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冕掌着尹薇漂亮的蝴蝶骨，把她整個人攏在懷裡。
因着身高差，尹薇被迫仰視着他，那雙明淨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五官眉眼。
彷彿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可程冕依舊覺得不滿足，想起在內場看到的那一幕，他沉聲問道：“晚宴上和你打招呼的那個男人是誰？”
明知程冕都已經看到陸昊了，尹薇沒有撒謊隱瞞的必要，她語氣淡然地回道：“以前留學時見過幾次面的同學。”
“我看到他向你要微信了。”
從他的語氣裡，隱約能聽出來有些沉悶，尹薇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可是我沒同意啊，我拒絕他了。”
尹薇也沒想着腳踩幾條船，她對陸昊沒什麼感覺，便也不想和他再多聯繫。
得到她明確的回覆，程冕眉眼間的神色才和緩些。
程冕溫熱的手指徐徐描繪過她肩頸的秀美輪廓，落在鎖骨下那條鑽石項鍊上，開口問道：“喜歡這條項鍊嗎？”
尹薇誠實地點了點頭，說不喜歡那纔是假話。
修長的手掌往後移，程冕捏着她細白的脖頸，在她鎖骨上吻了吻，貼着她耳畔低聲道：“喜歡就好，就當是聖誕禮物送給你了。”
尹薇這才意識到，今天晚上是平安夜啊，這兩天她都要忙昏頭了。
尹薇定了定心神，一邊看着他貼在自己肩膀上，一邊拒絕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那條滿鑽項鍊一看就是千萬級別的，這不是她能承受的。
更何況，她和程冕不一定能走到哪一步，她不該收下他這麼昂貴的饋贈，哪怕是他主動給出的。
程冕倏然擡起頭，眸光沉沉地凝視着她，眉眼間似有些許不悅的神色。
尹薇很少見他這般冷沉模樣，心底生出不安的情緒，她拘謹地揪着指尖，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這段關係開始得很倉促，她還不太清楚程冕的性格，他這樣冷着臉不說話，確實讓她感到害怕。
程冕見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知道自己情緒外露嚇到她了，無奈地輕嘆一口氣，“我不喜歡被人拒絕的感覺，所以不要拒絕我，收下這個禮物行嗎？”
尹薇抿着脣角，想說不行，可是他那強勢又倨傲的氣場，讓她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尹薇心想，她就先收下，暫時替他保管着，等到程冕和她分開的時候，她再物歸原主。
尹薇頂着他那深沉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回道：“那我就先收下吧。”
程冕眼角眉梢的冷意消散開，凝視着她分外明豔的臉孔，詢問道：“今天晚上是回雲湖，還是回濱江灣？”
聽到他這麼問，尹薇猛地心頭一跳，對視着他那雙黑沉的眼，從中讀出來另外一個信息。
她緊張地眨着眼睫，像是蝴蝶不安時扇動的翅膀。
程冕沒有開口催促她，等她做出自己的選擇。
靜默了幾秒鐘，尹薇才小聲給出答案，“回……回濱江灣。”
程冕在她側臉上啄吻了下，替她攏好披肩，啓動車子駛離了停車場。
回濱江灣的路上，尹薇一直盯着車窗外的街景，不敢和程冕對視一秒鐘。
視線落在他握着方向盤的修長手掌時，尹薇又飛快地轉過了頭。
距離濱江灣越來越近，尹薇的心跳也就越發急促。
對於未知的事情，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程冕在車庫停好車子，便打橫把尹薇抱了下來。
尹薇低垂着頭，埋首在他寬闊的胸膛，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與自己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剛走進客廳，還沒來得及開燈，程冕便把她攏在懷裡細細地吻着。
黑暗的環境放大了尹薇的感官，她感受到程冕的情緒在變得熾熱又強烈。
察覺到他的手掌落在裙子的開衩處，尹薇氣息不穩地提醒道：“這件裙子…是經紀人幫我借來的，還要…還回去的。”
言外之意是要他溫柔一些。
程冕手上的動作停頓一下，仔細看了看她身上那條長裙，回道：“不用還回去了，買下來，你穿這條裙子很漂亮。”
漂亮得讓他想把她藏起來。
尹薇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程冕又低頭在她耳邊道：“這條裙子，以後只給我一個人看。”
……
凌晨一點，程冕坐在主臥的陽臺上，望着外面黑沉無際的夜幕，眉眼間的神色，比冬月裡的夜色更冷更沉。
許久之後，他轉過頭看向尹薇，她早已經沉睡過去，睡顏清麗又乖巧，安靜的室內只有她清淺的呼吸聲。
那條綠色長裙，安靜地搭在衣架上，程冕一直認爲綠色纔是最適合尹薇的顏色。
彷彿九年前的那個夏天，他第一次見到尹薇的那個午後，她穿着一襲綠色長裙，像是帶着夏天所有的熾熱與生機，走進了他的視線裡。
明媚、生動、熱烈，這便是尹薇留給他最初的印象。
曾經那抹綠，是鏡中花水中月，看得見，卻觸碰不到，似縹緲如夢的幻境。
也是年少時的他，念念不可得的。
可此時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擁有着那抹明媚的綠，擁有着最熾熱燦爛的夏天。
然而一個小時前的一條消息，打破了這一切。
他抱着尹薇走出浴室，哄着她入睡後，她放在矮櫃上的手機屏幕閃了一下。
有人在零點給她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程冕沒有去碰她的手機，卻也知道是誰發來的。
隔着時差，在聖誕節零點準時發來節日祝福。
呵，那個人還挺有心思的。
不知道明天早上看到消息的尹薇，又會是什麼反應？是期待欣喜？還是無動於衷？
程冕垂下眼瞼，遮去眸底濃重的失落感。
如果那個人回來，尹薇還會在他身邊嗎？
……
翌日清晨，尹薇揉着腦袋醒過來，她皺着眉頭咳嗽了一聲，嗓子又幹又疼，看樣子是昨天晚上折騰感冒了。
程冕這時推門進來，尹薇又連忙縮回了被子裡。
程冕走過去把她撈出來，抱在懷裡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低聲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