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小黑屋之後,林洋睡不着了。好多事情壓在心裡,今天秦璐一提醒,全都爭相恐後的竄了出來。
現在有點兒後悔了,幹嘛要籤那個什麼什麼臥底的合同呢!好像對自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反到給自己套上了個緊箍咒。
高中都沒畢業呢!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做得來嗎?秦璐也是的,怎麼那麼不負責任!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早知道這樣,認了老頭子這個師傅,跟老頭子學幾天就好了。
現在好像後悔都來不及了,硬着頭皮走下去吧!
“親爹親媽,你們要是活着,兒子可能見不到你們了,你們要是死了,定要保佑我呀!我不要恭喜發財,只求平安着陸。留着這條命,以後進警隊好好的學習學習。”
越是睡不着,夜越長,一直盼着天亮。眯一會兒眼,睜開看看,天還沒亮。
哎呀——!
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突然,走廊裡發出非常微弱的金屬撞擊聲,自己都是臥底了,有什麼動靜一定要留意啦,這也是自己的職責所在。
他聚精會神的聽着,接着有人輕輕的推開了鐵門。聽聲音是外面的人進了走廊。大半夜的誰會來這裡巡視。除非提審或是突發狀況。
可聽這動靜不像,好像是有人偷偷的進來的。
這個人走路很小心,恐怕發出聲音的樣子。偷偷的從他的門前經過。林洋想通過門上的小窗戶看清外面的人。可是外面的人沒有出現在他的小窗戶前,難道故意躲着不讓他看見?
腳步聲過後,聽見隔壁發出很小的開門聲。
哦!
林洋偷偷的從牀上下來,趴在小門這兒向外看。小黑屋的門都是向外開的,隔壁的門開着,能看得見一半的門。看不見屋裡的人幹什麼。
不一會兒的功夫,有人出現在門口那裡,還是隻能看見一半的身體。
看這身材不足一米六,應該是鬼哥,接着後面又出來一個人。林洋不敢待在門口了,在這個位置待着很容易被他們發現。
他偷偷的溜到牀邊,眼睛仍然注視着門上的小窗戶。
“把鑰匙給我!”
“鬼哥,你想幹什麼?”
“他嗎的,哪小子就住在我隔壁,這麼回去怎麼跟醜哥交代。找不到東西我也沒有好日子過。”
林洋一下子緊張起來,很明顯他是在說自己。這傢伙要幹什麼?難道他想臨走了,還要報復自己嗎?
他暗暗的握緊拳頭,果然自己的門鎖響了,接着他的門被推開。門一開,鬼哥快速的衝進來,林洋剛想反抗。一把黑乎乎冰涼的東西頂在自己的腦門上。
“小雜種別動!”
林洋再看跟在他身後的人,正是每天送飯的老頭。
這都是什麼情況,現實版無間道嗎?太離譜了吧!
“鬼哥,你千萬別開槍,開了槍你也走不了了。”
跟在他後面的送飯老頭這樣說着。
“你瞎比比啥!小雜種,把箱子藏哪裡了?快告訴我,否則我弄死你。”
林洋知道,這傢伙爲了保住自己的命,他是不會開槍的,只是嚇唬他。
“我說了我不知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吧!”
說着林洋把眼睛閉上,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
“鬼哥快走吧,來日方長,以後再想辦法!”
“老賈,帶着他走。”
“帶着他走,我們能走的了嗎?”
“我帶着他先走,你在後面把所有號子的門全打開,然後在放一把火,你見機行事,能走,你就走,走不了,不要暴露,一旦暴露了,我們會回來救你的。”
“鬼哥,爲了他,你把老賈我也舍了?”
“老賈,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醜哥不會舍下一個兄弟的,何況是你。如果不把他帶回去,找不到箱子的下落,你我的命醜哥也會拿去。”
老頭低着頭想了想。
“好吧!我聽你的!”
林洋一直聽着他們談話,開始的時候還想着逃脫的。後來一想,這樣也許是見好事兒,聽他們談話的意思,他們是想帶他去見他們的老大。呵呵!這樣正好,想辦法把他們一窩端了。
最後他也放棄掙扎了,任由他們擺佈。
鬼哥用槍盯着他,偷偷的順着牆根,繞到西面的圍牆旁邊。
牆頭上的有鐵絲網。牆頭的兩邊都有探照燈,牆的兩角立着兩個崗樓。崗樓裡面亮着燈,看樣子裡面有站崗的人。
林洋看了這些情況,回頭看着鬼哥笑了笑。
“我看你是逃不出去的!”
鬼哥一瞪眼。
“別說話!再說話我斃了你!”
林洋閉嘴,跟着他在牆根蹲着,大概等了有十分鐘的時間。小黑屋那邊響起了警鈴。
“不好了着火啦!快跑啊!”
聽聲音第一聲是老賈喊的,緊跟着那個方向亂作一團。
所有的探照燈都轉到操場的方向,他們這裡成了探照燈射不到的死角。
鬼哥拉着林洋順着牆根,摸到牆角這兒。這裡已經事先準備好繩子和破褥子。
鬼哥用槍比劃了一下。
“把繩子扔過去。”
林洋抓過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拴着一個勾爪,他拎着繩子晃了晃,將勾爪扔到鐵絲網外面。
再往回拉繩子,鉤子牢牢的鉤在牆上。林洋抻了抻,挺堅固的,他回頭看了看鬼哥。
“好了,你先上吧!我給你斷後!”
“去你媽蛋,你上!”
林洋笑了笑。
“你不怕我上去後跑了?”
“趕跑我弄死你,然後弄死你全家!”
林洋不想和他耽擱時間,萬一拖得時間長了,跑不了了呢,自己的計劃不是泡湯了嗎!
他三步兩步爬到鐵絲網圈這個位置。
鬼哥在下面小聲的喊。
“你接着我把褥子扔給你!”
林洋用一隻手拉着繩子,探出另一隻手接着鬼哥扔上來的褥子。
接到褥子後他把褥子蓋在鐵絲網上,他先蹲到褥子上,以免鐵絲網劃傷身體。
不一會兒的功夫鬼哥也上了了,他們把繩子放到牆的另一面再順着繩子爬下去。雙腳落地之後,林洋一顆懸着的心纔算落了地。
兩個人向前走了不遠,發現面前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沒想到小小的看守所還有天險爲屏。
估計這個情況鬼哥也沒想到,他們順着河邊走了很遠。烏漆嘛黑的,看不見河對面的情況。只聽見湍急的水流嘩嘩作響。
又走了一段路,鬼哥站在蒿草裡不走了,一把抓住林洋後背的衣服,用槍口頂了頂林洋的腰。
“你站住,我們先歇一會兒。”
鬼哥坐下拉着林洋也坐下。林洋妝模作樣的回頭看着他問。
“爲什麼不走了呀?”
“這裡全是荒草墊子,不知道走到何時才能從這裡走出去,黑燈瞎火的要是碰上沼澤地,我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呵呵!”
林洋笑了笑。
“你是城裡人吧?怎麼一點兒常識都沒有。腳下全是細沙和碎石,這種地質叫漏水巖,水都存不住哪來的沼澤。”
“你這麼肯定?”
“我在這種地方出生,我怎麼會不知道的呢!”
鬼哥突然把槍頂在他的腦袋上。
吧嗒!
輕輕的打開了保險。
“到現在你還不告訴我箱子在那裡嗎?你告訴我箱子在哪兒,我放你走,我們分道揚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呵呵!”
林洋又是冷笑。
“你在騙三歲小孩嗎?即使我知道箱子在哪兒,我也不能告訴你啊!告訴你了我還能活?”
“那你想怎麼樣?”
“我真的不知道箱子在哪兒?”
他拿着槍又用了用力。
“既然你不知道箱子在哪兒,你對我也沒什麼用了,我現在就殺了你算了!”
“呵呵!”
林洋老是這樣不陰不陽的笑,大概鬼哥也害怕了。
“你什麼意思?”
“我看你不殺我我們也走不了了!”
“爲啥?”
“你聽見狗叫了嗎?大概有人帶着警犬來抓咱們了。”
鬼哥警覺的豎着耳朵聽了聽。
“我靠!跟他們拼了?”
他說着雖然沒放開抓着林洋的手,把槍從林洋的頭上拿開了!
“你一把小手槍能對付了多少人?”
“打死你一個我就夠本!”
他說着又把槍放在林洋的腦袋上。
“呵呵!”
林洋今晚已經習慣這樣笑了。
“只要我們躺過面前的河,警犬就找不到我們了,這麼好的機會難道你不想試一試?”
鬼哥沉默裡一會兒,沒好氣的說。
“我要是會游泳,我還會坐在這裡發愁嗎?”
“呵呵!原來你不會游泳啊!那沒辦法了,被他們抓住,我跟他們說是你脅迫我的,我沒有多大的責任。”
“你不會被他們抓住,在他們抓住你之前,我會一槍斃了你的。”
“呵呵!難道你就不想試試過河?反正一死,過河還有一半的機率能活。”
林洋說着,從地上站了起來。狗叫聲越來越近,鬼哥真的急了。
“你不要動,我真的會開槍的。”
“呵呵!反正我不會坐以待斃的,我手上也有命案,反正都是死,你願意開槍你就開槍吧!我要過河。”
林洋說着,向前一竄,鬼哥脫了手。林洋奮不顧身的跳進河裡。
鬼哥拿着槍指着林洋消失的方向,可是他沒有開槍,選擇把槍插在腰裡,跟着林洋也跳進了河裡。
開始河水不是很急,水也不是很深。可是河底很滑,林洋聞了聞,河水很臭,大概這是城市裡的排污河。
向裡趟了十幾米遠的時候,河水到了他的腋下,又向裡趟了一段。水已經很深了,也變得湍急起來。林洋只能用遊的了。
剛游出去不遠,身後傳來了鬼哥的救命聲。林洋想不管,淹死他算了,這樣社會上還能少一個禍害。
可又一想,他死了,自己逃出來還有屁毛的意義。
所以,他又游回來找鬼哥,黑乎乎的恍惚看見一個頭順着水流下去了。
他只好忍着難聞的氣味,一個猛子追上去。等抓住鬼哥的時候,他已經神志不清開始胡亂的抓撓了。
林洋狠狠的在他的後脖頸子上來了一巴掌,把他打暈,這樣纔好拖他到對岸。
當鬼哥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發現自己躺在一塊大石頭上,林洋正背對着。
他果斷從懷裡掏出手槍,指着林洋的頭。
“你爲什麼要打我,老子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