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一點兒都不心疼!”她別過頭去扁着嘴說。
倪昊東的臉湊過來出現在她的眼前擰起眉低聲問她,“不至於吧?你這個樣子對我,好像我是那個狸貓換太子的惡人一樣!我不就是比你早知道幾天真相麼!”
“我…”安落跺腳,在他狐疑的目光注視下她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給他聽錄音。剛纔莎莎打電話給她時她覺得奇怪就順手點了錄音鍵。倪昊東聽到這段對話時兩道眉毛都擰在了一起。果然,莎莎還是把她跟了一個老男人的這筆爛帳算在他頭上!見他現在嬌妻入懷,就心裡極度不平衡的找機會破壞。
“倪氏這次的危機的確是權家幫忙度過的。只是,並不是利用,而是合作。你的段阿姨,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收購了倪氏那些股東的所有股權,我又主動贈送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權給她,現在我手中握着倪氏四成的股份,另外六成在她的手裡,而她,已經委託律師把這六成的股權直接劃到了你名下。所以,倪氏真的易主了,但卻並沒有易主給別人,你就是我的大老闆。”
驚!安落聽了舌尖都發麻了。她瞪大了眼睛瞪着倪昊東。他扭身出去很快又進來,回來時他的手中就已經多了一個牛皮紙紙質的文件袋,文件袋的封口處是用半透明的白紙粘上的。他把紙袋往她的手裡一塞輕聲說,“所有資料都在裡面,既然你都知道了,以後這些東西就自己保管吧。”
他笑笑伸手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傻瓜。現在你總算知道爲什麼倪氏易主我也那麼高興的去上班了?”
“…”她把紙兜原封不動的還給他,低頭默默的說,“我不是因爲這個生氣。”
“那是因爲什麼?”
“…你不說去看遊老麼?爲什麼會開車去接莎莎?”
“別特麼胡說!誰接她啊!我開車出小區的時候正好看到她站在小區門口張望,估計是來找你的,我就把她拉到車上了,警告了幾遍她不聽…呵…我是不打女人的…就停車把她丟到井蓋裡了。”
“啊?”安落的嘴巴張大,“她穿着高跟鞋你把她丟到井蓋裡?她的腳還不搓斷?”安落默默的尋思,你還不如打她兩巴掌了!
“不疼不長記性。下去吃東西。”
安落感覺自己的心口窩竟然閃過一絲暗爽。完了,她已經被他完全帶入了殘暴的小衚衕。不過暗爽之後她還是恢復了一絲理智的,她問他,“她人呢?現在該不會還在底下呢吧?”
“我借了路人的手機報了警,說有人掉井蓋裡了。”
“…”你狠。
話說開了,心裡頭的煩悶就減輕了不少,只是自己的這個新的身份,她還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倪昊東說她其實什麼都不用多想,就這麼順其自然的走下去就好,親生父母是父母,養父母也是父母,兩邊的恩情都是一樣的。
只是當她知道自己當年被抱錯的事情和她的姑姑安樹青有關係時,她臉色就僵了下,前段時間姑姑想要跳樓輕生,看到她時還一個勁兒的對她說,都是姑姑的錯,是姑姑對不起你…
下樓去喝湯,湯正好溫着,安落抿嘴喝了一口,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她仰起臉緩緩地衝他搖頭說,“你忘了放鹽了。”
倪昊東猛拍額頭,耷拉着臉站起來伸手就來搶她的碗。
她擋開他的手奇怪的問,“幹什麼?”
“倒掉,重做啊。沒滋沒味的怎麼喝?”
她白了他一眼輕聲嘆息,“敗家的玩兒意,冰箱裡有我前幾天醃的小黃瓜鹹菜,正好拿出來就着吃。”
“…哦。”
安落的視線掃到他手背上被她用門夾出來的紅印子時,她拉住他的手搖頭,“還是我去吧,怕你找不到。”
兩人吃了碗麪就牽手向樓上走去,倪昊東撿起剛纔被安落丟出來的被子拍了拍抱着進屋。她蹲在地上在藥箱裡翻翻找找,止痛噴霧沒找到,找到一瓶紅花油。
“伸手,擦藥啦。”她挨着他坐下,低頭凝開紅花油的蓋子。
倪昊東皺眉往相反的方向縮了縮手,“你哪兒弄來的這個?我不要擦,明天就好了。拿一邊兒去,真味兒。”
“味兒嗎?紅花油就是這個味道啊。來嘛,這個擦上能活血化瘀的。這都是我平時去藥店,看見可能用的上的就買回來放着,你看,真的用上了唄。”他討厭這種刺鼻的氣味,皺着鼻子往旁邊挪了挪,安落一手捏着小瓶子,往另一隻手裡倒了一些,把小瓶子放在牀頭櫃上,就朝他走去。
她站在他面前吼他,“快點兒,伸手。”
“都說了不用…”
“甭廢話,再不伸手信不信解僱了你!?”
他磨牙說,“…你行…”然後不情不願的把手遞給了她。安落一手握住他的手,手心裡的紅花油蹭在他紅腫起來的手背上,然後用力的揉搓。
“噢…你這是在報仇吧…”
“活血化瘀麼…”
倪昊東是真的很嫌棄藥的味道的,這一點,安落今天算是又領教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居然趴在牀上,將自己塗了紅花油的那隻手垂在牀下…
夜色中,安落的脣角邪邪的勾起,這是塗在手上他就這樣?要是塗在他身上他是不是就直接躺地上睡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笑着說,“聞着這紅花油的香味,我感覺呼吸都順暢了好多呢,你覺得呢?”
“…”
某人的呼吸聲都沉重了!只聽得到呼氣聲聽不到吸氣聲…這是有多不待見藥味?
第二天安落是被倪昊東給叫醒的。她睜眼看到已經西裝革履準備出門的他時又閉上了眼睛。
“路上慢點兒。拜拜。”她含糊不清的說着就抱着被子向裡面滾去,身體才滾了一半就被他給拉了回來。她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瞪着他問,“幹什麼?”
“要是陳久寒找你,你立即告訴我,無論他以什麼理由約你出去你都不準去。”
“怎麼忽然又提到陳久寒?”安落的腦子這會兒從睡眠狀態中恢復了過來,她雙臂撐着身體坐起來問他,“難道遊老受傷的事情又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