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騰出一個手,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感慨,“玉梅長大了。”
“曾祖父,果兒姐一會度過難關的,對不對?”李玉梅眨巴着圓滾滾大眼睛,滿目希翼,“果兒那麼厲害,她一定可以的,對不對?”
老太爺的手停了下來,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定可以的!不僅是她,上官府也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他們。”
李玉梅的雙眼驟亮,隨即眼睛眉梢染上笑意。
她重重的點頭,“嗯,我相信他們!”
“嗯,別急!我們坐着等,再等等,他們就回來了。”
“好!”李玉梅問:“曾祖父,你要不要喝水?”
“不渴。”
“那肚子餓不餓?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不餓。”
“那……”
“那我還是抽一會煙吧。”老太爺笑着打斷她的話,“別急!很快就回來了!”
他的話剛落下,寂靜的夜空裡就傳來馬蹄聲,兩人相視一眼,忙不迭地站了起來。李玉梅扶着老太爺,“曾祖父,我們出去看看,許是他們回來了。”
“走!”
兩人出門就看見兩輛馬車朝蘇家那邊駛去,李達打着燈籠迎了上來,“祖父,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等,走吧!小心一點。”
“嗯!你倒是聰明。”
李達被表揚了,憨憨的笑了。
三人趕到蘇家時,馬車上的人已經進了院門,“我們也進去。哦,對了!李達,你媳婦和大嫂把那邊的屋子收拾好了沒有?新房建得怎麼樣了?”
“屋子收拾好了,新房這麼緊趕着,明天能搭建好。我是想着,建好後再放幾天,我們也趁這幾天把屋裡佈置一下。也不能讓人家住進去什麼都沒有吧?”
“對對對!你說的沒有錯。”老太爺子點頭。
說話間,三人來到院門口。
小虎帶着兄弟們正在卸馬車裡的東西,其實東西也不多,大半是蘇果從鎮上購置回來的。上官家被封了,只有上官夫人身邊的莊媽媽,唐采芹身邊的張媽媽還留下,其他下人、夥計都遣散了。
府裡的東西不能動,錢莊的錢不能動用,上官家現在是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
衣食住行,也只能暫時依靠着蘇果了。
蘇果趕到丘縣後,直接去了上官府,果然,她猜的沒有錯。上官軒他們從牢中出來後,就回到家門口,只是他們已經有家歸不得了。
那時候,他們望着她跳下馬車,望着她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近。
在已被親朋避如蛇蠍的時候,蘇果的笑容和收留,溫暖了上官家人的心。上官夫人起初還怪蘇果,怪她的藥酒,可被上官雄喝罵之後,她也冷靜了下來。
一路上,上官夫人都是一聲不吭,深受打擊。
“小虎,你跟我來,東西都搬到那邊去。你嬸子們已經收拾好了屋子。”李達將燈籠交給李玉梅,“你扶你曾祖父進去。”
“是,爹。”
小虎怔愣了下,然後衝着已提着東西進去的人,喊道:“你們把東西搬出來,我們跟村長去那邊。”
大夥又忙着搬東西出來。
蘇果跑了出來,看見李老太爺來了,便過來和李玉梅一左一右的扶着他,“老祖,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過來?玉梅,你也是,怎麼不勸着點?”
“果兒姐,我冤枉啊!曾祖父一直坐在院子裡等你,聽到馬車聲,他跑得比我還快呢。這事你可不能怪我。”李玉梅笑着喊冤。
她等的人終於回到家了,心莫名就安定了。
“果兒讓老祖擔心了。”
“不擔心!老祖相信你能處理好,所以不擔心!只是想着你這麼久都沒回來,我又睡不着,便乾脆就在院子裡坐着了。”
老太爺搖搖頭。
上官兄弟走了出來,朝老太爺拱拱手,“老祖,我們要叨擾了。”
“別說這話,我老頭兒聽了不高興。我一向相信果丫頭的眼光,這些日子,我也算對你們兄弟有所認識,所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前我們能一起合夥做生意,今後也能一起搭夥生活。只是我們這山旮旯裡,怕你們住不習慣啊。”
老太爺一聽他們的客氣話就虎着臉擺手,一席話暖人心脾。
上官兄弟相視一笑,又齊齊朝老太爺拱手行了一禮,“老祖放心!我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嗯,那就進去坐吧,你們爹孃呢?”
“在屋裡呢。”
“走吧。”
一行人進了堂屋,上官雄看見頭髮蒼白卻是精神奕奕的老者,便已猜出這就是李家村的主心骨李老太爺了。他攜着上官夫人一起站了起來,夫妻二人默契的行禮,“晚輩見過老太爺。”
“不必客氣!坐!”老太爺擡手,目光從上官夫婦身上一掠而過,然後率先坐了下來,主動打開話題,“上官老爺,我和果兒祖母商量過了,暫時給你們收拾出了一個院子。你們先暫時幾天,新房子收搶拾好後,再搬去新房。以後,大家就同住在一個村裡了,有什麼需要幫忙,你們直說就是。”
上官雄連忙拱手,“多謝李叔公。以後大家就住在一個村裡,叔公又對我們多有照顧,叔公以後就叫我阿雄吧。”說着,他面露沮喪,“我現在也不是什麼老爺了。”
“行!以後,我就叫你阿雄。”老太爺看着他,道:“我老頭兒活到這年數,見過的事情也多。其實,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而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這話算是安慰和開解上官雄了。
“多謝叔公開解。”
“我開解沒用,重要的是你們能想通這一點。家業沒有了,人還在,人在,還有什麼東西會沒有?以前,果丫頭那麼苦都過來,現在不也一樣好好的。”
蘇果聞言,笑了。
“老祖,這怎麼又捎帶上我了?”
“因爲你是我李家村的招牌啊,哈哈。”
衆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小虎和李家妯娌進來,“那邊收拾好了。”
蘇果起身,看向上官雄,“雄叔,屋子收拾好了,我先帶你們過去休息吧?咱們現在住在一個村裡,來日方長,有什麼打算,有什麼話,明天再坐下來商量。”