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白自己是被人當做傻瓜給耍了以後,李南對於方憐兒……不,是謝憐兒再也沒有一絲的憐惜之情。他只感到自己的頭頂綠油油的。
想起自己曾經爲了這個女人,同親人槓上,還想解除和張青青的婚約,他的一張老臉更是燒的通紅。
安寧直接道:“這件事終究得落在明面上,省的日後有人不知道隨便說嘴,我們直接送他們上衙門吧。”
李南阻止,“別,這樣多丟臉啊。”
周李氏冷笑,“原來你還怕丟臉啊,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前怎麼就不知道丟臉怎麼寫呢。”
安寧吐槽:“娘,舅舅本來就不知道丟臉怎麼寫,他最多就是會寫一下自己的名字。”
李南的那幾個朋友幸災樂禍地笑。活該!南哥就是最近日子過得太好了,自己作出來的。
周李氏瞪着自己的弟弟,“就該讓你丟臉一回,省的你下次繼續犯蠢。”
安寧道:“娘,我也去找青青姐姐他們家一起過來。”
說來,因爲周李氏一直不同意謝憐兒進來,認定的弟媳只有張青青,她實在做不出毀婚這種事情,因此之前一直沒有上張家說這件事,只打算先讓弟弟清醒過來,如果真的無法清醒了,她便豁出臉面去張家賠罪。因此張家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
李南更加尷尬了,經歷過謝憐兒這一遭,他才越發覺得張青青的好,“安寧,別啊,你讓他們知道,不是讓我們婚後有芥蒂嗎?”
倘若李南不是自己的親舅舅,安寧一定會罵他是個渣。
她涼涼說道:“你有臉做,就有臉承擔。”
周李氏也有些猶豫,弟弟好歹清醒過來了,讓青青知道的話,她會不會不願意啊。
安寧嘆了口氣,“娘,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與其讓青青姐姐從別的地方知道這事,還不如我們明明白白告訴她。再說,這件事的確是舅舅不知禮,他做錯了就得道歉。不能因爲他是我舅舅,我就偏向她。就算青青姐姐家因此後悔不想嫁給舅舅了,那隻能說舅舅自作自受了。他們從頭到尾都是最無辜的那個。”
“倘若是我遇到舅舅這樣的人,將心比心,你願意我一無所知出嫁嗎?”
李南立即道:“那我就打斷他的腿!”
這回他又變回了好舅舅了。
安寧沒好氣地看着他,“那等青青姐姐的弟弟要打斷你的腿,我可是不會阻止的,最多給你出醫藥費。”
李南知道外甥女這是氣話,更清楚自己理虧,不說話。
周李氏沉默了好久,嘴角勾了勾,“我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還沒你一個小姑娘看得明白。是該讓親家他們知道這件事。”
說完,又氣鼓鼓地瞪了弟弟一眼。
李南縮了縮脖子,繼續裝啞巴。
達成共識後,李南和王大牛帶着昏迷的謝憐兒去衙門,其他幾個則是抓方查。
安寧同周李氏則是去一趟的張家。
若是平時,有機會去張家,安寧肯定會順便去探望同在重縣的李梅花,現在的她顯然沒有這個心情。
張翠翠的母親張王氏是一個溫柔的婦人,看到她們的時候還很開心。
周李氏見狀,又想把弟弟給抓過來揍一頓了。
等張青青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眼眶已經紅了——是氣的。她還算沉得住氣,在聽的過程中,沒有打斷她們的話。
至於張王氏,她本身溫柔,即使心中憤怒到了極點,也不會發泄到安寧和周李氏的身上。說起來周家完全可以將這件事隱瞞下來,但她們把事情真相告訴他們家,本身就是一種尊重。這樣的親家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李南。
到底要不要要李南和女兒成婚呢?倘若女兒還是同李南成親,聽起來是委屈了女兒,但女婿既然已經悔改了過來,想必女兒嫁過去後因爲這份愧疚也不可能對她不好,加上女婿雖然意志不夠堅定,但也是被人設計。一個男的,在面對好看的小娘子,多少都會變傻。
而且……若是這婚事沒成功,世人素來苛待女性,即使是李南的錯,也只會推到她家青青身上。當初青青結了這門親事,可是有不少人羨慕嫉妒恨來着。若沒成,也不知道那些人說話會多難聽。
張王氏一番慈愛心腸,可謂是百轉千回,最終還是認爲這門親事可以結。
張青青只是沉默。
許久之後,她紅着眼道:“如果,我不願這門親事了呢?”終究還是個姑娘,更多的是意氣用事。張王氏焦急地看向女兒。
安寧道:“如果你當不成我的舅母,那當我的姐姐也是極好的。”
周李氏一錘定音,“你不願,我們可以理解,只能說是我弟弟對不住你們。就算外人問起,我們也會說是我們的緣故,你是極好的姑娘。那些聘禮也不必送回,我們兩家當不成親家,當朋友也是好的。”
張青青的眼睛溼了溼,咬着下脣,沒再說什麼。
張王氏道:“周娘子,你再讓我們想想吧。”
周李氏點點頭,帶着女兒一路長吁短嘆地回家了。
他們來回一趟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等他們到家後,謝憐兒和方查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謝憐兒和方查都不是什麼嘴硬的人,方查只被打了十板,就沒出息地把事情都給招了。
他們接近李南便是爲了臭豆腐方子——周家憑藉這方子又是蓋房又是買地的誰不清楚,想說等謝憐兒入了李家,拿到方子後,他們便可以雙宿雙飛去別的地方用方子掙大錢了。
兩人都被縣太爺判了關牢房兩年,方查還被打了二十板子,謝憐兒看在有孕的份上,倒是沒打板子。不過這兩人就算出了牢房,也別想在開原縣混了,李南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物。
李南期期艾艾地看着周李氏——安寧難得從舅舅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
“青青怎麼說?”
安寧忍不住吐槽:“這時候又喊人青青了?之前不是還喊人張姑娘的吧。”
李南覺得自己的外甥女真是太記仇了,他不過是說了她幾句,這個小心眼的就一直記在心上,隨時不忘拿出來戳他傷口。
周李氏現在還不太想搭理自己的弟弟,“青青似乎想要解除婚約來着,她母親還在猶豫中。”
李南的臉難得轉青,他拿出了一個金手鐲,好傢伙,這手鐲重量可不輕,整整有二兩金呢,拿出去賣也可以換二十兩銀子,可見他是出了血本。
“這是我買給她的。”
安寧笑眯眯道:“還有青青姐姐她娘呢。”哼,只收買張青青有什麼用啊,她看張青青也不是那種虛榮的女子。
李南忍無可忍,“你究竟是站在誰那邊啊。”
“誰有理,我就站誰那裡。”
安寧不理他,直接回房間,她還打算做幾款的胭脂水粉面膜一類的東西送給張青青呢,務必要讓張青青成爲大美女,讓舅舅後悔死。
沒等她收集好材料,她收到了李豔的一封口信,說是許見不見,甚爲想念。
明明一個月前才見過的。
安寧心知恐怕李豔是有什麼重要的信息要告訴她,同周李氏說一聲,便到城裡找李豔了。
在李豔家中,她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一個身着綠意的姑娘笑意盈盈地向她福了福身子,“周小娘子,我們又見面了。”
安寧好一會兒纔想起來,這位不是當時凝香姑娘身邊的那位丫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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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憐兒這件事還沒真正落幕哦~當然,這兩人是蹦躂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