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 痛苦,絕望,她這一年來什麼都經歷了, 他在新婚這一天沒有與她禮成, 聽她被皇貴妃辱罵, 看她被打, 罰她下跪, 還爆出了別的女人的身孕。
這就是他的愛,好,她會把他給她的一切, 加倍奉還。
蘭兒是吧,你有命懷, 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生!
第二日一早, 當婢女們走進屋子裡要給江明月梳洗的時候, 卻被屋子裡濃厚的血腥味給驚住了。
走進裡屋一看,江明月竟割腕自殺了。
卓崇安得到消息趕來時, 是又痛又驚,不由得,他有些暗恨自己昨天的語氣太重了。
其實,他還是喜歡她的,只要她不太過分, 他還是願意包容她的。
她爲了他私逃拒婚, 又放棄了家人, 如今失去了江家大小姐的身份, 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依靠了。
府裡的大夫連忙趕來, 所幸傷口不是很深,幸好來的及時, 不然這位新夫人恐怕就香消玉殞了。哎,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明月,明月…”
江明月醒了,空洞着眸子,木然的看着帳頂,理也不理會卓崇安。
這可把卓崇安嚇壞了:“明月,你和我說句話。”
他一直握着她的另外一隻手,時而輕吻,時而貼在自己的臉上。
他給江明月餵飯喂水喂藥,一喂江明月就吐,一整天下來,她什麼也沒吃,臉色越加的慘白了。
嬤嬤見她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主子,您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樣子可怎麼辦?夫人這裡有老奴,您就先去休息吧。”
卓崇安不肯走,江明月卻忽的一笑:“崇安,你去吃東西吧…”
“明月,你終於肯理我了。”
“你去吃東西吧,不用管我,就算她打死我,也是我的報應。”她笑的驚人,嘴角微紅,提醒着卓崇安,昨日也是這個嬤嬤,掌摑了江明月。
“夫人這是什麼話,你行的正坐得端,還會怕老奴?老奴只是依照貴妃的意思,給您立立規矩…”
“罵我賤人,這些話也是貴妃教的嗎?我知道,你們都巴不得我死,放心吧,不出三天,我就會死的乾乾淨淨,再也不礙你們的眼。”江明月轉過頭去,不再看兩人。
卓崇安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盯着嬤嬤道:“你竟然敢辱罵明月?”
“殿下…”嬤嬤帶上他如鷹一般的眸子,瞬間一緊張,把以前的稱呼都脫出口了。
見她緊張的模樣,卓崇安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滾!”他冷喝一聲,嬤嬤聞言立馬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她可以不尊重江明月,但是不能夠不尊重十爺。
嬤嬤走後,卓崇安試探性的湊到了江明月的身旁,他輕輕的躺在了牀上從身後擁住江明月。
“明月,對不起…”
“我錯了…”
“之前蘭釧一直都在喝避子湯的,後來我們出宮了,許是藥停了,所以她才懷了孩子。明月,我不是故意的…”
“明月,你好好的,別再做傻事,過一段日子,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他的聲音溫柔似水,可卻不知,她的心已經徹底冷了。
“明月…”不管卓崇安怎麼叫她,她仍是再沒有迴應。
三日,十日…
漸漸的,江明月手腕上的傷口好了,慢慢變成了一個粉色的疤。
天氣好了,偶爾她也去後花園玩一玩,偶爾,還會遇到卓崇安的幾個侍妾。
最開始,她們還恭敬的向她請安,可後來慢慢的,她們的態度越來越差。
曾經,在她入宮給永陽當伴讀的時候,有個侍妾對她出言不遜,那日大婚匆忙她沒注意,這個女人原來也跟着來了這裡。
“喲,這不是夫人嗎?夫人真是好雅興,竟然有時間出來賞花遊玩…聽說爺大婚十幾天,一直都沒去您那裡留宿…哎,爺怎麼能這樣呢?”這個女人叫蓉月,與她的名字一樣,裡面都帶着一個月字。
“不如爺晚上去咱們那裡的時候,咱們勸勸,可憐可憐夫人吧!”另外一個侍妾,她不認識。
江明月依舊是怔怔的看着天空,好似超脫了凡塵。
只是無人看見她袖中的手,早已經緊握成拳。
“你可得了吧,咱們哪能勸動爺啊,爺不喜歡的人,那就是徹底的厭棄了,這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留不住,咱們啊人微言輕,還是別惹爺厭煩了。”
“走吧走吧,她莫不是聾了,啞了,半天也沒個聲音。”
“可不是,這般無趣的女人,直叫人作嘔…”
兩個女人一邊取笑着,一邊向前走去,身後,江明月緩緩站起身。
她不叫人陪着,下人們便也慢慢懈怠了她。
那兩個女人加上丫鬟約有10個人,而她只有自己,不過,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那不如就來個魚死網破。
她無聲無息的衝了過去,等那些女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江明月一手拉過一個侍妾的頭髮,將她們的頭撞在一起。
她們的頭上戴着堅硬的金飾銀飾,劇烈的撞擊之下,她們的頭產生了劇痛。
江明月的眼神落在了那金色的鑲嵌着紅瑪瑙的簪子上:“正紅色的瑪瑙?你一個賤妾,也敢配帶正妃正妻才能用的正紅色?”
她眼疾手快的抽走那隻簪子,猛地劃破了那個戴着簪子的侍妾的臉頰。
鮮血瞬間奔涌而出,嚇傻了衆人。
“救命…救命…”另外一個侍妾驚叫出聲。
丫鬟們紛紛撲了過來,江明月卻先一步抓住了那個尖叫的侍妾,並把簪子抵在她的頸項間。
“你們再敢靠近我,我就殺了她!”
“別,別這樣!江明月,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明月在她耳畔,低低一笑:“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你想殺我,可你不敢,你不敢的事,我敢,你們這些女人,都該去死!”
“夫人,不,王妃,王妃娘娘,求您高擡貴手,放了蓉月吧!”
“蓉月,你也配叫月,之前崇安不是讓你改名的嗎,你怎麼還叫蓉月?你衝撞了我你知道嗎?我纔是當家主母!”他說的話,統統都是狗屁,都是不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