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滾滾,遮天蔽日,黑壓壓籠罩在阡陌之城的上空。整個阡陌之城正被黑暗所吞噬着。
一道霹靂自濃密的烏雲之中直擊而下!
照亮了阡陌之城的大街小巷,此時街道上的許多人,有的手裡舉着雨傘,有的人身披雨衣,形影祟祟,步履匆匆的走着。
咔嚓!
一聲響雷,渲染着雨前黑暗的氣氛。會是一場暴雨?還是在虛張聲勢?不得而知。
雷聲之後,空中豆大的雨點傾瀉而下,淋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的人們。
披衣舉傘的人開始進入狀態的走在風雨之中,他們背影沉默,神形娑婆,行去之後便了無蹤跡,只剩下雨滴在水上濺出的水花。
阡陌之城東北角離星區的一處,文西正在被雨水沖刷着的天橋上奔跑着。他的面部剛強,眼神堅定,是阡陌之城中最神秘的龍戰特工隊的教官。
跑着跑着,文西忽然縱身一躍!從天橋上直接跳在了下方的馬路上!站定身姿,挺拔而偉岸的身形將一個正要逃跑的盜賊攔在了身後。
“你跑不了的!投降吧!”
盜賊看着眼前的文西,此刻眼神裡夾雜着憤怒、訝異,還有極度的掙扎與無奈。
“呀~~”
那盜賊開始變得猙獰起來,他咬緊了牙關,臉上的青筋暴露着向前衝了過去,要和文西拼個魚死網破!
文西轉身,星目猛然一亮,緊握雙拳,興奮的繃起了全身的肌肉,渾身開始散發出一股猛獸般的狂躁,就連落在身上的雨滴都變的沸騰起來!
在這樣的暴雨中,兩人的狀態都已經達到了各自的頂峰!
兩隻狂野猛獸相對着猛衝過來,各自還離有一丈多遠就一同縱身躍起。
兩人撞在了空中!正像是兩顆相撞的**在空中炸開,身上的雨水瞬間迸濺開來,散碎,瘋狂!
砰地一聲!盜賊被文西硬生生撞開了老遠!文西則穩穩落地。
盜賊一聲悶哼,趴在了不遠處地上的水坑裡。
一旁,疾馳的汽車還在全然不顧的行駛着。盜賊伏在水坑上面,表情裡寫滿痛苦,自知不是文西對手,最後終於掙扎着站起身來,不顧一切的向遠處逃去。
文西見那盜賊步伐已經有些潰亂,便要上前追趕,不想腦後突然受到了一記重創,頓時眼冒金星,困頓難受。
文西昏昏沉沉的向後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無數的雨點像尖刀一樣傾瀉而下,拍打在了他的臉上••••
深邃的蒼穹對着深邃的瞳孔!
嗡•••
空中的雨滴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着宇宙中存在的一切•••
我要幹什麼?!
我要去追逐!
黑暗中,雨水的唰唰聲密集緊湊。腳步踏在水面的聲音,漸行漸慢•••
有人經過了這裡,看見了躺在雨水中的文西,便報了警。
很快,有警車救護車呼嘯而來。
“好像是頭部受創!大概是撞在了這根路燈杆子上,不過雨大,路燈杆上已經找不到什麼痕跡了!”醫務人員初步的檢查了一下說道。
“趕緊送往醫院!真是的,淨給我們添麻煩,好好的撞什麼柱子?!”雨中,一個身披雨衣的警員焦急地說了一聲,見周圍找不到什麼痕跡,便懶得再做調查,和自己的同事上車去了。
阡陌之城這麼大,跌倒受傷的事情不計其數,警員們早已經厭倦了,尤其是在這樣的大雨中。
文西醒來,腦海裡黑洞洞的,眼前的天花板上卻是一片空白。
一個護士見文西醒了過來,便斜了一眼文西,說道:“你已經被送來兩天了,腦部震盪。現在還沒有人爲你墊付醫療費用,現在你醒了,就請趕緊與你的家人聯繫,讓他們來把你的醫療費先補上吧!”
文西感覺有些頭痛,他奮力回想着自己的過往,卻發現是一片黑暗。
“不好意思,我想不起自己的家人了。”文西有些痛苦的說。
那護士看了文西一眼,然後說道:“你不要想裝失憶賴醫藥費啊!告訴你,如果沒有錢的話,你的藥可要停了。”
文西聽了,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會,一無所獲。他的衣服已經被裡外換了。
“別找了,你身上沒錢,你所有的物品裡只有這個東西!”護士說着,便把一個金色的牌子交給了文西。
文西看了一眼,那是一塊長三釐米,寬兩釐米,厚五毫米的純金金牌,上面寫着文西兩個字,下面有1008四個阿拉伯數字,連在一條金鍊子上。
“這塊金牌值多少錢,幫忙給我當了,拿去抵醫藥費。”文西說。
那護士聽了文西這麼說,便又打量了文西一番,問道:“你可要想好了,這東西可是你隨身帶着的,說不定對你很重要,一旦賣掉,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要不然沒辦法還上醫藥費不是嗎?”文西說。
護士看着一臉認真的文西,便不再多說,拿起金牌出去了。
文西躺在病牀上,一臉怠倦。
過了一會兒,有醫生來詢問了文西的情況。
他告訴文西:“你這種情況可能是永久性失憶,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會恢復記憶,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我怎麼了?!”
“目前發現你有兩處傷和這失憶有關係,一處是後腦,似是鈍器所傷,一處就是額頭,像是你自己撞的。當時下着大雨,我們趕到的時候看見你正躺在一個路燈柱子下面,除了那根柱子,我們並沒有找到對你腦部造成撞擊的器物。還有,我會通知警查過來確認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文西猛然失措起來。
我不能讓人知道我的身份!
文西摸了摸自己的腦後,傷口已經被包紮處理了。他起身向病房外面走去。
“你要幹什麼去?”護士把文西攔在了門口。
“我想方便一下。”
“哦!病房裡有衛生間。就在這,你去吧!”
方便完之後回來,護士拿着一沓錢遞給文西。
“這是金牌的錢。還剩下這麼多,之前的醫藥費已經補上了。”
文西接過錢來躺在牀上。
“你能幫我弄點飯來吃嗎?我有點餓了。”
“你等着。”
那護士轉身便出去。
文西立刻起身,脫了身上的病號服,在旁邊的衣櫃裡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快速穿上,從樓道里溜走了。
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文西走在大街上眼神有些躲避。他茫然的在街上游蕩不知所往。
由於失憶,文西的生活變的毫無目標起來。
入夜,流離失所的文西準備躺在街道旁的一張長椅上對付一晚。
到半夜,文西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便驚醒過來。
見有兩個頭髮散亂,鬍子拉碴的乞丐正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
文西大喊了一聲,然後坐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喊叫把兩個乞丐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個乞丐對着文西傻笑了兩聲,然後把手中的鈔票向文西搖了兩下。
文西反應過來,原來兩個乞丐是來偷錢的。
乞丐拿到了文西的錢,便興奮的向遠處跑去了。另一名乞丐見狀,也便跟着拿錢的乞丐跑了過去。
跑了有好幾十米遠,後面的乞丐追上了前面的乞丐。後面的乞丐掙住了前面乞丐的頭髮,然後兩人就爲了那些錢扭打在了一塊。一個乞丐攥着錢就是不放手,另一個乞丐則對其又是揪頭髮又是使絆子的,兩人半斤八兩,不分勝負。
“你們兩個囊貨!偷了我的錢卻還打起來了!”文西罵了一聲,便要上前去搶錢。
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又昏昏沉沉的倒在了長椅下面。
天矇矇亮。文西還躺在長椅下面睡着。
一些上班族經過這裡的時候,有的匆匆而過,有的駐足看了兩眼,便都又各奔東西去了。
有一些晨練的大爺大媽們圍了上來。
這個說:“看看這個小夥子,多半是昨晚上喝醉了酒,被人家扒了衣服偷走了錢,現在還呼呼大睡什麼都不知道呢!”
那個說:“現在的年輕人啊!玩的太瘋了,喝醉了酒在大街上出洋相的多得很吶。像這樣的,指不定哪天就被凍死在街上了。”
還有的上前拍了拍文西的臉,說道:“小夥子!醒醒了!”
一時間大爺大媽們七手八腳的比劃,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文西睜開眼睛,見自己的頭頂一陣翁亂不堪,便覺得頭腦暈眩,立刻起身,搖搖晃晃的推開周圍的人羣,便向遠處去了。
“看樣子是喝得夠多的。睡了一覺還是這麼搖搖晃晃的!”有位大媽說了一聲,然後便招呼着一些人開始列隊跳舞去了。
一些老大爺便紛紛散開,到一些僻靜的場地打起了他們的太極拳。
文西起先覺得自己的步伐紊亂,不能準確的踩向地面。
向前走,一股力量催促着文西向前奔跑,於是便整理了衣裝,開始在城中的街道上奔跑起來。
阡陌之城龐大異常,文西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感覺渾身是汗。便敞開了衣衫繼續奔跑。
來到一個橋下,見許多人正坐在那裡休息。文西便也跟着坐下休息。
不一會兒,來了一輛車。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身材瘦高,一個大腹偏偏。
之前在休息的人們見了這兩人下車,便立刻起身慌忙圍了上去,文西也被簇擁着向前面靠攏去了。
“到前面搬點東西!四十公斤的箱子,一百來箱,一箱三十塊錢,誰要去幹?!”那個大腹偏偏的人問了一聲。
當時就有好幾個人退了下去,非常不屑的坐回了原處。
文西不明所以,看着那兩個人。
大腹偏偏的人便看着留下來的人,然後挑了幾個。
“你!你!你!還有你!上車!”
文西被大肚子挑中,莫名其妙的上了那兩人的車,開始朝着未知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