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一直關注這家人的中情局人員滿意的就是,在巴黎一下飛機,柳成林就給了齊天林一耳刮子!
齊天林纔不跟他生氣,柳子越也當沒看見,迎着自己的兒子就去了,齊天驕還算認得母親,頓時從莫名其妙的長途飛行中擺脫出來,撒開外婆的手就喊着媽撲上去。
小奧一口標準的渝慶腔也跟着一樣:“媽……”被無情的柳子越一手扯開:“你媽在那邊!”瑪若早在旁邊傻了眼。
小奧才用結結巴巴的法語喊媽,瑪若頓時狐疑:“夫人你不是打算用這種方式讓他根本就沒法說法語吧?再也不許去華國了!”
紀玉蓮自打上了飛機就神情懨懨,只是拉着孫子發呆,劉曉梨心態就好得多:“別人變着法兒出國移民什麼的,這樣不更好麼,後半輩子也看看資本主義社會的腐朽嘛。”
所以看見兒子,紀玉蓮就有點癟嘴,柳成林打他都沒做聲,當慣了黨政幹部的她和劉曉梨還是有區別,目光非常複雜的在兒子身上流轉。
齊天林的倆兒子都給各自當媽的抱走了,已經張開的手臂都空落落的,才尷尬的起身朝母親走過去,紀玉蓮有黨性:“兒子都跟你不親!”忿忿的!
齊天林索性攬住自己的母親:“我跟你親!”
原本挺希望跟兒子這麼親暱的,現在卻跟個賭氣孩子似的硬要掙開:“你說你在搞些什麼名堂!天驕和小奧在幼兒園都被人家罵狗崽子!”
齊天林不以爲然:“國內搞運動還少了,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回家回家……”揮揮手人一大幫人啓程,劉曉梨還掉頭吩咐商務機隨行人員:“把我那泡菜罈子和滷水罈子都給帶上,千萬別摔了,我後半輩子就指望這倆吃飯了!”
回過頭來跟紀玉蓮小聲:“其實噹噹地主婆什麼的,也挺不錯,只要有泡菜和滷味,也差不了多少。”這讓靠近她倆佯裝搬行李的美籍員工暗自記牢,回頭還是要檢查一下那倆罈子有什麼玄機沒。
柳成林虎着一張臉扶着倆老太太登上一輛沙狐,安妮和蒂雅一個在倫敦,一個在利亞比,她們沒覲見婆婆的習慣,蒂雅手裡的事情也多,只有等過些日子再把女兒帶過來。
齊天林自己都是駕駛阿帕奇回來法西蘭的,一路途經意利大、科西嘉,算是很喜歡這個新玩具,別人在乎的高昂維修費用,在他這裡不過只是易損件,現在放在比利時美國空軍基地維護,自己現在可是美軍上校了,按價給錢就是了,實在是信不過在法西蘭做保養,萬一給安點什麼也難說。
關上沉重的裝甲門,紀玉蓮的臉色還是不好:“這麼大年紀了,還逼得我們背井離鄉!”她還覺得挺對不起親家,先讓柳成林被退休,現在又在國內安不了身。
齊天林口中漫不經心:“國內那麼窮!有什麼好住的,出來一定會過得滿意……”手上卻指了指車廂頂部一個正在頻閃紅燈,打開車壁上的暗格,取出一個小型探測儀,開始從母親身上慢慢的移動,紀玉蓮驚訝,忘記自己的情緒,張大嘴看兒子的動作,劉曉梨覺得有趣極了,正要開口,就被柳成林一把捂住,粗聲粗氣:“懶得跟你說!反正我們找個地方住,不想見你!”
果然,很快就在紀玉蓮的胸針上發現了端倪,劉曉梨掙扎着摘自己的胸針,紀玉蓮湊兒子耳邊咬耳朵:“來接我們時候,說是帶給我們的禮物,也算是一個識別,怕出問題,一定要戴上!”
柳成林自己輕輕搖頭,說明自己身上沒什麼外物。
齊天林指揮母親坐到對面丈母孃那邊,也給母親咬耳朵:“叨叨家長裡短,以後咋辦之類的……”讓柳成林坐過來,按動按鈕,地上升起來一塊玻璃把兩邊隔開,果然這邊就檢測不到任何無線電信號了,對面倆老太太三言兩語就找到狀態,大媽嘮嗑有什麼難度?從小奧的尿牀到天驕脾氣大,很快就熱火朝天。
處在一片靜謐中的小隔間,柳成林靜靜的看着女婿,好一會兒纔開口:“這麼艱難?”
齊天林聳聳肩:“鬥爭無處不在。”
柳成林點點頭:“我估計也會有人在監視我們,所以我從來都沒有跟老呂他們有聯繫,但臨走之前,老呂還是偷偷找到我談了談,說你現在的局勢很大了,大得他們都沒有把握掌控。”
齊天林哼笑一聲:“非要在他們的掌控中才能做事麼?他們能掌控的就不是什麼大角色了。”
柳成林摸自己衣兜,齊天林理解的取出側壁上恆溫格子裡的雪茄,就這麼兩個立方不到的空間裡,這倆居然就抽上了,柳成林狠狠的吐一口煙霧:“老呂給我透了個底,估計也是想傳話給你,他現在沒資格跟你說了,所謂雙面特工其實是政府很忌憚的,希望你儘量避免落到這個地步。”
齊天林搖搖頭:“我不是雙面特工了,爸,我是代表一種國際間國家的立場,和華國平起平坐的國家,而不是個人,我是代表某些國家在跟華國合作,我,就是國家!”
柳成林還楞了一下,才笑起來:“老齊和我的兒子,就應該是這樣……”聲音稍肅:“你對得起國家麼?”
齊天林點點頭,不說話。
齊天林的雪茄煙頭都抖了一下,他可算是明白,中情局或者聯邦調查局也絕不是請客吃飯,在特工間諜戰線上,從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用刑什麼的都是小事兒,神經紊亂的化學針劑、致幻劑的使用催生坦白也是家常便飯,在這樣的過程中灰飛煙滅,人間蒸發更是理所當然,自己的老丈人居然有勇氣爲了自己,或者爲了祖國,承受這些?
終於笑起來,伸手攬住老丈人的肩膀,就好像長大的兒子攬住了父親,柳成林那曾經上過戰場的肩膀終究還是有點削瘦了,也許這些日子心裡還是有很多這樣那樣的壓力,明顯比以前只當個國企領導要瘦,讓齊天林有些心疼:“爸!我麾下萬千人馬,您就好好休養,當個別人以爲玩物喪志的大富豪吧,鬥爭是艱難的,但我們的地位和物質享受是很高的,沒那麼慘……”
柳成林是真錯誤估計了鬥爭的嚴峻形勢。
等進入完全由僧兵監控的巴黎郊區別墅,看看那古色古香的莊園,以及莊園森林邊那些後來建設的玻璃辦公小樓,分別屬於三位姑娘各自的公司基金會,再看看柳子越擺開的平板電腦,請父母選擇生活的城市跟地點,到處都有龐大的房產和恭敬的侍從安保團隊。
心裡終於有點大概明瞭,卻不再多問的紀玉蓮跟劉曉梨總算把自己的心情放下來。
最後要求去蘇威典附近,不爲別的,因爲那裡也許能看見小愛和小亞,特別是聽柳子越說古斯夫塔國王夫婦也算是平易近人的那種,就指望能不能也看看,這雙孫子孫女真是很難看見了。
那也好,送到蘇威典可以保證從國家政府的層面得到認可,況且蘇威典的生活也比較安寧,通知安妮一聲,就在那邊選擇住所吧。
只是在走之前,住在莊園別墅的柳成林纔算是見識了一下,川流不息的各種商政軍人物,走馬燈似的過來拜訪協商,最後不得不把安妮也叫回來跟着輪流出席這種接待會面。
因爲柳子越和瑪若必須先返回美國,原本要不是這個突發的父母離開華國事件,她跟瑪若都會一直呆在美國的,因爲時間已經臨近六月,即將面臨非常重要的黨派內總統候選人確定,在美國總統選舉年,這幾乎就是赫拉里的第一次大考,負責掌控相當一部分歐洲傳媒跟美國國內傳媒造勢的柳子越,和串聯綠洲集團、重建公司乃至退伍軍人協會、步槍協會等一系列大型團體的瑪若,雖然不是競選團隊成員,但是無論是實際需要還是做樣子給赫拉里看,都要在這個關鍵時刻,忙碌起來。
所以,柳子越只跟婆婆認真的說了一句:“非常人做非常事
,相信他,他一直都是我的驕傲,也是您的!”就帶了大隊人馬和瑪若同樣龐大的團隊登上綠洲號離開,看看跟大哥不依不捨的小奧,瑪若終究還是有歐洲人那種對兒女的自由態度,就還是放兒子跟婆婆在一起了。
在機場送走這架據說也是家裡的空客A318大型客機,再看看停在不遠處的灣流商務機,接着駕駛騎士號單發小飛機飄飄而來的安妮,三位老人才真是覺得自己的思維跟不上趟。
結果安妮颯爽英姿的跳下飛機:“讓婆婆他們去直布羅陀吧,我父母他們正要去那裡參加一個歐洲王室聚會,順便乘咱們家的護衛艦遊遊海?”
家裡還有軍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