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帶

風起,沙塵揚,朦朧中看不清背影。人走,時光逝,轉眼間找不到歸途。

賀九州看着受傷在地的少女,忽然想到那個小錦牌。

“姑娘可是叫冬梅”?賀九州道。

“你怎麼知道我叫冬...冬梅”?少女身體微顫,臉色紅暈。

賀九州把錦牌拿出來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少女又羞又怒,臉漲的通紅,無奈身體受傷,搶不到他手中的錦牌,這錦牌是她孃親給她的,說是遇到心儀之人方可交付,平時都是貼身攜帶的。

少女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充滿恨意的瞪着賀九州兩人。

年華故作害怕狀,擺了個鬼臉道:“兄弟,這小妞不會吃了咱們吧,你看她那雙眼睛瞪的那麼大”。

那少女聽到年華的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聲越來越大,越哭越傷心。

賀九州看不得女人哭,看着少女哭的梨花帶雨,心裡莫名的難受。

“你別哭了,我還給你就是了,只要你把我的棍子還給我”,賀九州走到少女身前輕聲說道。

“哇哇...呀不...不...不,我不,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我不還,我不還,你得先把我傷治好”,少女躺在地上哭鬧着。

“小妮子,你別不識好歹,本公子不殺你便是對你......”,年華惡狠狠的說道,說到一半隻見那女子臉色煞白,小腦袋無力的倒向另一邊,顯然是昏迷了。

“呵呵,兄弟,你又有事幹了”,年華向賀九州孥了孥嘴。

賀九州臉色微變,“我不揹她了,你背吧”。

賀九州心道:這女人長的嬌弱好看,卻如此潑辣刁蠻,刺了我一劍,還讓我揹她,不背不背。

年華說道:“九州兄弟,我給你出個主意,這棍子被這女子拿着,她又不肯還給你,你乾脆把她揹回去做你女人,到時候人和棍子都是你的啦,哈哈”。

賀九州聽完臉一熱,只覺這年華公子外表看起來儒雅俊秀,一副書生樣子,但觀其做派說話,活脫脫就是綠林響馬的嘴臉。

“公子說笑了,我有要緊的事要做,若非這棍子對我極關重要,我也不會在這兒待這麼久,現在我只想讓她把棍子還給我,等她醒了,我再向她索要”。

年華搖了搖頭道:“我知道離這兒不遠有一家客棧,開客棧的和我相熟,咱們先過去吧”。

賀九州無言以示應允。

“這女子陰險狡詐,一副蛇蠍心腸,得先把她捆住”,年華嘴裡喃喃自語。

年華左右張望,似是在尋找什麼,忽然眼光落在昏迷女子右臂上。

只見女子右臂衣袖上纏着一條印花紅綵帶,綵帶邊有金絲沿邊,頗爲精緻。

年華眼睛一亮,嘻嘻笑道:“敢情這女子家裡也不聽爹孃的話,爹孃用這條綵帶捆她”,年華說着便解開女子綵帶,將女子雙手緊緊綁住。

“兄弟,我剛纔看你背起這女子毫不費力,雙臂似有千斤之力,可是你現在受了傷,只能由我抱她了”,年華一本正經的道。

賀九州聽年華誇獎自己力大,心裡很受用,抱起昏迷女子起身就走,絲毫不顧肩部傷痛。

年華呵呵直笑,“男人啊,男人”......

過不多時兩男一女來到一家客棧,客棧裝飾頗爲別緻,光線亮堂、室內乾淨,使用桌椅板凳都是新的,客棧客廳當中寫一“歸”字,筆力虯勁,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客棧掌櫃是一位精幹的中年男人,對年華甚爲恭敬,賀九州聽他叫年華三公子。

掌櫃安排三間上房,賀九州把昏迷女子抱到客房躺下,年華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小瓶,倒出兩顆黑色藥丸給女子服下。

“這女子武功也不弱,只是她碰上了本公子,十個她也不夠打,今兒個本公子高興,就賞她解藥”,年華傲然說道。

把昏迷女子安排躺下,年華把捆女子的綵帶解開,似笑非笑的看着賀九州,把綵帶遞給賀九州,說道:“兄弟,她拿你棍子,你拿她這條綵帶,等她醒之後跟她換,我看她把這條綵帶綁在胳膊上,應該對她很重要吧,嘻嘻”。

賀九州心想:這女子武功高強,打架我也打不過,況且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跟女人動手,還是這個辦法好。

賀九州接過綵帶,兩人各自回房間休息。

賀九州心念父親,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夜值五更,夜彷彿給萬物上了顏色,一俏影靜靜地站在牀邊望着熟睡的少年,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也許是淚水打溼了眼睛。

那少年鼾聲此起彼伏,顯是毫無發覺。

少女眼波流轉,心道:“這臭小子拿我繡牌,這繡牌自我生下來就一直在我身邊,母親說過遇到心儀之人方可交付,我和他只見過這一面,還談不上喜歡,但是我身上的綵帶卻是姻緣帶,這條姻緣帶是我在14歲那年母親在月老祠下爲我求的,只有等自己成婚後,丈夫可以解開的,現在姻緣帶卻纏在這小子手上,難道這就是宿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