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時的鄧雯雖然看似一直在盯着屍體。
可目光卻始終在旁邊的林青山身上瞟。
“鄧姐，這屍體有什麼問題嗎？”
鄧雯沒接話，反而幽幽道。
“林青山，你還準備躲到什麼時候？”
一旁的林青山也是尷尬的笑了笑。
“小鄧，被你發現了啊？”
今天晚上都要睡不好覺了。
“羅隊長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小鄧，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有什麼私人恩怨，我們可以私底下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把案子調查清楚不是嗎？”
“林隊，當初我們不是研究過何金輝的體貌特徵，而這一名死者的身高，還有骨齡都跟何金輝差不多。”
“各位，你們別發愁，我有個辦法可以給你們安排住處。”
羅飛是說的底氣十足，一點不像是在撒謊。
“老前輩，客套話也不必多說，你若是想讓蘇建凡退出重案組，那我第一個不同意。畢竟我在下午已經跟安遠領導，還有關鬆虎那邊通了信。”
叮鈴鈴！
幾乎同時。
“只可惜這視頻都是幾個月前了，而且他還戴着口罩，我沒確鑿證據。否則我肯定現在就去空調維修的員工宿舍，一舉把他拿下！”
羅飛卻搖頭道。
“他有今天都是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我並不是不知道這一起案子的複雜性。我介意的是你居然從沒想過跟隊伍裡的戰友們一起想辦法共渡難關。”
少女是滿臉天真無邪的甜笑。
蘇建凡更加感到自己肩上擔子很重。
在場的人裡沒一個敢這麼跟他說話！
羅飛的手機響了。
可羅飛卻搖了搖頭道。
“姑娘，你出來吧，沒人會開槍的。”
“原來這人就是何金輝？”
鄧雯分明就是心口不一。
“蘇警官，你開槍不解除保險啊？”
鄧雯便已經站起身。
她卻忍不住吐了吐小舌頭。
在明白了父親的老奸巨……老謀深算之後。
厲聲打斷了他。
可面對蘇建凡的疑惑和震驚。
“鄧姐，林警官從辭職之後，一直都沒離開過安遠省。他在這五六年裡，做過出租車司機，送水工，後來甚至還吊鋼絲去給人擦玻璃。”
“你把電話給羅飛，我有話跟他說。”
“如果他要怪，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太獨斷專行。”
稍稍沉默了一會。
那表情就是很害怕。
看到兩人帶着林青山一起上了車。
她今天戴着眼鏡一整天。
羅飛這番話，讓鄧雯鼻子更加發酸。
但是也就只有那麼一瞬間。
“小鄧，你願意原諒我了？？”
林青山也頓時愣了下。
“飛哥你笑什麼？”
他剛一接起來，那頭就是韓鐵生的一陣破口大罵。
可還不等他說完。
但是在看向林青山時。
“羅警官，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要怪罪你們的意思。我反而是覺得，你們做的對。這是一個鍛鍊年輕人的好機會。我也相信，建凡一定不會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失望。”
居然在羅飛面前出了洋相。
“他現在不說，不代表之後不會插手。”
可蘇芳芳是漫不經心，還委屈巴巴的。
“老羅你沒聽錯。我差點就抓住王二勇了。從他在老唐總辦公室翻箱倒櫃，又跑到唐總辦公室裡翻東西。就看得出來，這小子是賊性不改。”
正好芳芳來接林青山一起回家。
“加上高層故意阻撓，我根本沒辦法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咱們支隊的人。而且如果你們知道太多，那也會有危險……”
哪怕是做一部分派出所的法律顧問也會生活的很好，但林青山還是以無反顧，選擇追查到底，孤注一擲……
羅飛卻是搖頭道。
鄧雯摘掉眼鏡。
“別謝我，拿出成績來比什麼都重要。”
反而是羅飛率先開口。
“你是蘇警官的父親嗎？”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一會。
於是也有些好奇的問。
她就在旁邊伺機而動，沒敢露面。
可羅飛聽了，也只是付之一笑。
鄧雯如此失望，也讓林青山原本準備好的關切話語一下都被噎了回去。
後方的草叢裡又傳來一陣嘈雜聲。
一旁的羅飛則是提醒道。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爛命一條。”
“羅警官，這什麼情況？”
林青山也顧不上愧疚，反而變得無比擔心。
“他也只是暫時拭目以待，如果你之後表現不好。他還是會連我和關鬆虎一起收拾。”
鄧雯的語氣有些怨懟。
鄧雯話音未落。
“羅警官，我爸他居然就這麼算了，他什麼都沒說？”
打破了沉默。
要知道蘇建凡的父親可是安遠省副市。
他也只好擡手示意，隨後一路小跑去了旁邊接電話。
“對不起林叔叔。”
蘇建凡這才放下手槍。
雖然他好似很冷靜。
聽到對方的語氣一下變了，瞬間與剛纔那個不怒自威的老父親判若兩人。
因爲他根本沒資格與對方稱兄弟。
但臉上的詫異轉瞬即逝。
“他這麼辛苦，都是爲了查清真相，給唐家人一個交代。”
隨後他便恢復了平日的神情。
這一次。
畢竟他都以爲，是他們這一整天的緊鑼密鼓和摸排起了作用，這才讓王二勇無所遁形。
林青山也只好連忙提醒她。
“幾位警察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蘇芳芳……”
她真的累了。
他幾乎下意識的舉起了槍。
羅飛也沒想到。
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吼出來。
聽了對方提議。
聽聞這消息。
蘇建凡這才意識到。
“我知道了，我下次不敢了還不行麼？”
這老狐狸就掛了電話。
“還希望您千萬別介意。”
“你別多想，我這樣做只是爲了小丫頭，我可不想看着她跟你一起有危險。”
“不過我也希望您能答應我一件事……”
把手機遞給羅飛。
電話那頭也只是沉默了一會。
也是自己一個人騎車到了這深山老林。
要知道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對方的身份。
蘇建凡的聲音很小。
“我從實習就跟着你，你是我第一個上司。我本以爲我們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可是你用實際行動向我證明了，伱並沒把我們當真的兄弟！你所謂的保護……只不過是自私！”
試圖萌混過關。
蘇建凡雖然似懂非懂。
自己因爲太緊張。
“別開槍，我是好人，我不是壞人！”
“誰都不敢保證你們兩人會出什麼事。”
“要不今晚你們兩人先來值班室湊合一下？”
她也只好乖乖認錯。
就連蘇建凡都以爲是自己在做夢。
黑暗中的人也連忙求饒。
“踏馬的，簡直氣死人！”
羅飛說着乾笑了一下。
這下就連一旁的蘇建凡都懵了。
不遠處蘇建凡便已經跟電話那頭吵了起來。
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無比信任蘇建凡。
鄧雯的話，讓林青山眼前一亮。
林青山也終於鬆了口氣。
因爲錯的確在他。
“林叔叔，我這不是擔心你麼。所以我就第一時間跟過來了。”
現在的他很尷尬，但又不知如何安慰。
這還是蘇芳芳第一次看到林青山如此關心自己。
現在都是晚上8點多了。
瞄準聲音源頭的草叢。
“這山路到城區有多遠，你騎車一路過來，萬一碰見壞人呢？”“也不都是騎車啊，是一個好心的拉貨車叔叔聽說我要來這邊，所以就從出了城區，一路送我到了這裡。”
“喂，爸，我跟朋友在外面應酬，一會晚點就回去了……”
看出蘇建凡有些好奇。
原來。
少女這才毫無戒心的從草叢裡鑽出來。
可不等韓鐵生說完。
換誰恐怕也無法輕易接受。
她怎會不知道，按照林青山的功績，又沒前科。
蘇建凡有些汗顏。
可林青山是很鬱悶的看着小丫頭。
“這還用問？以前我在他的警隊做事，後來因爲他主動請辭，我才從法醫調到鑑定中心，這個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啊！”
他也躊躇滿志。
“……”
林青山纔開口。
也讓他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在羅飛跟唐詩羽找到林青山的時候。
“總之，今天時候不早了，我看咱們不如先帶着屍體回去化驗。等明天一早再跟值夜班的人換崗。”
“是麼，原來關鬆虎這臭小子也有份？”
沙沙！
林青山的僞裝竟然一下就被鄧雯識破了。
“芳芳，是你麼？”
“鄧姐，你是怎麼看出他就是林隊長的？”
“這也就得虧你遇見的是個好人，萬一是個壞人呢？”
？？
這樣的驚人消息，讓羅飛都有些吃驚。
羅飛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老狐狸。
所以聲音還是飄到了鄧雯的耳朵裡。
羅飛是對蘇建凡寄予厚望。
不管是何金輝，還是張誠峰都已經沒命。
“不錯，羅警官。您來安遠省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只是我最近在忙着開會，所以纔沒空去慰問您。”
就連蘇建凡都聽到了。
只怕會一口老血噴出來。
林青山卻是一陣後怕。
“羅警官，荷花莊園的客房裡那些桌椅板凳我們都搬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差給人承包婚禮用的那個大廳……”
“抱歉啊，是我剛纔一緊張給忘了。”
“小鄧，我當年並不是做了懦夫所以才逃走。而是因爲這一起案子的確很棘手。”
“沒什麼，小事而已。只是我們在調查理念上有分歧。”
見他識破自己的身份。
“老韓，你真的搞錯了。那人不是王二勇，而是林青山。”
法醫科跟現場來回跑。
她也只好故作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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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關鬆虎如果知道他用自己擋槍。
而一旁的羅飛卻是忽然開口。
“羅警官，剛纔真是謝謝您，如果不是你肯幫忙，我爸爸他一定不會輕易鬆口。”
電話那頭卻不疾不徐道。
這是父親的拿手好戲，那就是對自己使用冷暴力。
隨後便開口。
“喂？是小羅嗎？”
“可芳芳絕對不能出事！”
意識到那少女是林青山的熟人。
“是誰！”
“蘇芳芳，你簡直胡鬧！”
父親的脾氣也必然是要好好數落蘇建凡一番，不給他留半點情面，而且還得讓他強行離開專案組。
不過這下也終於真相大白。
“我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抓到王二勇了！”
但因爲荷花莊園一片靜謐，這裡是深山老林。
“我知道，我從始至終都知道！”
只是還不等說完，蘇建凡就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
羅飛的話提醒了林青山。
她的聲音俏生生的，清甜軟糯。
“林青山，你也太天真了。萬一那個貨車司機就是負責盯梢的，他是故意帶着小女孩到這裡踩點。你猜你們現在回家會怎樣？”
對方也和顏悅色道。
“芳芳，我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
但鄧雯還是強忍着淚水道。
林青山皺了下眉頭。
可就在這時，蘇建凡的口袋裡傳來一陣嗡鳴。
“老韓，你說什麼？”
林青山態度堅決，面色森冷似鐵。
羅飛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可還不等他說完。
“看來那位是指望不上了。”
羅飛這邊的氣氛也幾乎瞬間凝固。
揉了揉有些痠痛的鼻樑。
“爸，你別一直控制我行麼，我都快三十歲了，還跟着你屁股後面做跟屁蟲，你覺得這合適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稚嫩少女聲音。
隨後又寒暄了幾句。
林青山卻立刻黑了臉。
“老前輩，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羅飛卻搖了搖頭道。
看着羅飛舉起手電。
不過他也只好順從父親的意思。
因爲她一直都把林青山當榜樣，也是自己在這一行的師父。
林青山的話，讓鄧雯徹底無語了。不過她也不好反駁，也只能深吸口氣道。
但蘇建凡知道。
這要是林青山能找到他們，那才真的見鬼！
可就是這樣一個榜樣，最終卻在風頭正盛的時候主動隱退。
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
“哈哈哈！羅警官果然不同凡響，年輕有爲啊。”
不遠處蘇建凡一路小跑過來。
羅飛也沒繼續追究，反而循循善誘道。
嘴上不肯承認。
看着對方有些窘迫的神情。
“啊？林青山？他不是早就退了嗎？”
“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等一會見面我再跟你聊。關鍵是現在唐小姐在不在你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