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的將軍府,已然成枯枝的梅樹仿若再度重生,紅帶飄灑的早晨,老人帶着一行侍女,站在喜房門外靜靜等候着。
雕花窗內透入一絲絲的陽光,紅紗遮掩的牀榻上,女子躺在男子的懷中,微微睜開雙眼感受着男子溫暖的懷抱,卻想起昨夜不甚清楚的一聲呢喃,“軒梅...”那是當今皇后的名字。
身下的男子已然醒來,卻發現身子沉重,睜開眼才發現懷中的女子,輕嘆一聲,“公主,醒了麼。”
婉茹趴在他的身上,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你我已經成親了,就叫我婉茹吧。”
男子看着女子的容貌,似曾相識,只是真是記不起何時見過她了,“好吧,婉茹,我們該起來了吧?”
婉茹想到此臉一紅,圍着棉被,香肩卻還是外露,白皙的肌膚上都是昨夜激情之後留下的痕跡,“你..我..我先穿衣服。”
男子忍着笑意,點點頭,“李管家你讓侍女進來吧。”
門外的李管家聽到後,推開門讓侍女走進了房內,卻是面帶笑意,少爺的聲音裡滿滿都是喜悅呢。
侍女蜂擁而入時,少天已經披着外袍站在牀榻前,身後的女子則是穿着雪白的內裡。
婉茹看着少天的背影,“少天,今日還要回宮的吧?”新出嫁的公主,都要在新婚第一天和丈夫一起回宮探親。
男子回頭溫柔的笑着,侍女爲他穿上錦袍,“嗯,等等就去。”當他看到她身上的痕跡之時,不由得紅了臉,轉回頭,口中一聲輕嘆。
聖濡宮內,陽光傾灑室內,驅散一室旖旎,女子身穿雪白內襯,衣襟繡着帝王花,外袍是深紅錦服。皇帝則是穿着權利的象徵九龍騰雲龍袍,只是頭髮用金玉高高束起。
沉重的殿門推開,德慶帶着衆人靜靜站在兩旁,人羣中的妃顏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女子,紅衣妖嬈,在她身上卻如溫暖暖人心。
德慶看着皇帝輕摟身旁佳人,上前一步說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經帶着嬪妃去了泰寧宮,您看是不是該讓淑妃娘娘也一同去了?”
巧柔身子微微動了一動,今日他也要進宮了吧,“皇上,我也該走了,遲了怕落人口舌。”腦海中卻還是昨日繁花如錦,男子孤孤單單的身影,那一閃而過的神色。
皇帝手中微微緊了緊她,“阿柔,莫怕,今日我不用早朝,就同你一起吧。”
也許他們都一樣,計劃好的計劃,卻比不過心中那一點自私的計較。
雲中閣,百花齊放的庭院,水煙嫋嫋的宮殿內,女子身穿雲白宮裝,手中眉筆輕掃,輕點朱脣,“軒嵐,聖濡宮的人起身了?”
身後的藍衣宮女,聲音輕柔,“雲嬪娘娘,淑妃已經和皇上一同去泰寧宮了。”
銅鏡前是女子搔首弄姿的身影,“軒嵐,我們也該走了。”被侍女攙扶着走出了雲中閣。
淡藍軟轎中的雲裳擡頭看着遠處熟悉的宮殿,閉上雙眼,今日的她已非往昔。
深紅軟轎出現在了雲裳的身邊,女子蔥白的雙手透過車簾看着她,“這不是雲嬪娘娘麼。”
雲裳聽到女子妖媚的聲音,轉頭看到女子若隱若現的嬌顏,“貴妃娘娘,怎的也在此?”
女子捂着嘴嬌笑,一手放在隆起的腹部,“雲妹妹你也看到了,我行動不方便,所以慢了一步,不知雲妹妹爲何也會慢了一步呢。”
雲裳看着她的腹部,心中嫉恨,口中卻是淡然的語氣,“我與姐姐不同,皇上見我嬌弱,便讓我晚點去。”
貴妃卻不爲所動,口中難掩的冷哼,“雲妹妹可真是讓人羨慕,哪像我,懷着孩子還要伺候皇上。”
雲裳聽後,咬緊嘴脣,臉色難看,這是在向她炫耀麼,“軒嵐,讓轎子快點。”
深紅轎子中的人看着淡藍遠去,輕撫手指上的戒指,冷笑,“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泰寧宮前,陽光下爲首的一人正是身穿鳳袍的皇后,身後則是站着稀稀拉拉的衆嬪妃,金色的身影不停的向後看着,卻也是雍容華貴。
今日是淑妃和六公主的大喜之日的第二天,固然是所有人都要來泰寧宮請安的。
太監尖細的通報聲響起,“皇上駕到!”
所有人轉身微微俯身,“皇上聖安。”
眼前的男子輕輕擡手,“平身吧,皇后讓你久等了。”
未等皇后說話,通報聲再起,“貴妃娘娘,雲嬪娘娘駕到!”
兩抹倩影款款而來,粉綠宮裝的女子面容妖媚,嘴角笑容嬌俏,而身旁雲白宮裝的女子則是純真善良,天真的笑容掛滿臉龐。
皇后低下頭不再看她們,這宮中有誰是不在演戲的麼。
皇上轉身看着她們,懷中摟着巧柔的手也鬆開了,走到貴妃的面前,“愛妃,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來了。”
貴妃微微依偎在男子溫暖的懷中,“皇上,今日是柔妹妹和六公主大婚之後第一次回宮的日子,臣妾怎會不來呢。”
皇上笑意溫柔如春水,“愛妃,深得朕心。”雙手攙扶着她走入進了泰寧宮。
皇后帶着淑妃及身後的衆嬪妃緊隨其後,雲裳看着皇帝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而她身後的寧薇薇則是嘴角冷笑。
太后坐在高位看着殿前的人,“皇帝,來了。”
皇上嘴角笑意依然溫柔,只是話語卻不帶暖意,“嗯,母后,妹妹還沒到麼?”轉頭看了一眼,只有劉嬤嬤默默的站在太后的身邊,並無他人。
太后身穿黑底鳳紋的裙衫,精緻的妝容並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手指輕輕撫着金色護甲,“怕是在路上了吧。”
皇帝聽後點點頭,轉身看着德慶,“德慶,讓御膳房準備吧。”看着德慶離開的身影,繼而轉頭看着太后,“母后,我們也許久沒有坐在一起用膳了。”
太后笑着低下頭,心中的荒涼豈是一頓佳餚就可以填補的,卻還是說,“如此甚好。”手中攙扶着劉嬤嬤的手,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下高臺。
此刻已經走到殿門的龍少天攙扶着婉茹,低下頭,“皇上萬歲,太后娘娘千歲。”
婉茹也小的兩個酒窩深陷,“母后,皇兄,我回來了。”
太后看着已爲人婦的女兒,
不由得笑了,“婉茹,來來來,讓母后好好看看你。”女子看了一眼身旁的夫君,只見他溫和的點點頭,便來到了太后的身邊,像少女一樣,依偎在母親的身邊。
巧柔透過人羣衣衫看到那低眸淺笑,不由得低下頭,他最終還是幸福的,她最終還是成全了他。
少天自然也看到了皇帝身後的她,看着她在皇帝身邊巧目盼兮,舉手投足間都是濃濃情意,他轉頭不去看他們,專心的看着他新婚的妻子。
婉茹看到他專注的神情,不由得笑意加深,攙扶着太后,在她耳邊輕語,“母后,一會兒婉茹有好多好多悄悄話要和你說呢。”
太后聽後,也低下頭,在她的耳邊笑着說,“呵呵,好啊,今日母后就陪着婉茹可好?”
婉茹點點頭,擡頭間看到陪伴在皇帝身邊的皇后,微微低下頭,昨夜那一聲呢喃是如此的真實,飽含深情又身懷痛苦。
而她身邊的太后則沒有發現身邊的女子細微的變化,一行人各自坐定。
兩桌坐滿了人,坐在主位的太后看了一眼各具姿色的女子,很久很久宮中沒有這般熱鬧了,有多久是她一人用膳了,“今日都是皇帝愛吃的,可要多吃點。”
皇帝看着太后的雙眼,“兒臣知道,母后也要多吃點。”
眼前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只是所有人習慣了猜忌,都不以爲常,誰會認爲這裡面有真心,早已被欺瞞的心,已經不會相信了。
巧柔只是低頭吃着飯,她的左手邊是貴妃,右手邊是雲嬪,而皇帝則坐在太后的身邊,皇后坐在另一邊,皇后的身邊是剛剛新婚的六公主以及她的丈夫。
這一桌上熱鬧非凡,雲嬪看着貴妃爲皇帝夾菜,看到桌上的補湯,不由得拿起碗要了一碗湯,遞給皇帝,“皇上,喝碗湯暖暖胃吧。”
就在女子遞過去的那一瞬,貴妃卻突然擡手,將湯碗打翻,滾燙的湯水都打翻在了雲嬪的身上,連同她身邊的巧柔,“啊...雲妹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巧柔只覺得手上一燙,輕呼出聲,手上出現了一片紅腫,而身邊的雲裳早已被燙的叫出聲,“啊....”
皇帝見此臉色難看的看着貴妃,“貴妃,爲何打落雲兒的湯碗?”
貴妃看着皇帝口中的質疑,眼中微微泛着水波,一手捂着肚子,“皇上,臣妾只是想吃那盤蝦仁,並沒有注意到雲妹妹的手...”
女子委屈的低下頭,聲音中帶着絲絲扣入的哭泣聲,“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天在那一刻想要起身去看她,只是身邊女子猛地一拽,才讓他坐在原地,只是當他低頭看着女子時,卻發現滿眼的哀傷,淹沒了女子兩個小小的酒渦。
婉茹就在剛剛那一刻少天想要起身的那一刻,眼中一抹心疼的那一刻,明白了他口中呢喃的女子是誰,低下頭,只是雙手緊緊拽着他的手。
皇帝一聲輕嘆,看着被燙傷的兩人,“罷了,軒嵐,妃顏,扶着你們家主子先回去吧。”
雲裳不服氣的看了一眼貴妃,“皇上,貴妃一定是故意的,臣妾的手都被燙傷了。”擡起雙手,果然紅腫一片。
只是貴妃並沒有否認,只是依然低着頭輕輕哭泣着。
一旁的巧柔則是輕皺眉頭,貴妃是故意的,只是雲裳也未免太氣盛了。
果不其然,太后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沉聲說道,“雲嬪,你說貴妃是故意的,你有證據麼?
雲裳錯愕的睜大雙眼,低下頭,“沒有。”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據說皇帝將雲中閣撥給了你?”雲中閣曾經住過的人,她再熟悉不過了。
眼前的女子聽後,略帶驕傲的說,“是的,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身旁的皇帝無動於衷的模樣,於是繼續說道,“雲嬪,雲中閣本是給四妃所住,你的品級並不夠,還是搬回傾緋閣吧。”
雲裳聽後,驚愕的臉,妝容都慘淡了,“這...可這是....皇上賜給臣妾的啊...”
皇上只是看了一眼她,第一次對太后的決定如此支持,“母后,是我的疏忽,德慶,立刻傳令讓雲嬪搬出雲中閣。”
德慶微微低頭,“是,皇上。”心中卻是一嘆,又是一個可憐人。
靜靜坐着的寧薇薇則是低下頭,果然還是不夠格。
雲嬪還在驚愕中,就被德慶讓人拉走了,還能聽到女子難以置信的聲音,“那明明是皇上賜給臣妾的!!”
貴妃低下頭,在巨大袖袍下遮掩住的臉,此刻正冷冷的笑,果然如她所想,“皇上,這樣對雲妹妹會不會不太好,臣妾怕落人口舌啊。”
只是皇帝看到被妃顏扶着的巧柔臉色慘淡的站在那裡,“妃顏,你先扶着你家主子回去吧,傳太醫到帝妃宮候着。”
巧柔聽後微微一俯身,“多謝皇上。”轉身便離去了,心中卻是苦笑,好好吃一頓飯,也會招來不測。
而她沒有看到她身後男子努力低下頭,不去看她。
太后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皇帝,我讓雲嬪住回傾緋閣不知你會不會怪我?”
皇帝只是笑着低頭看着菜色絕佳的佳餚,“母后,何出此言?”
一頓飯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在所有人心思各異中結束了早膳。
帝妃宮中,繁花似錦綿綿不斷的庭院中,衆人簇擁着一個女子走進了殿內,不多時就有幾個太醫模樣的人走進了殿內,每每走過都會旋起一陣花瓣。
只見有一男子推着輪椅碾過滿地的花瓣,面色焦急的來到宮殿前,“淑妃娘娘,你的手給我看看。”
本就被太醫包圍住的巧柔頭暈得很,聽到天影的話之後,“天影,你過來吧。”
太醫看着身後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皆是皺眉,“淑妃娘娘,他是何人?”淑妃娘娘乃是皇帝新歡,若是有任何閃失所有人都要陪葬的。
男子看過女子的手之後,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了女子身後的蘇晴,只見她飛快的離去了,若是她在她的身旁定然不會這樣。
天影看着周圍抖着鬍鬚的太醫,微微笑着,“公主的手是燙傷並無大礙,明日即可痊癒。”雖然手背已然紅腫,不過只要用
他的配方定然會連疤痕都沒有的痊癒。
其中一個太醫異常憤怒,“你是不是大夫,若不是請不要妨礙我們!”
天影看着他們默默不語,直到巧柔開口道,“太醫,我信他。”
太醫聽後只能輕嘆,“淑妃娘娘,若是您的手出現了什麼意外,我們無法向皇上交代啊。”
正當女子輕皺眉頭,不知該如何解釋時,皇帝來了,“太醫,我也信他。”原是匆匆結束飯局之後,實在放心不下,本已到了朝傾殿前,卻還是折回了帝妃宮。
身後的德慶看了一眼皇帝,遂上前一步,看着驚愕的太醫們,“各位,請隨我來吧。”
太醫看着轉身離去的德慶,便也就不多說了。
皇帝來到女子的身邊,看着她紅腫的手,不由得皺緊眉頭,“還疼麼?”
女子想要抽回手,卻不料男子緊緊握着,“不疼了。”
室內的響起一如昨夜他在女子身上聞到的,“這就是帝王花香麼?”
巧柔笑着擡起頭,看着窗外不斷飄落的花瓣,“正是,皇上也覺得很好聞麼?”
皇帝放下她的手,不言語,只是看着天影,“天影,阿柔的手怎麼樣了?”
天影低下頭,聲音平靜無波,“皇上,請放心,我曾經說過她命無憂。只是燙傷,明日就可好了。”
一時之間大殿內,竟是無人說話,窗外花瓣飄落的聲音,伴隨着錦鯉的跳躍聲,形成了一曲絕唱。
當蘇晴拿着藥膏走進大殿的時候,就發現所有人都坐在那裡不言不語,“皇上,藥膏做好了,是不是讓奴婢幫娘娘上藥?”
皇帝看了一眼她手中漆黑的藥膏,“放着,我來。”一手拿下漆黑的藥膏,一手抓着她的手。
蘇晴和天影對視了一眼,皇帝對小姐應該只是利用吧...
巧柔本是掙扎了一下,卻不料被他一把圈在懷中,“皇上...”
皇上專心致志的看着她手上的傷口,笑着,“別動。”
就在陽光下,男子輕柔抱着女子,爲她輕輕地上着藥,他們的身後事悄悄退出去的天影和蘇晴。
長長的走廊上,蘇晴推着天影,“天影,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天影低下頭苦笑,“小姐的心中還有少主,只是傷心難治。”心若是傷了,那便是永恆的傷,難以治癒。
身後的女子卻是沉默不語,曾經以爲會一直走下去的人,卻在時光中失散了彼此。
宮殿內,男子的藥塗完之後,也就鬆開了懷中的女子,“你很怕我麼?”剛剛不是沒有注意到她不自在的神情,而且她渾身僵硬,不由的讓她想起昨夜的事。
巧柔看了一眼手上塗抹均勻的藥膏,“不知皇上知不知道傷心難治。”她的心破了一個大窟窿,如今已然結疤,只是還會疼。
皇帝聽後一愣,低下頭,“傷心難治麼...”
巧柔笑得苦然,“不錯,皇上,你有心麼?”
皇帝聽後伸手摸着他的胸口,那裡砰砰跳着的是他的心臟,“我當然有心。”
女子擡起頭,目光憂傷,“皇上,請珍惜你那顆完整的心...”
男子聽到後看着她的眼神,一如母后那日的目光,憂傷而無奈,卻又不得不放手。
將軍府,一樹的枯枝都被紅絲帶包裹着,陽光下一男一女相攜走入府中,李管家微微低頭,“少爺,少夫人回來了。”
少天手被她緊緊牽着,不由得回頭看着她,“婉茹,我們回房說。”說罷,便拖着女子走進了他們新婚不久的洞房。
李管家一直低着頭,剛剛他若是沒有看錯,少夫人臉上的酒渦消失了呢。
房門被少天一手關上了,他轉身看着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的女子,“婉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女子低着頭微笑,只是酒渦不再,“嗯,我知道少天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只是不要讓我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好麼,說一次她就會痛一次,那個人不是她。
男子看着她,欺身上前,輕輕擁着她,“對不起,婉茹,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他這一生所有的愛,都給了那一人,再無力愛上任何人了。
婉茹眼中蓄滿的淚水終於滑落臉龐,“嗯,我知道...”你能給我寵愛,卻不能給我愛。
少天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於是更加緊的抱着她,他對她是滿懷的愧疚,他能對她好,能夠給她所有女子所仰望的一切,唯獨給不了她愛。
女子擡起被淚水浸溼的臉龐,微微笑着,只是酒渦中滿滿都是淚水,“少天,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因爲那樣愛一個人的他,也很讓她心疼。
少天聽後閉上了雙眼,終是輕輕吐出,“婉茹,其實你不用...”話未說完,卻被懷中的女子輕輕捂住了嘴,“求你,不要說...”
男子看着懷中哭泣的女子,婉茹啊,其實你不用哭泣啊,因爲,我不愛你。
遠在金柯的女帝看着車窗外的風景,身邊是他默默的陪伴,“言兒,有一個月了吧。”
莫言擡起頭,“是啊,一個月了。”她離開已經一個月了,而女帝也因此半個月寢食難安,若不是他絕食相要挾,恐怕她現在已經去和染帝相見了。
當女帝透過車簾看到前方奔跑而來的小小身影,不由得笑着說,“言兒,但是我不後悔。”因爲她比較重要,往事千帆過,獨留她是最爲重要的。
莫言挑了挑眉,不滿道,“那我呢?”
女帝推開車門,難得帶着笑意的臉,在陽光下泛着金光,“言兒,是無可替代的。”
身後的男子聽後不由得笑了,轉而緊隨着她一同下了馬車,看着眼前和阿滿擁抱在一起的女帝。
夏郡王身穿普通百姓的衣服,看着女帝,“離...陛下,你來看阿滿了啊。”她的身後則是當初和她一同歸隱的相國大人玉茗。
女帝聽後微微擡起頭,想起莫言曾對她說過,恩怨如煙消,何必念念不忘,嘴角掛着淺笑,“喚我離星即可。”
夏郡王微微低下頭,只是身子的顫抖出賣了她,“離星...”
恩怨如煙消,何必念念不忘,如此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