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所有的噩夢和不愉快都在這一瞬間全部涌現腦海裡。
在濱海路的幻象,奇怪的夢境,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間全部出現,讓安以沫又是不安又是緊張,心裡更是十分的難受!
這樣的孩童,果然不是假的,不是她的幻覺,更不是夢境,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不管安以沫蒼白的臉色,那小童聽了葉伯母的吩咐後“咯咯咯”的笑了幾聲,點點頭,然後就熟練的發車,穩穩的開了出去!
安以沫十分的驚訝,這個孩童不管是身高還是視力應該都不太適合開車吧?
可是他卻開的十分嫺熟,看上去,讓人十分的驚訝意外,不敢置信!
安以沫幹吞了一口唾沫,臉色稍好了一點,心中明明十分的害怕,明明覺得十分的詭異,卻還是忍不住擡頭,從後視鏡裡,又看了一眼那小童的倒影。
後視鏡內,她恍惚的發現,小童那唯有眼黑的眼珠子,原來還會反光。
知道這個小童會開車,確認他是真人不是什麼鬼怪之類的生物之後,安以沫總算放心了一些,膽子也大了一些,當即看到那倒影之後,微微一想,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想來不是這小童沒有眼白只有眼黑,應該是他的面具製作精巧,眼珠是全黑色的,就像帶了一層墨鏡一樣,只是乍一看上去,還以爲是沒有眼白,再加上他臉上的面具和身高什麼的又比較詭異,所以纔會引人懷疑,現在看來,應該是那一層東西在作怪,想到此處,安以沫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只是奇怪的很,這麼小的小童,葉伯母是從哪裡找出來的?爲什麼有這等厲害的身手,還這等的睿智聰明,更重要的是,小小年紀,開車竟然又快又穩,如此的嫺熟,讓安以沫十分的驚訝。
“我說,你究竟想到了沒有?”
一聲不耐煩的話語,打斷了龍羽梵的遐想,她愣了一下,連忙回過頭來,只見一旁的葉伯母,已經滿臉不耐煩的瞪着她,臉頰冰冷,神色無比的清冷,涼涼開口說道:“你是在拖延時間,還是想敷衍我?看來你的記性不好,忘記我提醒你的話了。”
她的脾氣不好嗎!
安以沫又怎會忘記。
安以沫眉頭怔了怔,沒有說話,這一次,是真的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之中。
她的腦子裡,一直有她出現的畫面,似乎……不止一副,還有兩副,而且,都是合照。
她的容貌十分的清秀,黑髮齊腰,打理整齊,臉上帶着和順的笑容,就像劃開冰雪的陽光一樣,十分的溫暖,讓人看了,都不禁要爲之動容。
想到此處,安以沫便不由自主的低聲說道:“我想起來了,你……你在葉家的照片,不是獨身照,是……是跟被人的合照。”
“是跟人的合照嗎?跟誰的合照?”葉伯母聽了安以沫的話之後,十分激動,連忙伸手,緊緊的拽着安以沫的手臂。
安以沫發現,她的手勁真的好大,這樣死死的抓着安以沫,真的將安以沫的手臂抓的生生的疼,彷彿肉都要被她扯下來一樣,十分的難受,安以沫想,若不是剛纔她在食物裡放了藥她的手已經沒知覺的話,這個時候的安以沫,一定會疼的受不了,一定會疼的倒抽冷氣的。
想到此處,安以沫心裡更加的難受,道:“你別抓我了,讓我慢慢想。”
她意識到什麼,竟然十分配合,又忙鬆開了安以沫的手,然後一臉希冀的看着她,眼神之中,滿滿都是希望。
看着她這樣的眼神,莫名的,安以沫對她恨不起來,反而覺得她十分的可憐。
或許是安以沫眼裡的神色刺傷了她,葉伯母一臉不滿的擰眉,盯着安以沫看了好半晌,方纔一臉不滿的說道:“爲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安以沫不由的嘆息了一聲,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方纔禁不住說道:“你真的很喜歡龍正天嗎?其實他是個無情的男人,他的心裡,地位第一,龍家第二,我母親第三,沒有第四了。而我的母親,也隨時可以成爲他犧牲龍家和地位的人,所以……你根本就沒有必要愛他,更沒有必要把對他的仇恨,發泄在我的身上。”
安以沫的話音落下,她整個人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盯着安以沫看了好半晌,方是一臉不滿的說道:“這話你不必跟我說,我自有分寸,我問你什麼,你回答便是。”
“既然如此,那好吧……”
安以沫又想了好半晌,道:“我隱約記得……那合影,好像是我在父親的書房看到的,你也知道,父親的書房,別人向來是不能隨意進去,就算我剛回龍家,父親以爲只剩下我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的時候,我去到他的書房,也是不敢隨意亂看的,所以……只是匆忙之間掃過兩眼。”
“嗯,你記得什麼,就說什麼!”她倒是不強求,連忙說道。
安以沫微微點點頭,道:“我記得其中一張合影……好像是你跟一羣人的合影,那裡面有老人,有中年人,還有小孩子……對了,似乎有子煜,好像也有姐姐,但是……沒有我的母親。”
“那張照片啊……想來是你母親死後拍的。”她淡淡說道:“龍正天很少拍照,想來那是他自己爲數不多的家人幾年,沒想到……竟會放在書房,哼!”
安以沫暗暗驚訝,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
看來這個女人,多半是因爲跟龍正天的糾葛了。
只是,她究竟是誰呢?
那樣的合照裡面,她怎麼會有資格拍照呢?
“還有另外一張照片呢?我是跟誰的合影?跟你父親嗎?”她喃喃的說完一句之後,還不待安以沫多想,又轉頭看向安以沫,連忙問道。
安以沫一下回過神來,忙是詫異的看着她,然後微微搖了搖頭,正色說道:“不是跟父親,好像……是跟,是跟我母親的合影,那合影……似乎比那一羣人照的要久遠多了,照片都已經發黃,那時候的你,似乎更年輕。那照片幾乎都掉色了,也很破舊,髒兮兮的,只是母親的臉,被父親擦拭的很乾淨。”
安以沫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是想看看,這個女人的反應。
果然,她聽了安以沫的話之後,臉色猛然之間就沉吟下來,一雙臉頰,變得無比的冰涼,等着安以沫看了好半晌,方纔冷漠無比的說道:“看起來,你的父親,心中果然沒有別的女子,若不是因爲那是合照,只怕他的書房裡,絕對不會出現我的照片!”
聽她這麼一說,安以沫就愈發奇怪了,盯着她看了半晌,見她的眼神時而甜蜜時而憤怒,就像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一般,神色十分的古怪,當即心中就更是奇怪了,疑惑了好半晌,才禁不住問道:“如此說來……你真的是因爲父親的緣故,所以纔跟龍家有仇的,而葉智博……也是你故意纏上他,矇蔽他爲你做事,如此說來……部隊裡面的那些藥,給小葵兒下毒,打傷姐姐,都是你做的了,是嗎?”
安以沫一連串的話問出來,根本就不給她絲毫反駁的機會。
她似乎也並不急着反駁,冷冷的笑了兩聲,收斂思緒,一雙眼瞳充滿嘲諷的看着安以沫,涼涼的開口說道:“是,那又如何?你可別忘記了,我今天叫你過來,是想像你證明,世界上沒有真愛,可不是讓你來教訓我的!”
安以沫的眼瞳眯了眯,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分明就是得不到父親的青睞,所以才這麼說而已,真是個變態狂,跟芸姨一樣,不過到最後,你們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聽着安以沫冰冷的話語,她緩緩轉頭,眼神之中,倏然劃過一抹冰涼的殺氣:“你拿我跟阿芸那種下人比較?呵……你是想激怒我嗎?我告訴你吧,就算我跟阿芸一樣,也要比你的母親強!”
“是嗎?”
聽她這麼一說,安以沫心裡隱約猜測的出來,這個女人,心機頗深,擅算人心,安以沫既然沒有辦法輕易激怒她,那麼她自己,就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被她激怒!
“你如果真的比我母親強,我母親如果真的連一個女傭都不如,爲何父親對她情有獨鍾?難道你不知道,父親那樣的女人,喜歡一個女人,可比登天都難!”安以沫涼涼一笑,忽然又是一臉好奇的看着葉伯母,正色說道:“我很好奇,父親書房裡有你跟你母親的合照,你是不是跟芸姨一樣,假扮成我母親的姐妹,黏在她的身邊,實則是想要攀附父親的阿貓阿狗?”
安以沫這話,說的十分嚴重,而且也很傷人。
誰知道,這個女人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反而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明明是明媚動聽,可是聽在安以沫的耳朵裡,就像寒冬帶着雪花刺骨的風,讓安以沫禁不住冷冷的打了一個哆嗦,只覺得無比的可怖,全身的毫毛都似要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