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名字脫口而出之時,風韌也隨即明白過來當初爲什麼那樣的一個女孩竟然會成爲滅門慘案的導火索。因爲,那些人想得到的就是被寄生在她體內的那個不知名的生物。而現在,那個見鬼的玩意竟然莫名其妙出現在了自己的左臂中。
不過他仔細想想後發現,確實是在那之後,症狀纔開始出現的。
然而,諸葛天策的臉色倒是比風韌還要糟糕,他沉聲說道:“能夠一次性調遣那麼多暗中組織一同爲了它的目的所行動,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沒想到,你們真是能惹禍,除了冥獄之外,竟然還惹上了湮世閣。而且,還是陰差陽錯把他們的任務目標都帶走了。”
聽到“湮世閣”之名,宇文坤倒是失聲叫道:“可是那個號稱‘天下強者如無物,一路送你到黃泉’的湮世閣?”
諸葛天策哼道:“還能是哪個?”
“老天!我們究竟是都惹上什麼了?”宇文坤撫着自己額頭一陣無語。
風韌從二人的口氣中也是隱約察覺到了那湮世閣必定是一個龐然大物,心中也是不由一凜。抱着稍許僥倖的心理,他開口問道:“真的有那麼可怕嗎?竟然敢視天下強者若如無物,好大的口氣啊。”
宇文坤回道:“曾經,有一個很強的組織也說過類似的話,後來傳到了湮世閣耳中……結果,一夜之間,那個勢力徹底覆滅,斬草除根!按照師傅告訴我的,即使是蒼宇教和那個被湮世閣舉手之間便剿滅的勢力相比,也只是略勝一籌。”
由於知道諸葛天策和風恆的關係,宇文坤倒是絲毫沒有言語上回避的意思。
諸葛天策補充道:“是啊,擁有着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湮世閣,確實有資格那麼狂妄。因爲,敢公開拂逆他們的人,都已經成冢中枯骨了。哦不,應該說是屍骨無存。據我所知,這近百年間死在這個組織上的域級強者,恐怕也是有數十個了。而且,黑暗中活躍的暗殺組織還只是它旗下的一個分支罷了,整體實力究竟有何等恐怖,外人根本無從知曉。”
“域級?”風韌和宇文坤驚道。
“對啊,就是域級。也許在你們眼裡,或說南大陸的大部分武者來說,域級強者就是一個巔峰的存在,其實不然。說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吧,就好比那些只能飛個幾百米的燕雀,又怎麼能夠懂得千米之上雄鷹的實際情況呢?”諸葛天策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風韌恍然大悟,他回道:“你的意思是,因爲我們的境界還不夠,所以就過分地放大了那些遠遠超越我們的域級強者的力量,也潛意識中認爲那只是極小一部分的人而已?”
“差不多吧。這片大陸很寬闊的,你們的路還很長,現在所處的版塊不過只是一個角落而已。晉軒也好,北庭也罷,就算只是在南大陸,都只是不算太大的版塊,更何況整個星空之下?”
二人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那麼你說的南大陸,又是什麼意思?我們所處的大陸,只是這個位面上一個南面的版塊而已?”
從諸葛天策剛纔的敘述中,風韌突然間抓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用詞。
“到時候你自會明白的。現在能告訴你的事,別聽到別人會說整片大陸上什麼什麼的,其實他們口中的僅僅只是這南大陸而已。真正的大陸,可遠遠不止這點。而且域級強者,真的不算什麼巔峰的存在。”諸葛天策出乎意料地沒有說出答案。
沉思了一小會兒,風韌再次發問:“那麼大長老能否告訴我,域級之上是什麼境界?”
這一次,諸葛天策倒是沒有繼續隱瞞,而是緩緩說道:“突破界限,達到的便是界級;開拓領域,便可以晉入域級;在此之後,領悟大道輪迴,就存在着進入再下一個境界的可能……稱之爲,道級!那個層次,纔算得上真正的巔峰強者。是整片大陸的,而非這個南大陸。對了,你怎麼想到問這個的?”
風韌聳聳肩道:“沒什麼,只是聽你說域級也不算巔峰,那麼就想到了這之上肯定還有更強的層次。”
“哦,是嗎?”諸葛天策卻是沒有相信這個聽上去很是合乎常理的理由,他有些深邃的雙眼緊緊在風韌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看得對方有些心裡發慌。
之所以風韌會突然問出了這句話,那是因爲當初在離開地下監獄時,風影赴囑咐他的一句話:“如果你真想幫我徹底解決掉這個巨大隱患的話,那麼至少要達到我當年的層次……域級之上!”
看出了些端倪的諸葛天策並沒有追問到底,而是突然笑道:“與其去關心那些現在還根本接觸不到的事情,你還是想想眼前吧。暫且不提湮世閣可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採取的相應行動,單單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十分堪憂啊!縱使沒有那鬼東西的存在!”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此時的風韌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又有些經脈堵塞,四肢肌肉間還隱隱作痛。
諸葛天策擡手在風韌額頭上拍了一掌,不過卻沒有用多少力度,而後哼道:“傷還沒有好利索,竟然敢與界級之人交手,你這是找死知道嗎?不過所幸的是,今夜距離你身體機能崩潰,還差了些火候。否則的話,就算僥倖逃得一命,也是個終身殘疾的下場!”
風韌表現得並沒有過於吃驚,反倒是淡淡說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最近連番惡戰確實留下了不少短時間內無法痊癒之傷,但是恐怕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我知道你的依仗是什麼,但是也別太把龍魂一脈的傳承力量看得過重了。確實,九大古族的血脈相傳之力很是強橫,可能性無限,只可惜你目前根本無法駕馭多少。今夜,你明明完全有可以向我發出求救信號的機會,最後選擇的卻依舊是自己胡來。所以,爲了以防萬一,老夫只好……”
忽然間,諸葛天策邪邪一笑。
而當風韌察覺到不妙的時刻已經中招,身上數處赫然被對方出指點中,幾股空間之力輕鬆滲透入他的經脈之中。
“大長老,你不至於又封住了我的真氣流轉吧?”從體內一股空虛感涌上之時,風韌就已然明白自己的情況了。
“好好養傷,在康復到八層之前,別指望我再幫你解開了。今早的決定,真是錯誤。”諸葛天策冷哼一聲,拂衣便走。
風韌看了看一旁有些想笑的宇文坤,捶了一拳問道:“就不能幫忙說說嗎?現在的感覺,很不爽啊。就好像,累得半死一樣。”
宇文坤攤了攤手說道:“師傅都敬大長老三分,我又哪敢說些什麼。還有,之前你好像說過,只要我願意的話,爲了發泄一下隨便揍你都不還手的吧?那麼現在,就來履行下承諾如何?”
“哎!竟然落井下石,交友不慎啊。”風韌故作一陣唏噓。 шшш▲ttκá n▲c o
二人相視仰頭一笑,隨後各自回房休息。
今夜,真的是有些累了。至於那些可能接踵而至的麻煩,還是等睡醒後再說吧。更何況,諸葛天策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那就意味着他要管上此事了。
不過就在風韌正準備推開自己的房門之時,隔壁的房間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隨後便是刻意被壓制的開門聲,以及從中探出來的半個身子。
“你們兩個,搞定了?”蘭瑾揉着有些惺忪的雙眼問道。
“你還沒睡……”風韌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蘭瑾打了個哈欠,隨後繼續幽幽地說道:“本身就有些睡不着,剛剛隱約感覺到了你回來了,於是就開門看看,沒想到真在。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風韌聳了聳肩說道:“算是吧。互相揍了幾拳,再談談,差不多就好了。只是沒想到,還中途遇到了點意外,和某些輸不起的傢伙過了過招。”
“啊?那你沒事吧?”蘭瑾瞬時睡意全無。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不必擔心了,睡你的覺去。晚安。”
風韌微微一笑,隨後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而蘭瑾卻是有些氣鼓鼓的樣子,她關上門後輕聲對自己說道:“哼!關心你都不買賬。不過就算如此,我又能怎樣呢?”
回到房間後風韌並沒有睡去,而是盤腿坐在自己牀上手掌不斷變幻劃出道道殘影,可惜才一小會兒就嘆氣停下動作。
諸葛天策佈下的封印,可沒那麼好突破的。
不過似乎有一點他並沒有直接告訴風韌,那邊是連同着後者左臂中的那隻莫名生物一同封印了。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再作怪了。
既然自行破除不了封印,風韌索性躺在了牀上,腦中掠過的卻是今夜戰鬥時的一招一式。終究,他有些覺得同時界級實力,自己還是重傷未愈,爲什麼對方竟然被逼到了那樣被動的地步。
雖說,那人的實戰經驗,確實差了些。
不知爲什麼,一抹嫵媚的身影也從風韌腦海中晃過,顧雅音那曼妙的身姿伴隨着舞動時的凌厲攻勢迅速回放。那最爲微小的躲避角度,以及對於手中兵刃的精準掌控力,再次讓他不由地暗暗稱讚。
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啊!一招一式間,都用最小的消耗換來了最爲有效的結果……等下,難道?
猛然間,風韌驚坐起來,臉上盡是詫異。
今夜他出劍時的某些細節動作,竟然與當初顧雅音施展的有七分相似!
不知不覺中,自己偷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