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仙君萇賢

本來我和白澤的大婚被定在五年之後,但是有星君說五年之後的時間並不和我們生辰,所以大婚就直接拖到十年之後,於我而言,成親和不成親實在沒有什麼意思,就像青女說的,我只是個心智未開的小神仙而已。

但是白澤好像有些着急,聽說今兒白澤一大早就去了雲霄殿,想讓天帝將婚期挪近些,白澤正值一個神仙有所作爲的好時候,怎麼想這麼快成親,難道他對本座的喜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事實證明我又錯了,白澤想提前成婚的原因不過是辰華殿最近打折,在那裡成婚宴請賓客不僅有面子,還便宜。

不過天帝好像並沒有答應,而且許諾 ,只要白澤肯娶我,辰華殿不收一分錢。

我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有一種打折附屬品的感覺,娶一個上神栩栩,還附帶送一場華麗婚宴,不過最主要的是,這場婚宴還是廚神親自來做。

最近幾日閒得慌,弟子們見本座已經定親,所以也不敢讓我太過操勞,有事都直接找青女那丫頭了,我從小就閒不住的,只要太閒,天帝總會給我找些事情做,不然我一閒下來,他就有事情做了。

聽說昏迷了幾百年的一個仙君醒了,似乎叫什麼萇賢,提起這位仙君,身邊的人都是唾沫直飛,萇賢雖然沒有位列神尊,但是在仙界也算得上一根極好的苗子。

提起這個叫萇賢的,我總覺得似曾相識,似乎在很久以前見過一樣,可是我絞盡**還是沒有想出來,到底哪裡見過她。

青女說,這個叫萇賢的仙君並不常居上界,沒有受傷之前是在一個佛前侍候,所以我不曾見過她。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這人間的一闕歌倒是可以用在我現在的心情上,不過得稍微改改,應是:有美人兮,聽之不忘,不讓見兮,我會抓狂!

這是我一貫的作風,美男可以不聞,但是美女不能不看,所以趁着青女不注意,我攜了蕖蕖去了萇賢仙君現在住的地方。

忘了提了,蕖蕖是我的好友,這天界這麼大,若是連一個能陪我搗亂的人都沒有,那這悠悠歲月,我該怎麼度過。蕖蕖和我不一樣,她是三生河畔的一朵芙蕖,不涉紅塵,未及情愛,但是說起惹事,我還不及她的一半。

我們從虛凌山像西邊一直走,來到萇賢仙君的別宮已經過了大半日,看着匾額上寫着長生殿,我才知道原來在上界還有一個長生殿,周圍佈滿了結界,泛着五顏六色的仙光。

蕖蕖大概是覺得無趣,白跑了這一趟,所以將要離開的時候,她還不忘狠狠的踹上結界一腳,不過這一踹就踹出了事兒來。

估計是裡面正有人往外走,忽然聽見動靜,所以佈下一個天網仙術,將我和蕖蕖一同網了去,若是普通的仙術我和蕖蕖都能應付,但是這仙術卻不一般,蕖蕖使盡渾身力氣也都沒能掙開,我倒無所謂,即使是被誰網了去,只要解釋清楚,也就沒什麼事兒了。

可我沒有想到網住我們的竟然是白澤,我的未婚夫。

蕖蕖一開始看見來人是白澤的時候,心裡大喜過望,笑着說:“神君,快將這玩意兒拿開,咯着生疼。”

他也確實將網收了回去,我理了理衣裳,再擡頭的時候,看見萇賢仙君從殿內出來,沒人告訴我她就是萇賢,但是我的直覺她就是,而且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我和她之間並非第一次相見。

因爲萇賢見了我,眼神裡涌現的是憎恨,是痛到骨子裡的恨,我擡頭望着白澤,還沒來得及露出微笑,萇賢就指着我開始驚恐狀哭道:“是你!我記起來了,害我的人就是你!”

什麼是我?看着萇賢,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不過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被塵封得太久,就算有一天能夠再翻出來,筆墨已散,看不清了。

只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我只觸到它的邊緣,那深入骨髓的苦澀就蔓延開來,眉心一陣火熱。

蕖蕖驚訝的看着我,從她的瞳孔裡我看見了自己眉心的那朵硃砂勾勒的血蓮,有幾百年了,這朵血蓮竟然會再次回到我的眉心,記不清是哪個仙人曾經說過,我眉心的這朵血蓮是屠殺的象徵,由心而生的憤怒和悲涼纔會喚醒眉心蓮。

我暗自將體內這股燥熱壓力下去,我怕她惹怒我,因爲我生起氣來,自己都怕。

每每看見萇賢仙君的那張臉,我內體的燥熱就會翻動的特別厲害,可是我又忍不住去看,因爲在她旁邊的是白澤。

我的忍耐力還是挺好的,硬生生的將喉間那股猩熱給憋了回去,蕖蕖召來青鳥,將我帶回虛凌山,只是我昏迷的最後一眼,都沒有看見白澤向我走來。

有時候夢比現實更清楚,我混混沌沌的生活的這些年,竟然還沒有一個夢來得真實,夢裡的我絕望,憤怒,掙扎不堪,眉間的蓮綻放得如血一般,還帶着炙熱,夢裡的我似乎已經墮入十八地獄,經歷着非人般的折磨。

以致於醒來的時候,十指深深嵌入肉裡,鮮血直滲。

纔剛剛醒過來,蕖蕖那張佈滿焦急的臉映了進來。

我很少生病,因爲我很能吃,所以身體一直都不錯,估計是昨天的樣子將蕖蕖嚇着了,所以臉色煞白,顯得有些嬌弱。

後來,聽青女和蕖蕖說了好多話,其中的大概意思就是那天在長生殿裡看見的白澤不是真的白澤,真的白澤被天帝派去加固離天封印了,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這個解釋總體還算是滿意的,白澤看我的眼神不會那麼疏離,雖然和他的交情僅限於成親,但是經過前幾次的見面可以看出來,白澤和我之間有着某種不解的緣分,纔會在每次相遇的時候,滿眼琉璃琥珀色,不及眼中素衣人。

心情一旦豁然開朗,胃口自然也就好了起來,身子恢復得也極快,從離天到這裡,路程還是有些遙遠,不過若是白澤,五天之內應該就能回來,我不想在病中見他,所以盼着身子快點好,更何況,這不算病,這是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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