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個陰天,好像是積壓太多情緒,如同要一氣之下全部發泄出來一樣。沉悶的空氣彷彿如同死寂的世界一樣,一點該有的明媚好像都不曾有過。
今天是子良第一天上班,這幾天收拾好心情,打算重新開始,日後希望能夠在這座城市裡紮根。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努力攢錢,儘量在兩個月內搬離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出租屋。
子良想過,工作目前在北陽區,要搬離的地方儘量不要太遠,但也要實惠,價格儘量不超過3500一個月。子良在藍色地帶目前的崗位是內容運營,試用期工資基本能到手的就5000左右。雖然5000多的工資在北林是個比較低的工資,一般除去房租和生活費,壓根存不到幾個錢,還有可能把自己逼得很緊,到時候萬一生個病,怕是都不敢去看,但幸而是轉正的話,工資就會提高到7000左右,這個工資是子良從事以來拿到的最高工資了。
子良想了想,不管如何都要好好的在這個職業上獲得成就感,一定要熬過試用期階段,這樣他的人生或許會得到改變,以後也不會有人再貶低他,養狗也不會再有人說閒話。
說到狗狗,子良一起身洗漱完都好像沒見到過狗狗,平時大早上都會吼兩聲,怎麼今天卻格外安靜。
子良輕輕“嘬”了兩聲,發現狗狗並沒有迴應,他一邊“嘬”聲,一邊圍着屋內的角角落落找尋了好久都沒發現狗狗的蹤跡。
“奇怪……跑哪去了!”子良有些懵的摸了摸後腦勺,繼續在屋內找了一遍,後來他停止了這個無聊且沒有意義的舉動,房子也就這麼點大,不到10平米,一眼基本都能看全每個角落了,落地窗下襬放的是狗狗喝水的盤子,但狗狗卻離奇的不翼而飛。
子良開門出去客廳找了一遍,但也沒見到狗狗的蹤影,他無奈的自言自語一番,自己的房門從昨天晚上都是關着的,狗狗是不可能出去的。
眼看上班時間越來越接近,子良只能埋着心裡的着急和無奈先去公司上班再說,等晚上回來再想辦法找。可當子良走去廚房冰箱想拿一瓶酸奶的那一刻,偶然聞到一股很濃厚的血腥味,還有一陣撲鼻而來的怪味。
“什麼味啊?”子良下意識的捂住了鼻,這味道沒差點讓他昏了過去,還帶一些反胃的感覺。
子良走去洗碗池那看了看,發現洗碗池裡還有未擦乾的血紅色液體,子良看着像似番茄汁,但味道卻不是。子良疑惑的用手去觸碰了一些放到自己的鼻根前聞了聞,沒過一會兒,纔想起這味是一股不明的血腥味。
而就在這時,隔壁01臥室的那一對男女也剛好出門,偶然能清楚聽到他們含糊不清的在那講:“他M的,這屋那死小子早該滾了,要不是……”而後女人打岔說:“哎呀,好啦,好啦,都已經解決了,就別在那叨叨個不停了!”男人接着又說:“哼,那死狗死了就是拯救世界。”
這話被子良聽到了,他躲在廚房裡不敢出去,一是不想見他們,二是見了就怕尷尬,三或許是會怕那男子又要無理取鬧,無差別攻擊了。但子良聽了之後,神色異常的驚恐,內心也感覺到了不安,他突然將手放到了面前,眼睛惶恐不安,身體還帶着抖動的看着那血跡,一瞬間,他模糊不清的看到了那手幾乎都是血跡,嚇得他連話都不敢說,更別說走動了。
子良一度認爲肯定是昨晚自己沒關緊房門,可能狗狗走出去也不一定,更重要的是狗狗的失蹤,一定跟01臥室脫不了關係。
子良慢悠悠的蹲了下來,雙手抱肘的低下頭,他並沒有落淚,但他內心裡卻是已經在難過的哭泣,他也很想從眼眶裡溢出眼淚來,但就是怎麼也沒辦法擠出一滴淚,即使很難過,很心痛,也沒辦法促使自己流下傷心的眼淚來。子良好久沒有哭過了,也不記得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好像很久了吧,這次反倒想哭也哭不出來,好像眼淚早已經在某段時間裡流乾了似。
去到藍色地帶時間剛剛好,但在擁擠的地鐵裡,子良的表情依舊那麼的冷淡。雖然那隻狗狗跟他在一起沒有多長時間,但相反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一樣,好像以前就在一起過很久很久,好像不只有他一個人和那隻狗生活,好像還有另一人,但就是想不起來了,好像只是個簡短的夢,並不存在現實裡一樣。
“刁刁,你帶鄧老師去找一下牛叔叔,讓他給鄧老師配臺電腦。”陸峰說。
鄧老師這個稱呼讓子良有些尷尬,甚至有些心虛,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叫老師,而且還是自己的上司。
藍色地帶位於CBD附近,地段那是相當繁華,每一座高樓都透露着貴族氣息,子良多多少少有些畏縮,感覺自己好像從鄉下進城的感覺,也有可能是第一次到這種大型互聯網公司就業,也是第一次獲得五險一金和雙休的待遇,難免有些覺得不太現實。
公司有兩層,一層除了歸屬於行政部的前臺和咖啡廳以外,還有兩間看似診療室的房間,而房間對面則是公益部門的前臺,那兩間房是歸屬於公益部所管。公益部是這家公司旗下的醫學部門,負責的就是一些特殊羣體的檢測工作。
公司的二樓是整體部門,位置寬敞到像是一個大型人民廣場一樣,一眼望去,好像都望不到頭的感覺。子良歸運營部管,位置也剛好在二樓的中央,而運營部前面是直播部門,後面是用戶增長部。子良第一次到公司,總察覺到有許多人會偷看他,心裡多少有些慌張。帶他去拿電腦的是同部門的刁正明,但公司的所有同事都習慣叫他刁刁了,看樣子倒像個剛出來工作的實習生,年紀估計在20歲左右,說話也顯得很有禮貌,笑起來也是一個很陽光的男生。
“牛叔,我帶新同事過來拿電腦了。”刁刁說話有些輕浮,語調有些怪,好像似撒嬌的語氣。
子良有種錯覺,怎麼這男生說話像個女孩子一樣似。
“哎呦喂,你部門來個大帥哥啦,這下可遭,咱公司那些單身女孩估計要發瘋了。”牛叔開玩笑的說。
“那是,我們部門各個都是顏值天花板。”刁刁也毫不客氣的在那開玩笑。
雖然說是讚美話,但內斂的子良還是有些小壓力。他從來都不認爲自己長得有多好,反倒很普通,跟路人幾乎沒什麼區別。但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誇他,他心裡還是樂滋滋的。
“對了,你哪裡人啊?”刁刁突然問。
“我啊,我茂元的。”
“茂元?茂元是在東城?”
“嗯嗯,是的。”
“東城不挺好的嗎?怎麼會來北林啊?”
“呃……這……”子良被問住了,他也記不起自己當初爲什麼會大老遠跑來北林,這種北方的城市,他一個南方人過來還是會招起很多北方人的疑惑。
北林雖然是大都市,但相比東城來說,兩個地方几乎都是一樣的,都是一線城市,很多東城人幾乎不愛來北方,大多都留在東城生活和工作。也許是這邊的氣候不適應,還有就是吃的也可能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