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凡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男子了。
明明，他應該是個壞人，可這兩天，他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和壞人二字沾不上邊。
夜深了，又到了該歇息的時辰。
不知道爲什麼，慕白凡心中隱約有些擔憂，和……期待？
她在組織中一向以冰冷出名，對所有男子都不假以顏色，雖然身邊追求者不少，但也沒聽說她對誰動心過。
爲何，面對姬無辰，她居然心中有點小期待？
可能不是慕白凡不喜歡男人，而是太普通的男子，入不了她的眼。
“老爺，該休息了。”
國色天香的婢女輕輕走上前，爲站在窗邊賞月的男子披上一件大衣，柔聲道。
姬無辰點點頭，轉過身，露出一個笑容。
“今天耽擱了，明天再帶你去吃頓好的。”
慕白凡點點頭，展顏一笑，沒多說什麼。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展顏微笑的樣子，有多麼美豔動人，看得姬無辰晃了神。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他就帶着慕白凡和富安出門，前往京城最負盛名的雲煙樓，品嚐人間珍饈。
雲煙樓無愧銷金窟之名，樓中雕樑畫棟，裝飾之華麗，怕是連皇宮都比不上。
樓中鶯鶯燕燕無數，皆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美，而不妖。
堂堂雲煙樓，要是和那些俗地女子一樣妖豔，那就有些名不副實了。
這裡的女子沒有衣着暴露的，都是正經宮裝，霓裳飄飄，絲竹管絃之樂不絕於耳，宛如人間仙境一般。
姬無辰雖然不是這裡的常客，但他的名頭，在京城也算是無人不知，立即就有一紅衣女子淺笑着迎上。
女子紅衣飄飄，舉手投足，皆透露出飄渺的出塵之意，彷彿是雲端乘風而起的仙子，溫婉，動人。
“奴家不知將軍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將軍恕罪。”
姬無辰笑道：“雲仙子客氣了，我們來着只是想吃頓飯，不需要其它的，可曾還有雅間？”
雲仙子是雲煙樓有名的頭牌，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據說自身來頭很大，不少打她主意的王貴子弟都碰了一鼻子灰。
雲煙樓讓她來接待姬無辰，也可以看出這地方對他的重視。
雲仙子微微一禮。
“恰好，樓上還剩下一間，奴家這就帶將軍大人去吧。”
姬無辰還以微笑，帶着富安和慕白凡邁步上樓。
樓層之上，又是新的一番光景。
這裡隔音效果很好，閉上門，就遠離了樓下的喧囂，一草一木，都是精心設計過的，透出一種雅緻。
隨意點了幾個招牌菜，又上了兩壺清酒後，姬無辰也不要人作陪，只留了富安和慕白凡在。
“坐啊，你們怎麼不坐？”
看見富安一臉諂媚笑容，躬身站在一側，慕白凡也靜靜立着，姬無辰大感莫名其妙。
富安連忙道：“老爺您坐就好，奴才一條狗，怎麼可以和老爺同桌？”
慕白凡沒說話，但看樣子也是那意思。
姬無辰微微皺眉。
“什麼蠢話，你們不坐下和我一起吃，我點那麼多菜乾嘛？快坐着！不坐我發飆了！”
富安無奈，只得跪坐在主子對面。
慕白凡還在猶豫，被姬無辰扯住衣袖，強行摁在自己身邊。
“搞得這麼見外做什麼，又沒外人，我帶你們來就是爲了吃飯的，你們不吃算什麼？”
看見慕白凡表情開始有些不自然，低下了頭，他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美豔女刺客的耳朵。
後者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眼眸都慌亂起來。
但她沒有抗拒，只是羞澀，顯然不反感這種親暱卻不過分的小動作。
“怎麼還臉紅了？”
姬無辰看得有趣，小聲調笑道。
慕白凡不敢擡頭去看他，心臟跳的很快，臉蛋更紅了。
姬無辰的身份，在雲煙樓之中算得上的最尊貴的那一批，畢竟，光論身份而言，天策大將軍官居一品，不管手上是否有實權，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身份尊貴與否，看官職，看勢力，也看實力。
這隻對天朝內部而言。
對於天朝外，有一種人，不管他實力如何，是否有官職在身，只要一出現，那就是貴客。
這種人，叫做修仙者。
新闖進雲煙樓的二人就是如此。
“都說這俗世讓人留念，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俊朗的男子一襲白衣，腰間佩劍，開口笑道。
他身旁一位黑衣男子搖頭道：“我們所見，可不算俗世中最美妙的地方，聽說這雲煙樓，進入後便再也不想出來，那纔是京城最好的消遣之處。”
白衣男子點頭道：“是了，下山前師兄還特意和我說過，入世不入雲煙樓，走遍天下也枉然。”
兩人笑着，走入了雲煙樓大門。
他們是褚師文這次帶來的兩名門內弟子，年紀輕輕便到了練氣期九層，也算是門中有名的年輕一輩。
昨日上朝時，這兩個傢伙說要逛逛京城，不想進入皇宮，褚師文想到送禮一事沒必要帶太多人，也就應允。
雖然，他們沒上朝，但昨日發生的事情也略有耳聞。
譬如某個京城著名紈絝，在朝堂之上大放闕詞，口出狂言。
這件事情他們知道，並下定決心，見到那傢伙之後，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然怎顯他天玄門的威風？
走入樓中，自然便有小二上前接待。
“兩位客人，歡迎光臨雲煙樓，請問你們有相識的姑娘嗎？”
小二堆着笑臉，躬身詢問。
若是有相識姑娘，自然讓她出面相陪，若是沒有，那就先去挑選一位。
白衣男子淡淡撇了小二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把你們這最好的姑娘叫來，另外，給我們準備一個最好的房間。”
小二愣了愣。
最好的姑娘是什麼姑娘？最好的房間是什麼房間？這不符規矩。
而且兩人的語氣……
在雲煙樓之內，還沒人敢如此放肆過。
不過做生意的講究以和爲貴，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笑道：“兩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雲煙樓吧，我這裡——”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到臉上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腦袋一懵，居然是被那白衣男子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們是不是第一次來和你有關係嗎？讓你叫你就叫，哪裡這麼多廢話！”
白衣男子氣焰囂張至極，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小二，如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