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瞞不住了?”安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被人偷拍了。已經登上了微信的推送新聞,估計全國人都已經知道你我是夫妻關係了,被偷拍,就是這幾天的事兒。”
就是這幾天的事兒!安落蹙眉看着倪昊東的臉,雖然他並未表現出什麼不對勁,可她怎麼就隱隱覺得這事兒和他有關係?難道是她多想了?
“媒體可不是我叫來的…”纔怪!
安落粉脣微撅,不管怎麼着,既然已經曝光了,難道還能重新藏起來麼?算了!只是,一想到以後還是要活在某人的光環下她就有點兒不自在。
“怎麼?覺得給你升職漲工資你還委屈了?不然你還拿以前的薪水,多餘的錢打到我的卡上?”
“想得美!”
她送他一記白眼,他卻滿眼含笑的勾起了脣。公司裡的所有員工好像被施了魔法,全都一動不動的盯着他們,表情也出奇的統一,瞪着眼睛,張着大嘴…
企劃部的部長辦公室需要重新修整,雖然安落說不用麻煩,現在這挺好的,但倪昊東卻非要重新佈置,再加之公司裡的人需要時間適應一下安落忽然間的身份轉變,所以倪昊東爲她跟趙總請了兩天的假,等她再回來上班時,就是以企劃部新部長的身份回來了。
當然,他還對趙總順便提了一嘴,那個劉威,工作時間亂竄,看起來很閒,讓趙總適當的處罰一下,趙總從倪昊東的眼神中明白了這個“適當”的意思,最後劉威的處罰結果就是,在完成工作的同時,還要罰他打掃整個樓層的廁所,爲期一個月。
安落天生有種特性,隨遇而安,當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範疇之外,她也能儘快的掌舵,以適應最新的生活方向。一開始她有點兒不能接受,慢慢她就隨意了,這樣也好,省的過幾個月她的肚子凸顯出來,別人問她孩子是誰的她也不好解釋,總不能給孩子編一個爸爸吧?那樣倪昊東會掐死她的!
...
蘇城的一家豪華別墅裡。
冷鬆站在臥室的門外,耳邊聽到一聲東西被用力丟出去撞在牆上,又跌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他皺眉,不用說,爺把手機砸了。他等了幾分鐘,沒聽見裡面再有別的聲音,就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開門進去。
門剛開,一個不明物體就朝着他的臉飛來,冷鬆立刻頭一偏,一隻水晶菸灰缸就撞在他身後的門框上,碎裂了。
他眉心跳了跳,眼珠子一滾,驚恐的看向牀上的程瀚。怪他呵?所有決定都是他自己一時衝動下做的,他曾經極力的勸阻,沒攔住不是?現在可好了,拿他撒氣?幹嘛用菸灰缸啊,來來來,直接飛刀丟過來戳死他不得了?
“滾出去!”程瀚眸色猩紅的瞪着冷鬆低吼,他的元氣還未完全恢復,所以雖然眼神足夠兇狠,可聲音聽上去還是少了往日的力量。
冷鬆瞥了他一眼,薄脣緊緊的閉着,他的腳尖兒調轉了方向這就要出去。情緒波動太大的人,就像喝酒喝多了一樣,有什麼話,有什麼理兒,一定要等他冷靜了、清醒了再說,防止浪費口舌不說,弄不好還火上澆油,燒了自己。
冷鬆一腳踏出去,另一隻腳也剛離地,就聽程瀚忽然喊道,“站那兒!滾回來!”
“...”這是玩兒呢麼!?讓他滾出去又滾回來的!
縱使心中抱怨,冷鬆也絕不表現出情緒,這也是程瀚當初看中他的原因,不多嘴,不抱怨,執行力強。冷鬆退了回來,關了門走到了程瀚的面前,眉間涌起一座小山,低聲的說,“爺,有什麼吩咐?”
程瀚的臉色有些蒼白,連他那性感的嘴脣看上去都沒有血色,臉色的蒼白和他眼裡的猩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上去更嚇人。他擡眸盯着冷鬆,語氣陰沉的問,“鬆,這事兒,你怎麼看?”
冷鬆瞄了一眼地上那隻破碎的手機,鋼化屏已經粉碎,好像小時候電視臺沒有節目的時候屏幕上出現的雪花。
他收回了視線低頭說,“爺這事兒做的被動了。”
“怎麼講?”
“爺其實不是不想要安小姐知道是你捐的腎。”
程瀚挑眉望着冷鬆,冷鬆這傢伙,總是讓他又愛又恨,愛他心思深沉如水,頭腦聰慧靈活,他從來無需多說什麼,冷鬆都懂。但有的時候,這種懂也令程瀚挺煩惱的,就像現在,他心裡的那點兒小九九其實都被冷鬆看在眼裡。
“接着說。”他嗓子有點兒啞,冷鬆去接了杯溫水回來看他喝了。
杯子放下,冷鬆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絲不忍,程瀚什麼性子?四個字形容,就是“唯我獨尊”!誰也入不了他的眼。偏偏他就看上了那個安落小姐,爲了得到她,不惜讓他去黃家偷藥,不惜收購子祥傳媒想要把她收入麾下,現在,甚至不惜上演一出苦肉計,把自己一顆鮮活的腎臟捐獻出去,就是爲了博得安落的小姐的動容。連自己的器官都可以說給就給了,冷鬆懷疑要是安落小姐想要程瀚的命,他都會眼睛不眨的給她。
可是,這一切似乎已經被倪昊東給看破,短短几天時間內,他暗中查出了捐獻者是誰,還故意給媒體記者放水,把他們的隱婚挑明,這樣一來,全國人都知道安落是倪昊東的老婆,程瀚再想神不知鬼不覺的的把安落給搶過來似乎就沒那麼簡單了。
“時間越久,過程越曲折,得到結果的時候纔會感覺更震撼。爺要的就是慢慢指引着安小姐發現其實爺就是給她父親無償捐獻的人,那時候安小姐會震驚,會愧疚,那一瞬間甚至會衝動的做出她平時一定不會做出的決定。但是…”
“但是什麼?鬆你什麼時候學會吞吞吐吐了?”
“但是爺,你漏算了一個倪昊東!”
程瀚猛的眯起了眼睛,沉吟了片刻,他扭頭問,“你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