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天衍！”
靈力狂涌的瞬間，極道之劍猛地發出一股乳白色的光芒。
獨屬於極道之劍的上古秘法陡然發動，龐大的靈力瞬間化作一道道無限衍生的靈力護盾。
極近距離的恐怖相互作用力下，原本普普通通靈力護盾此時化作爲一道堅不可摧的壁障，橫在瑤池前方，將有些忘乎所以的柴紅玉擋在了裡面。
作爲極道之劍真正的主人，加上帝王之道加持下的玄冥境修爲，她所施展的極道秘法所展現出的威力，完全不是陸晨所能比擬的。
當！
只聽到一聲脆響，柴紅玉猝不及防之下撞在了天衍護盾上，撞擊的地方瞬間出現不斷向外蔓延的蛛網狀裂縫。
“柴姑娘。”
姜承婉一邊捂着陸晨的眼睛，一邊緊握着極道之劍，頭也不回地冷聲道:
“男女有別，還請自重。”
聽到這話，柴紅玉很快便驚醒過來，下意識地視線下移。
下一秒，她的臉上肉眼可見地瀰漫起一絲酡紅。
“抱歉。”
她驟然想起，由於自己特殊的靈力，幾乎每次悟道突破或者浴火重生，朱雀天火幾乎都會焚燒身體近距離內的一切物質。
尤其是衣服。
片刻後，只見她手一擺，一套火紅色的勁裝便出現在手中。
姜承婉就這麼看着她換上衣服，等她綁上腰間的帶子，才緩緩鬆開捂住陸晨眼睛的小手。
“陸卿，可以了。”
陸晨點了點頭，隨後轉過身。
看着不遠處俏生生地站在瑤池邊的紅色身影，看着她面色紅潤，氣色比之前還好的模樣，頓時輕輕鬆了口氣。
雖然搜魂之術結束後，姜承婉就召集御醫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救活柴紅玉，但任何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要柴紅玉一天沒醒，他就一天不得心安。
畢竟，以柴紅玉的實力，就算叛軍全軍覆沒，整個滄瀾行省的叛亂被平定，她也大概率能夠逃出生天，但她卻沒有選擇隱姓埋名，而是在得知他被陳滄構陷以致朝野上下一片沸騰後，直接站出來爲他證明清白。
爲此險些身死。
這份心意實在太過沉重，即便沒心沒肺如他，也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現在柴紅玉平安醒來，而且貌似還因禍得福，就此突破，他也終於把心底的包袱徹底放了下來。
緊接着，不等陸晨說什麼，柴紅玉便快步迎了上來，很是關切地道：
“陸總督，您沒事了嗎？”
陸晨搖了搖頭。
“多虧柴姑娘挺身而出，在下已經洗清冤屈，妄圖構陷本官的奸人也已被陛下問罪。”
聞言，柴紅玉頓時面色一鬆，如釋重負。
“是嗎……那就好。”
此時的她卻是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現在的修爲，似乎在她眼裡，陸晨的安危比她的求仙之路更重要。
陸晨輕聲問道：“柴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柴紅玉放下心來後，這才閉上眼睛，細細感知體內的情況。
姜承婉緩步走了過來，卻沒有站在陸晨跟前宣示作爲皇帝的威嚴，而是站在陸晨身旁，與他並肩而立。
她沒有開口，而是陪陸晨一起，靜靜等待柴紅玉內視體內靈脈。
沒過多久，柴紅玉便再次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下意識地就想跟陸晨說些什麼，但是在看到陸晨身旁的姜承婉後，卻是莫名把原本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面色變得有些古怪。
隨後，她快速擡起手，朝姜承婉微微躬身行禮。“草民柴紅玉，拜見陛下。”
姜承婉擺了擺手。
“不必多禮。”
“謝陛下。”
柴紅玉應了一聲，接着乾脆利落地直起身，又瞥了陸晨一眼。
“陸總督，在下，突破到歸一境了。”
聞言，姜承婉和陸晨同時一驚。
“什麼？歸一境？”
陸晨很是不解地道：“這……不可能吧？從洞虛境悟道突破至歸一境，不是需要經歷天劫的嗎？”
柴紅玉顯然料到了他會這麼問，微笑着道：“在下擁有些許上古血脈，乃是朱雀後裔，雖然也要經歷劫難才能踏入歸一境，但在下的試煉和常人不同，在下的天劫，並非九天聖雷，而且，在下也已經應了劫。”
聞言，姜承婉稍微思索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藏在文淵閣中的某本書中記載的秘聞，僅片刻，她的臉上便悄然流露出了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
陸晨轉過頭看向姜承婉。
姜承婉沒有直接解釋，而是目光緊盯着柴紅玉。
“柴姑娘，是之前的搜魂之術麼？”
柴紅玉有些驚訝地看着姜承婉，然後驚歎道：“陛下果然天資聰慧，草民佩服。”
這並不是拍馬屁，而是真的佩服姜承婉的洞察力。
見柴紅玉承認，陸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雖然還是想不明白，但不懂就不懂吧，反正就算柴紅玉當場羽化登仙，跟他也沒啥關係，只要她人沒事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朕還有一事不明。”
姜承婉的目光依舊鎖定在柴紅玉身上。
“洞虛境和歸一境雖然看似只有一步之遙，但兩者之間實際上卻存在一道絕大多數修士一輩子都無法跨過的天塹，也就是所謂的，機緣。”
她負着雙手，緩緩開口說道：“絕大多數修士都止步於這最爲關鍵的突破契機之中，沒有在大徹大悟中找到自己的道，無論是多天賦異稟的修士，都絕不可能向前邁出那登天一步。”
“柴姑娘，你悟道突破的契機，是什麼？”
聞言，陸晨也頗爲好奇地看着柴紅玉。
在兩人的注視下，柴紅玉面色逐漸變得柔和起來，目光中，充斥着某種異樣的氣息。
“悟道的契機，或者說，我的道麼.”
她輕聲呢喃了一下，而後微微仰起頭，和陸晨四目相對，嘴角微微揚起。
“說實話，草民也不是很清楚。”
她先是搖了搖頭，隨後說出了一個讓陸晨頭皮發麻的猜測——
“但，草民覺得，草民之所以能夠突破，大抵是託了陸總督的福，甚至.”
說到這裡，她輕輕抿了抿嘴脣，深深地看着陸晨的眼眸。
“硬要說的話，也許，陸總督，就是草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