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染從小就感覺自己手氣不大好, 凡是遇到抽籤這種事,她總會中招。這不,這次迎新晚會他們幾個班準備合夥出個舞蹈, 但大部分都不願意去, 只有寥寥幾人報名, 無奈之下, 只好選擇抽籤, 結果她就十分“幸運”地抽到了。
這次他們幾個班合夥出的舞蹈是民族舞,舞蹈比較柔和簡單。但對於邊染這種肢體有些不協調的人來說,卻算是非常難的了。
因爲練舞的關係, 邊染只能拜託圖書館的人儘量把班都排到早上或晚上,每天中午她吃完飯都要在學校廣場上練舞。
起初邊染完全跟不上節奏, 總是比別人慢半拍, 很多動作也做不到位, 讓友情幫他們排舞的音演學院的學姐都快要對她奔潰,巴不得能換上個人。
但是, 當發現邊染的舞技實在是扶不起來的時候,都已經練了差不多一週了,離迎新晚會也就只有那麼兩三週的時間,所以也不好再換,學姐也只能咬牙耐心的多教教邊染。
邊染其實也覺得這樣拖累別人不太好意思, 還會影響整個團隊, 便默默地一個人在寢室裡回想動作, 一遍又一遍的反覆練。練到之後單若都快記住全部的舞蹈動作時, 邊染差不多能跟上音樂節奏, 儘管還是有些小問題,但不影響團體的整個表現。
眼看時間過得很快, 馬上就到了要進行表演的當天,而當天下午這一次的排練將是最後一次彩排。
邊染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已經換上了晚上準備要用的演出服,純白的連衣裙幾乎襲地,稍有些緊身的設計凸顯出了邊染的整個身材。
順着節奏,邊染輕輕向後擡腳,潔白的裙襬隨着音樂悠揚地一蕩一蕩,同時,她也不忘手上的動作,跟着音符輕柔的擺晃。
“啊!”就在這時,邊染踉蹌了一下,差點就從舞臺側面滾了下去,幸好邊染身邊的人及時拉了一把,不然這樣摔下去,還不知會摔成什麼樣。
舞團裡其他人被嚇了一跳,但見邊染沒什麼大礙,便也沒管,繼續做着自己的動作。
邊染穩了下身,打量着正站在自己前面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正跳着舞的秦尤悠,額頭皺了皺,她剛纔分明感覺到在移動時有人擋住了她的腳。但想到此時音樂還沒停,大家都還在舞蹈當中,邊染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回到舞蹈中,跟着大家繼續跳。
等到舞蹈結束,大家一下臺,教他們舞蹈的學姐就一臉擔憂地拉過邊染,問道,“你不會在這種時候出亂子吧?”
邊染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
“我知道你底子差,老是跳不好,但我看你練得還是蠻認真的,所以也沒把你換下去,我看你這幾天跳的也還算過得去,可今天晚上都要表演了,你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不會的,學姐。”其實邊染內心想的是還不如讓學姐把她給換下去,這樣她輕鬆了,對整個團隊也好。
“你可說真的啊!別出問題啊!”學姐再次提醒道,一臉不放心的看着邊染,狠狠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邊染看着學姐的背影,望向不遠處站在那裡的秦尤悠,也深深嘆了口氣,畢竟練了這麼久,只希望晚上真的不要出什麼幺蛾子。
演出的地點就在學校的音樂廳,雖說這音樂廳坐不完全校的人,但是少說還是能坐個四五百個。
看着觀衆席下密密麻麻的腦袋,邊染只覺得自己心狠狠提在胸口,比她考試還要緊張。
邊染有個習慣,就是一緊張就總感覺自己想要上廁所,想到還有兩三個節目就輪到自己,她立馬走出休息室朝廁所奔去。
邊染站在廁所裡,表面上一臉淡定,其實內心裡一直在努力平復自己起伏的心潮。感到自己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邊染推開廁所門來到洗手檯,想用清涼的水讓自己再平靜平靜。
清涼的自來水從邊染手間緩緩而下,這時,在鏡子中,邊染身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她通過鏡子緊緊盯住秦尤悠,此時廁所裡除了他們一個都沒有,不知道秦尤悠又會做出什麼行爲。
只不過這邊的秦尤悠看也沒看邊染,只是從斜跨的小包裡掏出口紅,然後對着鏡子大致抹了抹。邊染見秦尤悠沒做什麼,鬆了口氣,側身準備走出去。
但就在這時,只聽“啊!”的一聲,秦尤悠轉了身,正好撞在了想從她身邊走過的邊染。
只見秦尤悠順勢而倒,坐在地上一臉委屈地捂住自己的腳踝,嘴裡不停地說着“好痛,好痛......”
這時廁所門口正好站着個人,看着洗手檯前的兩人,有些不明所以。
邊染看了眼坐在地上表情誇張到不行的秦尤悠,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加理睬。於是邊染就這樣在秦尤悠驚訝得視線中直接走了出去。
邊染很快回到了休息室,沒過多久,秦尤悠就在剛纔那個路人的攙扶下進了門。
教舞的學姐一見秦尤悠這樣,頓時跑上前,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你可是我們隊裡面的主舞,你不會把腳弄傷了吧?”
秦尤悠一臉抱歉地看着學姐,說道,“學姐,不好意思,我好像把腳給扭傷了。”
“把腳扭傷了?不是,你不是隻是去上了個廁所嗎,怎麼會把腳給弄傷了啊?”
秦尤悠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邊染,不易察覺地露出一抹奸笑,然後對着學姐一臉爲難地說道,“我在廁所裡的時候,邊染......邊染不小心把我給碰到了。”
“就碰一下怎麼會摔成這樣!”學姐轉身一臉審視地看着邊染,說道,“是你做的嗎?”
“不是。”邊染平靜地答道。
秦尤悠沒想到邊染會答得這麼直接,表情僵了一下,但隨即又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道,“學姐,雖然我跟邊染之前有些矛盾,但我相信邊染也不是那種不會顧全大局的人,她不會故意推我的。”
“是她推你的?”學姐回頭瞪了一眼邊染,同時,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把視線放在了邊染身上。
只見邊染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突然,邊染看向秦尤悠,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表情,說道,“是,我是跟她有矛盾,但是這種矛盾還不至於讓我做出這種事。”
邊染說完,突然轉身從身後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小剪刀,漆黑的雙眼緊緊鎖住秦尤悠已經開始晃動的瞳孔。
她臉上帶着扭曲的表情,一步一步逼近秦尤悠,然後一字一句說道,“如果我真的跟一個人有很大的矛盾,大到要傷害她,那我不會選擇推到她,而是會直接這樣!”
邊染的話中充滿了寒意,讓周邊的人都凍在了原地。
秦尤悠看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滿臉陰鬱的邊染,看着那一把明晃晃的剪刀猛地向自己靠近,忍不住“啊”地一聲,拼命向後逃。
邊染停下動作,收回剪刀,看着已經跑得老遠的秦尤悠,說道,“你的腳不是痛得走都不能走嗎,現在卻能跑了?”
秦尤悠猛地一下僵在原地,同時周圍的人反應了過來,一齊望向秦尤悠。
第一個開口說話的是那位學姐,她跟秦尤悠之前就是認識的關係,“尤悠,你?”
秦尤悠尷尬地站直身,說道,“剛纔......剛纔我是被嚇到了,現在我感覺好像不是那麼痛了。”
“竹林深處的準備了!”就在氣氛沉默到極點時,負責晚會工作的同學前來提醒。
學姐見此,臉色難堪地打破了尷尬的氛圍,說道,“走了走了,準備上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