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曾想到,最後的生死一刻,張綵衣一掌將李沐然打出了火海。火然?文?w?w?w?.
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初在廬州城內,他和張綵衣被大蟲幫追殺的時,兩人在水中旖旎,出水後張綵衣一掌將他打落水中。
這一次,依舊是一掌,只是這一掌卻不是爲了泄憤,而是生死之時的抉擇,張綵衣將生的希望留給了自己。
李沐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揚起一番塵土,可是他並未在意,翻身而起,望着眼前的火海,起步就要衝進去,可是尚未踏足一步,那原本在兩旁的參天大樹終於是支撐不住,徑直的倒了下來。
只是瞬間的功夫原本他所在的一片空地徹底的變成了火海。
汪洋的火海,一眼看不到邊際。
彭邵元選擇這個地方時,估計就是看過,四周灌木叢生,樹林環繞,只要火勢一起,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逃脫的機會,而李沐然能夠死裡逃生,張綵衣也是儘量全力。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沐然一下癱坐在了地上,嘴裡喃喃道
“綵衣,綵衣,……”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心神失控,看着眼前的火海,他彷彿看到了張綵衣在像他招手。
他的腦海中記憶起了所有的一切,關於張綵衣的一切。
兩人在廬州城時因爲程天偷錢而相遇。
明教劫持,他和張綵衣打賭,一聲好妹妹喊到了現在。
廬州城們下,兩人第一次武力交鋒,自己略勝一籌。
數次的嘴上交鋒,兩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建立。
程天的案情,兩人訪酒樓,進義莊,最後險象環生,從義莊逃脫。
清明時分,他在天上人間將張綵衣看了清楚明白。
賽詩會上,他和張綵衣初次緩解了關係。
城上中箭,張綵衣溫柔的爲其包紮。
夜襲大營,張綵衣將生的希望留給了自己。
這每一樁,每一件,都像是一根無形的絲線將兩人串聯在了一起,串聯的那麼的緊,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和張綵衣相識,相鬧,傳情,這一切的一切彷彿就在眼前,但是伊人卻已經不在,而自己卻依舊活着。
他緩緩的站起了身來慢慢的向前走着,眼見着離火海越來越近,他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直直的向前走着。
他彷彿看到了張綵衣,看到了一切。
忽然,一隻手拉住了他
“將軍,你怎麼在這!”
“王猛?”
李沐然看着眼前的王猛,忽然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說道
“王猛,快,快找人來,綵衣就在裡面,我要救她,快!”
他從未像今天這般孤獨無助的像個孩子,男人也許都有脆弱的一面,只是一直未曾有人觸碰,當觸碰的一刻,也是柔弱的,畢竟男人也是人,男人也有情不是嗎?
王猛見他情緒激動,在一聽他的話,向着眼前的火海一看,眼神中閃過一絲黯淡。
作爲李沐然的親信,他自然知道張綵衣,也知道張綵衣和自家將軍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但是明眼人都看到了眼前的火海,只要身處其內,必死無疑。
“將軍這……”
王猛本就不怎麼會說話,一時之間也是語塞,他心中有更加着急的事情,但是很顯然,李沐然似乎現在心中難定。
“這什麼,我的命令你都不聽了嗎?我要你現在立刻找人來!知道嗎?”
李沐然的聲音近乎吼出來,可是王猛卻是不敢多言,依舊站在了原地。
心中悲涼的他,側目一望王猛依舊站在原地,正準備再次下令,忽然王猛率先開口道
“將軍,張綵衣雖然重要,但是眼下她已經死了,你是廬州城的將軍,你手下的士卒更加的重要”
“你說什麼?”李沐然一伸手龍鱗匕首架在了王猛的脖頸之上。
李沐然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在大樹倒下去的一刻,一切的結局似乎已經註定。
但是他相信奇蹟,相信一切可能發生的奇蹟,畢竟他沒有看到張綵衣的屍體不是嗎?
面對李沐然凌厲的眼神,王猛直接對上了他的眼神,道
“將軍,眼下援軍來到,他們的校尉讓你去見他!”
王猛也是很無奈,就在剛纔他們剿滅了鐵蒼營,俘虜了雜牌軍後,忽然一支軍隊竄了出來,人數和己方比起來不相上下,而且帶頭之人自稱是汝南馬校尉。
“援軍?”李沐然一聽一愣,隨後忽然笑了起來“援軍,好一個援軍,我廬州城士卒守了三天四夜,等來的便是一個校尉嗎?”
王猛聽後低下了頭。
他和李沐然雖然相識的天數不長,可是每次自家的將軍總是給人一種無比安心的狀態,哪裡見到過今天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看着眼前眼神略有些渙散的李沐然,王猛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使勁的晃道
“將軍,你清醒清醒!”
隨着王猛的大聲呼喊與搖晃,李沐然終於是慢慢的擡起了頭,看了眼身前之人後,喃喃的說道
“王猛?”
“將軍!”
這一刻,王猛終於是看不下去,單膝跪倒在了地上,大喝一聲。
“王猛怎麼了?”李沐然突兀的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沒有了剛纔的頹廢,反而顯得異常的淡然。
“將軍,你清醒了,是這樣的……”隨着王猛的敘述,李沐然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
汝南的救兵來了,可是來了後的救兵並沒有幫主廬州城的士卒收攏敵軍,相反的居然將他們團團圍住,似乎想要動手……
“馬東,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這些都是廬州城的士卒!你居然爲了軍功對同胞相向”
“哈哈,什麼廬州城的士卒,你以爲我馬校尉的眼睛是瞎的嗎?這些人身穿甲胃,混亂不堪,哪裡有一點點像是我們漢人的軍隊。
還有狄青,請你搞清楚,眼下是我馬東增援廬州城,而你,不過是來輔助我的,若是你在敢朝我大呼小叫,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當亂軍斬了!”
“你……”
眼下廬州城的士卒疲於征戰,加上一夜未眠,所有人皆是精疲力盡,而馬東手下的士卒休養生息,正是氣勢旺盛之時,這要是打起來,廬州城的士卒根本不是對手。
狄青臉色鐵青,手握長刀,青筋爆出。
而廬州城的士卒也是一個個怒目相視。
可馬東絲毫不懼,反而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衆的士卒。
現在林中大火,自己已經將這些雜牌軍團團圍住,而且他已經得知廬州城太守韓馥以死,此刻若是殺了狄青,那這些士卒還不是自己升官的祥物?
因此他看着衆多的廬州城士卒,手一擺,喝道
“來人將這些士卒全部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殺無論!”
“是!”
就在汝南的士卒圍過來之際,忽然一聲大喝聲傳來
“我看誰敢,李將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