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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他只穿了條黑色內褲,上身赤膊,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肌膚滲進來,打了個冷顫,呢喃的睜開眼,對上一雙盛滿怒氣的雙眼。
“你也知道冷”,賀蘭傾用力的一掌拍到他胸口,發出“啪”的清脆響聲,“怪不得我昨晚怎麼覺得越來越冷,是你把溫度調低了吧,你想凍死我啊”。
“哇,你輕點”,崔以璨吃痛的揉着胸口坐起來,聲音沙啞渾濁,短髮濃密,下巴略尖緊繃,薄脣微撇,帥氣陽剛中又帶着一股慵懶的委屈,“你現在不好好的嗎,這麼厚的被子不會有事”。
“當然不會有事,你是故意想讓我冷抱着你吧,這種手段你都使得出來,陽陽還在生病中,你就不怕他感冒”,賀蘭傾冷冷的說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陽陽去哪裡了,你該不會趁我睡着把他丟到隔壁去了吧”。
“我沒這麼狠吧,應該在外面玩”,崔以璨皺眉撈起旁邊的背心套上往外走,賀蘭傾也跟了出去,在別墅裡找了一圈都沒看到,着急不已。
“都是你,把孩子擠到一邊去,現在好啦,他人不見了都不知道”。
“你別急,陽陽很懂事很聰明的”,崔以璨皺眉張嘴大喊,“陽陽,你在哪裡”?
“爸爸,我在這裡哦”,院子外,傳來陽陽的聲音。
賀蘭傾心下稍寬,往屋外走去,只聽外面好像有陽陽和誰說話的聲音,她順着聲音找過去,陽陽正站在鐵欄杆旁,跟一個差不多年齡相仿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聊天,想來是隔壁鄰居帶來的孩子。
“陽陽,你怎麼一聲不響就…”。
“小姑姑…”,小女孩驚喜悅耳的聲音讓她腳一拐,先前沒留意,這會兒才注意到哪小女孩模樣眼熟,不是尹宇謙和卓雅希的女兒尹天媛嗎。
不是吧,怎麼這麼巧?
看到小女孩熱情揮手的模樣,賀蘭傾一瘸一拐的躲進了旁邊的花叢裡。
小姑姑幹嘛躲她啊?媛媛莫名其妙的擰起小眉頭。
“你認識我媽媽嗎”?陽陽疑惑的問道。
“我小姑姑沒結婚、沒孩子的”,媛媛搖着兩頭小辮子奶聲奶氣的說。
從過來的崔以璨看到賀蘭傾從花叢中彎着腰繞過去鬼鬼祟祟的往屋裡走,再看看那個小女孩,皺起濃眉,這莫非是尹宇謙的孩子,怎麼也跑這來了,還住隔壁,瞧她模樣,好像生怕被認出來似的,她就這麼怕家裡知道她有私生子了,還是打算讓陽陽永遠藏在黑暗中,他臉一冷,道:“陽陽,過來”。
“我爸爸叫我回去,再見了哦”,陽陽揮了揮手,小跑的朝崔以璨跑過去。
“陽陽,爸爸跟你說過,你還在生病,是不能跟別的小朋友玩的,你想傳染她嗎,讓她像你一樣打針吃藥”?崔以璨冷聲道。
“當然不要”,陽陽臉上浮出一絲驚慌,連忙搖了搖頭,“我記得的,我只是跟她說會兒話,沒有拉她手,我連說話都跟她保持着距離”。
崔以璨滿意的頷首,回頭再看了眼站在護欄沒動的小女孩帶着他進了屋。
另一邊,媛媛等了半天也沒看到小姑姑從剛纔鑽進的花叢裡跑出來,越發的疑惑,她記得小姑姑挺疼她的。
“媛媛,別玩了,快進來吃早餐”,走廊上,一身棉質T恤的尹宇淮朝她招着手。
“叔叔,我剛纔看到小姑姑了哦”,尹天媛指着旁邊的院子說道,“可她看到我就跑了”。
“你說你傾姑姑”?尹宇淮愣了下,笑道:“你肯定看錯了,你小姑姑怎麼會在這”。
“嗯,可能看錯了,小姑姑還沒有當媽媽”,尹天媛撅着小嘴深思的說,“剛纔那個弟弟不可能是小姑姑的兒子”。
尹宇淮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附和的笑道:“你小姑姑有私生子的可能,比魚會飛上天的機會更小”,他想都想象不出賀蘭傾會這麼小就生孩子,打死他都不信。
“你查一下,爲什麼媛媛會在我們隔壁”?
“差一點就被她認出來了”。
“訂張機票早點回去算了,三亞旅遊的地方就這麼大,一不小心就碰到了”。
賀蘭傾坐在走廊外的原木地板上邊揉着腳腕邊打電話,下面是綠油油的草地,早晨的陽光透過椰樹撒在她身上,未打理的淺咖啡色長髮凌亂的披着,寬大的睡衣斜掛着,搭配着完美無瑕的臉就像森林中一隻美麗的妖精。
崔以璨抱着孩子走過來時看到這一幕腳步頓了頓,心裡像被一陣電流劃過。
這麼多年,他見過無數種美女,哪怕是做了整容手術,按照最完美的五官打造出來的臉,都是及不上她的自然、靈氣,有時候連他這個男人都嫉妒老天爺的不公平。
他放下孩子,大步走到她面前,拖過她的一隻腳。
賀蘭傾一怔,水靈靈的眼睛看着他低頭握着自己的腳腕揉捏着。
海邊的空氣裡…
溫柔的海風夾雜着院子裡的花香味飄過來,她的心忽然一動。
“陽陽,自己進去把衣服換了”,崔以璨回頭看了眼旁邊的孩子。
“嗯”,陽陽吃力的爬上階梯,一溜煙的鑽進了屋裡。
“你打算一直讓孩子這樣嗎”?崔以璨正視着她,眼底藏着暗影,“就這麼害怕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手上的力道不期然的加重,賀蘭傾吃痛的想縮回腳,卻被他抓的緊緊。
崔以璨朝她傾身移上前點,深眸黯淡,“你以爲這樣對一個孩子來說正常嗎,他除了爸爸媽媽之外就沒有別的親人,你連讓自己孩子面對親人的勇氣都沒有”。
他嘴裡噴出來的氣息全部濺到她臉上,賀蘭傾躲也躲也躲不過,只得硬着頭皮道:“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你以前說想做爸爸,我滿足你了,現在你又想要更多,你說這些話真的只是爲了孩子嗎”?
“對,我不單單是爲了孩子,我想要你回到我身邊,那你呢,你難道就是因爲我想做爸爸而願意爲我生孩子,我不相信你會爲了我而犧牲”,崔以璨高大的身體把她壓到地板上,黑眸尖銳駭然,又帶着自嘲。
賀蘭傾澀澀一笑,“對,我不是爲了你,我原本想生個像我的女孩,可是卻像了你,所以我不想要,也不想帶,對着那張跟你相似的臉我沒辦法去喜歡,就送去了你那裡,現在你明白了,崔以璨,你對我死心吧”。
“你…”,崔以璨心裡重重一震,俊臉微微蒼白,這一刻感覺如遭雷擊,只是因爲孩子像他,所以才把孩子送來他這裡,“你就這麼討厭我、憎恨我”?
“對,我很討厭你、憎恨你,我甚至後悔認識你,你知不知道我懷孕的那一年來有多痛、多麻煩、多辛苦,我甚至連家都不敢回,你從來都沒有爲我想過,我想過永遠都不要見到你這個人,我就可以不去想以前的事,可是你又偏偏出現,你以爲我會因爲孩子接受你嗎,我告訴你,就算我真的有一點喜歡你,從你當年把我藥換掉的那一刻連那一點都已經沒有了”,賀蘭傾大聲衝他說着,儘管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事後想想自己也是有錯的,她就不該跟他上牀,不該這麼隨便,也不能全怨他,但是爲了讓他徹底死心,她必須夠狠心。
崔以璨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嘴脣,心碎欲裂,彷彿整顆心都被她掏空了。
她怎麼可以說這些狠心的話,都已經過了兩年了,難道她就不能忘卻一點點。
難道讓他後悔,可是他後悔也許當年就沒有陽陽了。
他這麼對她念念不忘,而她卻早想着永遠不要跟他見面。
對她,第一次感到一種寂滅的心死。
“砰咚”,屋裡,推拉門口,突然傳來摔倒聲。
兩人警惕的看去,有細碎的動靜,兩人心裡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崔以璨迅速的放開他,一抹瘦小的身影從地上爬起來往大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