唧聲。
“你……”阮夢歡的指責聲,悉數被他嚥了下去。
……
兩人依舊抱在一起,如果再糾纏片刻,阮夢歡認爲自己會窒息而死。眼下,不只臉頰發燙,甚至渾身都是發燙的……
在阮夢歡很小的的時候,蘭娘告訴她,情是暖和,是熱,是燙,如果把握不住,就會被情火燒死。一直以來,阮夢歡都認爲那是騙人的,是蘭娘用來阻止她與別的男人發生感情才那麼說的。
“我現在很……不舒服,你能幫我吹吹嗎?”燕奉書說着這話,一滴汗落入她的鬢髮間,帶着被他握在手心的她的手,慢慢的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男女之事,蘭娘從來沒有避諱過阮夢歡,甚至在年幼的阮夢歡跟前好幾次丟下過春宮繪本和一些被人用顏色代替的小人書。是以他現在要做什麼,她是打心底裡清楚的。
可是,不對勁兒!
按道理,她同燕奉書都不是那種無法剋制自己的人,爲何今夜會有這樣的變化?就因爲面對的是自己的心上人?
阮夢歡愁眉不展,不經意間,他攜着她的手碰觸到了比她的臉頰還要發燙的某處,她本能的要收回手,卻被他霸道的攥在手裡,上下磨蹭着。
“你……瘋了!”此刻,阮夢歡只剩下乾瞪眼了,手上的觸感傳到了腦海,淺薄的畫面勾勒成形,似乎比當初書上的要……
阮夢歡搖了搖頭,看來不只他瘋了,連自己都不正常了。
此刻的燕奉書大概是在雲端之上吧,眼底空空,迷亂於自我的放縱之中。
阮夢歡卻是察覺到了恐懼的氣息,寧願讓他清醒過來避她千里之外,也不要像這樣品嚐懸崖之上的歡樂。
阮夢歡湊了過去,吻上了她的脣,柔柔的吻着。他給予了熱情的迴應,舌尖與舌尖追逐着,阮夢歡在心中說了聲“抱歉”,牙齒用了力氣,咬住了他的舌尖。
那隻被燕奉書捏的微溼的手,終於得到了自由。阮夢歡可以肯定,他現在清醒了!
燕奉書的確是清醒了,他捂着發疼的舌尖,劇痛讓他清醒,剛纔那一幕幕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望着懷裡的人,他打算裝作什麼都不記得,“你咬疼我了!”
“這裡有問題!”阮夢歡低聲說着。
“你咬疼我了!”燕奉書固執的控訴。
“這裡真的有問題!我們很危險!”阮夢歡此刻恨不能大聲喊出來。
“你咬疼我了!”燕奉書很執着的重複着。
阮夢歡無語,在他的胸腔處狠狠推了一下,“你還會說其他的嗎?”
“吹吹就不疼了!”燕奉書認真謹慎的這麼說着。
“拜託你認真點!這裡真的真的真的很危險!”阮夢歡就差找盆冷水潑在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