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那天去了明月軒,見過了寶善和小寶,小寶還託我給你帶封信。”從懷裡掏出那封有點皺的信紙,不放心的說道:“爲什麼不讓寶善跟在你身邊呢?外面那些都是陌生人,怎麼可能比的上寶善忠心。”
傅雲卿把信塞進了衣袖裡,淡淡說道:“皇宮並不像外人所想的那般美好,其實這裡更像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生活在這裡的人們,被華麗和權勢迷惑,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是沒辦法纔來這裡?又怎麼忍心再牽連他們一起來受苦呢?”
這些話看似平淡,但是仔細回味又覺得心酸。是啊,華麗的外表下,是人們麻木而扭曲的心靈。自古皇宮就像沒有硝煙的戰場,爾虞我詐,個個都是宮鬥高手。若棋差一招,必定死無葬身之處。
“既然如此,當初爲什麼還要進來呢?”雖然知道他做了鳳君,可是具體情況她並不清楚。
想起那些事傅雲卿也很無奈,“當時女皇不肯登基,朝堂一片混亂。百里傾鳳放下話,除非我做她的鳳君,否則她不肯登基。”
“本來這些我並不關心,天下怎麼樣,誰做皇上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可是蕭王找到了我,他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期待的看向他,卻見他苦笑一下。
“他說,你趕快答應,我就可以馬上去找萱兒了。”
這的確是他的風格,霸道強勢。夏小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所以你就答應了?”只爲了一句話,爲了別人的幸福,也太傻了吧?
“也不止,就算沒他我的命運也不會改變,何必掙扎呢?既然無法改變,不如成全了別人。”
這不止是一種胸襟,也是一種無奈。夏小萱覺得虧欠他好多,明知道他在這裡不快樂,卻沒辦法救他出去。
“別談我的事了,你有什麼打算?該不會真的要和古月聯姻吧?”
傅雲卿不愧是第一公子,“這都被你猜中了。”她笑了笑。
他怔了怔,眼中滿是不贊同,“小萱,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理智的人,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兩國聯姻不是兒戲?”
雙手托腮爬在桌子上,懶懶的說道“我知道啊,可是現在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麼?”
傅雲卿臉色凝重,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蕭王會同意麼?”這個她一直迴避的問題,難道他真的出事了?
想到那個人,夏小萱更加鬱悶,“我倒是希望他不同意,也要他能出來才行。”
對別人她或許可以隱瞞,但是對於傅雲卿,她實在沒什麼可隱瞞的。
“好吧,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會盡量幫你。”
“謝謝你雲卿。”她知道他並不想摻合這些事,這一切都是爲了她,豈是一句謝謝可以表達的。
傅雲卿看着她的真摯的眼睛,控制住想要靠近她的衝動,苦笑一下,“比起他,我能爲你做的太少了。”所以他輸了,輸的心服口服。因爲他的愛,從來都不會像那人一樣,轟轟
烈烈。
“
雲卿,照顧好自己。”其他什麼她都可以不要,一個蕭君洛已經夠了,不想再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驛館
楚元昊拿着手下查到的關於夏小萱的資料,心裡久久不能平靜。這上面寫着她除了是先皇賜婚給蕭君洛的未婚妻,還有可能是丟失的九公主。
“你們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此刻在坐的,一位是古月的軍師,另一位是他安插在天盛的探子,以經商爲名,把天盛的消息傳達回去。
“不是說九公主和她的母妃都被大火燒死了麼?天盛已經沒有待嫁的公主了?”問話的是軍師,名叫墨風,五十歲左右,手拿羽扇,頭戴綸巾,眼中閃着智慧的光芒。
“是啊,大家是這麼傳的,不過九公主的屍體誰也沒有見到。”說話的人二十多歲,名叫秦陽,倒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有什麼可以證明她是九公主呢?”楚元昊蹙眉看向二人。
軍師捋着鬍子笑了笑,“太子是希望她是?還是希望她不是呢?”
是啊,這個問題很糾結,如果她是,可能就會打破他們的計劃、可是如果她不是,他又會覺得有些遺憾。這樣聰慧可人的女子,是他從來不曾遇到過的。如果是她做他的太子妃,他的生活應該不會那麼枯燥吧?
“本宮,還是希望知道真相。”
秦陽開口道:“聽說九公主出生的時候,肩膀上有一個鳳羽的胎記,所以取名紫凰,小名紫兒。”
紫兒?是你麼?
這天早朝衆朝臣在大殿上等了很久,卻遲遲不見皇上臨朝。皇上這才登基多久,竟然就開始散漫,女人做皇帝就是不行。
大家心中都很不滿,但是卻沒有人敢說這樣的話。
一直到快下早朝了,安公公才傳來消息,說皇上身體不適,今天不臨朝。
這樣的事情一直堅持了三天,朝中很多大事因爲找不到皇上,蕭王又不在朝中,不得不全部交給攝政王,這下他是名符其實的攬起了朝政。
這一天大家怨聲載道的從大殿下來,有個大臣走到丞相面前不屑的說道:“丞相,您可真是有福氣啊?養了兩個兒子,一個是皇夫,一個是側夫,真令人羨慕。”
“就是啊,丞相是怎麼教出來的?這好事也給咱們留點機會?”
一個個面帶嘲諷的話,說的丞相羞憤難當,回到家裡竟然一病不起。
鳳君得到消息後,想要回家探望,於是去皇上的寢殿請示,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哥哥和女皇的曖昧行爲。
雖然他早就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他們已經如此荒唐。
“微臣,參見鳳君。”傅雲霄的禮儀中並沒有多少誠意,反而眼神中帶着挑釁。
“雲霄,你不用向他行禮,反正他又不稀罕這個鳳君的位置。”百里傾鳳側臥在軟榻上,舒服的享受着美男們的服侍。果然聽了傅雲霄的話,多招幾個美男進宮服侍,心裡卻是舒服不少。
傅雲霄呵呵一笑,走回女皇身邊,體貼的幫她捏腿,時不時的兩人調笑幾句,完全
把跪在門口的人忽略了。
“皇上,家父身體不適,雲卿懇求回去看望父親。”被忽視的人,只能再次懇求。
傅雲霄冷笑一聲,看向門口大人,帶着一種藐視的眼神,“鳳君,你可知道父親爲什麼生病?”
自然沒有人回答他,於是他自己答道:“因爲你,因爲你沒有好好服侍皇上,沒有盡到皇夫的責任,竟然還要勞駕大哥我替你盡責,你說父親是不是該生氣?”
“有勞大哥了。”
還是那淡然的語氣,卻氣的百里傾鳳咬牙切齒。她原本以爲他看到這一幕多少會有點感覺,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只要他對自己好一點,有一點點示弱,她就可以把這些人全都趕走,身邊只有他。可是他沒有,因爲他根本不在乎。
“想要回去是不是?朕現在心情不好,你就跪在這裡等,等朕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就會答應了。”
“皇上息怒,鳳君他身體不好,就由臣來服侍您不也一樣麼?”傅雲霄一臉諂媚的把一杯酒送上,這些天他已經徹底征服了這個女人,只要投她所好就好,天下的女人,不都是一樣笨。
“雲霄,還是你最心疼朕,我的腰好痛,你幫我捏捏吧?”
“那我們去牀上。”
也是爲了故意氣他,百里傾鳳竟然真的和傅雲霄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上演了春宮戲。
聽着耳邊傳來的不堪入耳的聲音,傅雲卿選擇閉眼,無視。
裡面春光無限,而外面的人,竟然一直跪到半夜,連王安看了都不忍了。
不過好在皇上發了話,讓他回家一個時辰。一個時辰,能幹什麼?說的好聽點,皇上離不開他,說難聽點,就是軟禁。
不過鳳君省親,場面還是挺壯觀的。
時隔半年,再回來彷彿做夢一般。最開心的莫過小寶和寶善,他們早早的就在府門外候着了。
只是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只是說了幾句話,他就直接去見丞相。
看到兒子回來,丞相忙從牀上起來行禮,因爲他們不止是父子,還是君臣。
傅雲卿上前急忙扶住父親,阻止了他的禮數。
“父親,這是家裡,不用行此大禮的。”
丞相卻很堅持,率領老老少少一起跪下,“鳳君,這是該有的禮節,不能廢啊。”
傅雲卿沒有再阻止,因爲他根本阻止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一羣人行完禮後,丞相才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
面對自己的兒子,丞相滿臉內疚,“是爹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更沒想到的是,你大哥他居然……”後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了,如果說有一個兒子讓他引以爲榮,那就是眼前這人。可是傅雲霄的存在卻是他最大的恥辱。
“父親,您也別生氣了,每個人的都有自己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他淡然的話中,是對世態的淡然,超脫,並沒有怨恨埋怨。但他越是這樣,丞相越是自責。
“雲卿,皇上她……有沒有爲難你?”
“我沒事,父親不用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